譬如梅映雪又去学习画画了,他画的《踏春图》在苏富比伦敦拍卖行拍到数千万的天价。譬如梅映雪去研究昆虫产卵了,他写的论文得到世界昆虫学家法布尔的称赞。再譬如梅映雪去研究香水了,他调配出来的香水让无数名媛趋之若骛——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有钱有才还很任性的家伙。
听到这些传闻故事,方炎都觉得梅映雪就像是网络小说里面的主人公。无所不有,又无所不会。
这个世界上天生有那么一小撮人,惊才绝艳,一不小心就颠覆整个世界。
梅映雪无视那些女孩子们的喊叫,径直走到了苏博崖和梅新展的面前。
他笑呵呵地看着苏博崖,说道:“姐夫,今天又麻烦你了——”
苏博崖一脸笑意地看着梅映雪,看起来他这个姐夫非常喜欢这个小舅子。说道:“映雪怎么来了?之前也没听说过你会过来——”
顿了顿,又问道:“你又麻烦我什么了?”
梅映雪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看着梅新展说道:“你问我姐就知道了。你是个学问人,不要被这些脏事浪费了你的时间玷污了你的耳朵——”
梅新展溺爱地看着弟弟梅映雪,笑容魅惑地说道:“你疼你姐夫,不想让他被脏事浪费了时间玷污了耳朵——就不怕你姐被那些脏事浪费了时间玷污了耳朵?”
梅映雪笑起来的样子给人风姿卓越的感觉,说道:“姐,你是巾帼英雄,商场女侠,这些斩将杀敌的事情你比姐夫要擅长的多。”
“就你会说话。”梅新展笑着说道。“人是帮你请来了,人家给不给你这个怪人面子,姐姐可就不知道了。”
梅映雪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苏琪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挂在苏琪的脖子上,说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待它。”
玉佩颜色碧绿,雕刻成锦鲤模样。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条绿色鲤鱼就像是活物一般,仿佛张开嘴巴,就能够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空气泡泡。
苏琪满脸惊喜,伸手仔细地抚摸着胸口那条祖母绿锦鲤,说道:“以前我向你讨,你不愿意给我。现在怎么又主动送给我了?”
“你向我讨的时候才几岁?八九岁的模样,我哪敢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乎它的价值,但是我在乎它存在的意义——我喜欢它,所以我希望它能够一直完好无损地存在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它送给你,也希望你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没办法拼凑回来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像是珍惜这条鲤鱼一样的珍惜你的每一次选择——生日快乐。”
苏琪伸手抱了抱梅映雪,说道:“谢谢舅舅,希望你越来越好看。”
梅映雪微笑,并没有因为小女孩儿的夸奖而有些不好意思,坦然自若地说道:“我努力不让你失望。”
“啊——”那些女孩子们再次尖叫起来,就像梅映雪把她们也搂在怀里一般。
梅映雪松开苏琪,说道:“我和方老师说几句话——”
苏琪点头微笑,说道:“我好不容易把方老师请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可别把人给我招惹生气了——”
梅映雪伸手抚摸着苏琪脑袋上的王冠,说道:“不会的。就怕他把我给招惹生气了——”
梅映雪走向方炎,主动向他伸出手来,笑着说道:“方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让苏琪来代我邀客,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主动找过去终究给人没脸没皮的感觉,要是能够在这边来一场人为的‘偶遇’,那就再好不过了。请原谅我的一点儿私心。”
哗——
众人哗然!
他们没有想到,花城四秀之一的梅映雪竟然会主动向一个小老师打招呼。而且,听梅映雪话中的意思,方炎之所以到来,是因为梅映雪委托苏琪去邀请——
要知道,四秀之中,梅映雪最为神秘,也最为高傲,等闲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他的眼里也不会在意任何一个等闲人——
有人说梅映雪的眼睛是直的,因为他只会关注他想关注的那个点。其它的人或者事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样一个‘直眼睛’的人,竟然会主动向方炎走过去。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梅大少都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就是,还从来没见过梅映雪主动去和人握手——”
“幸好刚才吕中行没有动粗,不然的话,哼哼——”
方炎伸手握住梅映雪的手,笑着说道:“苏琪可没有告诉我是梅大少请客。”
“哦,是吗?”梅映雪诧异地看了苏琪一眼,笑着说道:“琪琪性格独立,她决定的事情一般都难以改变——一直觉得社交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更是觉得在社交场合发生一些是非争端更是没意思的事情。谁欺负了谁谁又被谁欺负,传出去也不会有多大的意义。只是成为一些无聊人士品茶喝酒时的嚼头而已。因为手上的画缺少最后一笔,所以就来晚了一些,刚才的那场闹剧看了一个尾巴——方老师一定觉得很没有意思吧?”
“是挺没意思的。”方炎点头。他听说过,梅映雪的口头禅就是“没意思”。据说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什么太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不得不做。”
“好一个不得不做。”梅映雪爽朗地笑出声音。不得不说,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好看了,就连方炎这个百分之百的直男都想着再多看几眼才好。现场的那些妇女或者小女生更是眼里异彩连连,还有人取出手机对着他进行拍照。
这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有些人天生自带明星光环。
魏晋时期,西晋美男子卫玠由于其风采夺人,相貌出众而被处处围观,最终因心理压力大而病死,当时人因此说其被看死。方炎只希望看杀卫阶的事情不要再重演——
“正如我不喜欢见你一样,但是又不得不做。”梅映雪说道。“我好奇的是,苏琪没有说邀请人的身份,方老师又怎么会如此给面子呢?”
“原本我是拒绝的——”方炎说道。“但是我想,万一我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那么你觉得一定会不虚此行?”
