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面具人和蒙面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出手袭来,已经负伤流血的楚瑾拉着南木萱避过了黑衣封面人的攻击,打斗后退的瞬间却迎向了黑衣面具男背后刺出的剑,南木萱跌跌撞撞晕头转向跟着后退的瞬间看见了这明显危险至极的剑锋不由大喊“小心”然而楚瑾前面尚有黑衣蒙面人的招招紧逼明显已经避之不及。
伴随着远处的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着黑衣面具男的剑尖就要刺到楚瑾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木萱脑中一片空白又似有无数念头闪过,身体却在最关键的那瞬间毫不迟疑的扑了上去。
伴随着剑入肌肤的疼痛而来的是楚瑾转身回头那诧异中带了心疼的脸以及他气急败坏的一声“萱萱”
虽然已经多处受伤,可南木萱的受伤却似乎刺激了楚瑾,他手中的招式不由凌厉起来,而远处的侍卫此刻也渐渐逼近,黑衣蒙面人吹了声口哨后竟是开始全速撤退,而黑衣面具这帮人却是加快了攻势,几招之后,明显又伤了楚瑾一剑后也在救驾的侍卫们赶上来之前全部撤退了。
楚瑾拉着南木萱,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楚瑾被黑衣面具男刺到的伤口也在背部,且与之前的伤口有重叠的地方,此刻尚还流着血,南木萱的伤口也还在陆续出血,可她人已经晕了过去。
楚瑾此时已经无心追究姗姗来迟的侍卫了,第一时间的叫人给南木萱看伤。随之而来的太医原本都是急匆匆的要去为皇上检查身体,此时在楚瑾冷冽的眼神中已经全都知趣的围上南木萱了。
而楚瑾却是一直坚持到大队人马回到临时驻扎的营地后才让人给他看伤,而此时南木萱早已被好好的安置进了她自己的帐篷。
络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南木萱早已泣不成声,好在玉溪格外冷静,一直细心听着太医们的各种嘱咐,更是里里外外的打点妥帖。只到忙忘了这些叫人好好的守着南木萱后才出去亲自打听情况。
皇上与暄贵妃在在山中遇袭且两人皆受重伤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同来的大臣们多少都只是听到了模模糊糊各种不确定的消息,此时一个个无不是各种惶恐和担忧,生怕和这件事有上什么一星半点的牵扯。
而此次随来的南木暄的家人们听到这些更是担忧的不得了,好在这次同来的没有女眷,要不然的话南木泽都不知道以她们家夫人和老太太那股子心疼女儿的劲怕是说不定还会闹出些什么呢。
不过令他欣慰的却是皇帝那边竟然特意派了人来南木家这边告知女儿的情况,且派的是女儿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
不过南木泽万万意料不到的却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受伤一事照样有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本来南木萱深受重伤皇上明令禁止任何人打扰,可偏偏有人听到消息后炸了毛,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年仅11岁的三皇子楚浈。
三皇子这是头一次来这西山打猎,且还在来这前特意得到了楚瑾的特批,可以不受束缚的好好大展身手,而且在南木萱的帮忙说情下,楚瑾还早早的就给三皇子准备了一匹好马以及一头猎犬,可想而知,三皇子来了之后玩得有多疯。
听到消息的时候三皇子正和赵承远,冯喻以及几个宗室子弟们玩的热闹,闻言愣了一瞬后紧紧抓过来报侍卫的衣襟语气森冷的问道“你说什么”三皇子眼里的冷意吓得那个侍卫说话都不由哆嗦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不等他说完三皇子已经撒开他骑马飞奔绝尘而去。
单枪匹马的三皇子把一干人等狠狠的甩在了身后却在半路上被同样得知消息的安南郡王截住。那时侍卫们已经前去救驾,而作为皇帝嫡子,且尚年幼,安南郡王怎么可能会让三皇子过去。硬生生的让手下兵将给三皇子拦住了,尽管这个过程费了好多的麻烦。
想想也知道,三皇子正是少年勇而无畏之时,而遭遇危险围困的又都是他心底深深在意的人,自然是乱了理智,意气用事起来。而安南郡王却不准备让他这般乱来。
三皇子一直拼命要过去,甚至不惜和侍卫动手,侍卫们却不好伤到三皇子,一时之间很是混乱,直到后来,安南郡王不得不命令手下出手强行把三皇子押回了他的营帐。
皇上出事,安南郡王身上也是有好多职责的且他身负皇命,此次西山之行也不轻松,本来碰上三皇子这般胡闹着实有些让他窝火,若不是皇上对这个皇子很是有些期望,他其实根本不需要理会他,管他做下什么傻事,是不是乱来,会不会有危险呢。
不过三皇子这么在他面前闹了一番倒是让他对三皇子有了些新的看法,安南郡王作为皇上唯一信任重用且一直以来私交不错的皇室子弟其实身份地位还是很高的,同样眼界也不小,且他一向是聪明人,对皇上的这些皇子们一向接触甚少,仅有的印象多数来自外界。
今个儿亲眼见到这般的三皇子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几分且饶有一丝兴味。