“虚不虚,那就要看梅大少的诚意了。”方炎笑着说道。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他想笑出比梅映雪更好看的笑容。可是,他的努力白费了——根本就没有人看他。那些人一直盯着梅映雪批指点点按动手机快门狂拍,就像他方炎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难道我已经不是偶像派了吗?”方炎在心里浮现起这样一个恐怖地念头。
梅映雪扫了一眼四周,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如何?”
“客随主便。”方炎说道。
听到梅映雪要和方炎私谈,苏博崖主动站出来招呼,说道:“大家散了吧,我们进屋喝茶喝酒——一会儿还要切蛋糕呢。”
在苏博崖的带动下,聚拢在后院的大部份人都跟着回去了。
那些年轻的女人们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做电灯炮,依依不舍地跟着进屋了。
苏琪不放心地看看方炎,说道:“方老师,一会儿我来找你——”
方炎点头,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没事的。”
梅映雪一脸笑意地看着苏琪,说道:“放心吧。我打不过他。”
“舅舅,你真是讨厌。”苏琪娇嗔一句,红着脸跑了进去。
梅映雪看着苏琪远去的背影,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些小女生的感情也很没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
“我经历得太多了。”梅映雪一脸平静地说道。
第647章 敲诈!
“我经历得太多了。”梅映雪说道。他的表情坦然,声音平静,丝毫不见有炫耀之气。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人很想把他爆打一顿的事实。
当然,方炎不会这么做。因为他说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
方炎也经历了太多。
自从经历过秦倚天蒋钦袁琳这些小女生或凶猛直接或隐讳羞涩的追求告白后,方炎对这些小女生的爱恋就已经习以为常——再炽烈能够火得过秦倚天?再清纯酸涩能够胜得过袁琳?
对于苏琪的出现,方炎先开始是冷眼旁观,然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拒绝——
被年轻得可以拧出水来的小姑娘喜欢,不就是魅力大叔的魅力体现吗?和大人要吃饭婴儿要喝奶一样的理所当然。
梅映雪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方炎跟着他朝着后院的葡萄架走过去。
葡萄架下面摆着一张石桌,石桌四周配着几张石柱椅子。
梅映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丝帕,小心翼翼地把一张石柱椅子的椅面给擦拭干净,正想坐上去的时候,方炎却一屁股抢占了过去,笑着说道:“谢谢。梅大少真是一个讲究人。难怪名字里面有一个‘雪’字,就是爱干净。”
梅映雪笑笑,也不在意,又走到对面擦拭另外一张石柱椅子。
擦拭干净后,这才掀起西装的后摆慢慢地坐了下去。这样可以避免屁股压到西装使其折皱。
梅映雪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黑衣侍者小碎步跑了过来。
“送一打啤酒过来。”梅映雪吩咐着说道。
“好的,先生。”侍者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今日借花献佛,要和方老师好好喝几瓶。”
方炎看着梅映雪,笑着说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绅士——应该喜欢喝红酒或者洋酒才对。”
“我喜欢啤酒的麦芽香味。”梅映雪笑着说道。“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天桥底下喝啤酒——提着一打啤酒坐在路边,欣赏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表情。他们或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疲惫不堪,或者强颜欢笑——我喜悦他们的小喜悦,也悲伤他们的小悲伤。他们疲倦的时候我感觉到疲倦,他们开心的时候我也会跟着露出笑脸。我阅览人间百态,每看到一个人就像是跟着他们多活了一回。”
看到方炎眼神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梅映雪再次露出他标志性的迷人笑容,说道:“在天桥底下那样的场合,喝啤酒才是最契合的——白酒过于悲壮,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或者失意者。红酒过于精致,又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少。我喜欢融入生活。”
“你是一个哲学家。”方炎说道。
“不,我是一个享受者。”梅映雪纠正着说道。“有人为了生,有人为了活,有人为了生活。但是,我是在享受生活——人最宝贵的是什么?自然是自己这独一无二的生命。有人用它白手起家,有人用它杀人放火,有人用它成就赫赫威名——我用它享受我所遭遇的一切。我看到你,也觉得开心。因为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新人,又多了一份新的记忆。”
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我说错了。你不是哲学家,你是文艺小青年。”
“是非成败,任由他人评说。”梅映雪一脸无所谓地模样,说道:“一直都有人叫我怪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炎说道。“也有人叫我贱人,我从来都没向别人解释过什么。”
“太不客观了。”梅映雪说道。
“这是对我的诬蔑。”
侍者送来了啤酒,方炎和梅映雪每人抓了一瓶打开。
梅映雪举着酒杯递了过去,说道:“敬贱人。”
“敬怪物。”方炎说道。
两个啤酒瓶清脆地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梅映雪仰头喝酒,方炎也仰头喝酒。
梅映雪喝得优雅潇洒,方炎喝得狂放不羁。
两人一口气把一罐啤酒喝完,然后相视大笑。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这个世界上的蠢人太多。你觉得是不是很没意思?”
“蠢人都不觉得自己是蠢人。”方炎说道。
“我们也不觉得我们是蠢人——难道我们也是蠢人?”
“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谁想占我的便宜,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所以说,你不是蠢人。”梅映雪轻轻叹息,说道:“梅家干了桩蠢事。”
“那个时候梅家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蠢。”方炎说道。“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扑上来咬一口?如果背后再有人鼓动,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够抵制得住诱惑。”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陈学尔是我梅家的人。无数人羡慕别人白手起家的荣耀,却不知道,每一个白手起家的人背后都有资本支撑。陈学尔原本是明珠一不入流的包工头,后来被家父看中进行了投资,才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产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