外界一直盛传的三皇子与暄昭仪之间种种安南郡王都有听说,那些少数的诛心之语他自是不信,可即便主流相传的暄昭仪与三皇子关系甚好,亲如母子在他眼里也都是无稽之谈的。
不过此番三皇子的表现着实让他对自己一直以来自以为傲的判断产生了些怀疑。一直到三皇子被他的手下带走,安南郡王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依旧在挣扎的少年背影,不由心下唏嘘,无声轻叹了一句“竟是真就这般亲密?”又摇头犹疑哼笑“怎么可能呢?“
☆、第九十章
且不说安南郡王心下究竟怎么看待暄昭仪和三皇子的关系,但当他处理此次事件后续的百忙之中,有人来报三皇子不顾护卫阻挡硬是去了暄昭仪处看望,完全无视了皇帝所说的禁止打扰的命令的时候,安南郡王的脸色很是难看。
皇上的伤其实也不轻,安排好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沉睡了过去,在此之前皇上就说了禁止任何人打扰暄昭仪,同样的,皇上也把这次一切的事情全权的交给了最信任的安南郡王去处理。
然后皇上也睡过去了,所有事情的全权处理自然也包括阻止任何人打扰暄昭仪这件事,可三皇子这浑小子,他这边正事还处理不过来呢,那小子倒好,仗着他皇子的身份不顾皇命的打着各种旗号硬要去看暄昭仪,即是为难那些侍卫,同时这不也是给他找事呢吗。
安南郡王脸色不善,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侍卫问道“赵公公知道吗?”如今这些皇子中,皇上也就对这三皇子有些个儿不太一样的心思,一直暗中观察培养引导着,且三皇子的身份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资质也很不错,安南郡王不知道也不会去管皇上究竟是因为什么,有没有那位正躺着的暄昭仪的关系,皇上才对三皇子有那样的心思,但只要皇上有这个意思,安南郡王就犯不上因为些个儿不必要的事去和三皇子对上。
尤其是三皇子硬要看望暄昭仪这事若是皇上知道怕是也不会拦着。不得不说安南郡王的还是很清楚皇上的心思的,果不其然侍卫答道“三皇子去找过赵公公,赵公公没拦着,只说三皇子只要郡王您同意就好,三皇子听完就直接硬闯了”
原本脸色不善的安南郡王听了这话倒是笑了,感情这些个人还真是……“算了,三皇子硬闯起来,你们想拦也拦不住,随他闹吧,不过记得下次不要让他太容易,你们拦不住和不拦这可不一样,懂了吗?”
哪怕是通报这样的小事,可只要是能凑近安南郡王面前来的人,又怎么会不机灵懂事呢,那侍卫见安南郡王这么说,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反正这事左右都是三皇子的问题,怎么也扯不上他们就是。“卑职明白了”想明白了后侍卫连连应下。
安南郡王闻言挥手叫人退下,却在那个侍卫慢慢后退刚要转身而出的瞬间交代了一句“不要自作聪明,三皇子能硬闯,其他人可不行”
侍卫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安南郡王,却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下低头,应下告退。一路上,那侍卫都在反复的捉摸着安南郡王话中的意思,外界流传三皇子和暄昭仪亲如母子,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三皇子今天的行为本就可以理解,且也就三皇子这么做他们守不住是有理由的,事实上若不是有赵公公说了些擦边的话,三皇子自己也不见得能闯进去,其他人他们自然是要守住的,这原本就是明摆着的事,可安南郡王最后偏偏特意儿的又交待了一句,没有来得,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是他没想出的理由。
且不说一个小小的侍卫透过安南郡王的一句话就似乎窥见了什么,人心总是最复杂的,就比如,三皇子硬要去看暄昭仪这事虽然皇上那,安南郡王那看着都不是个事,可其他人却是未必了,甚至于某些人眼里,均对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大事。
这些且先不谈,只说三皇子去了南木萱的营帐,见到明显虚弱着且还未醒来的南木萱,心情相当的复杂,有气愤有心疼有难过有骄傲有无力……总之,三皇子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暄暄母妃,他的暄暄母妃应该是永远开心的,美美的,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调皮的爱闹爱笑孩子气的。
是的,在三皇子心中,南木萱虽然是他应该且可以尊敬的人,但却更仿似是一个美好的,永远都该活的最顺遂幸福的人。三皇子挥手让屋内的洛儿几人退下,自己做到了南木萱的床边,三皇子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孩子,皇家的小孩有几个是真的小孩呢。
他最喜欢的就是暄母妃那双清亮的眼睛,不同于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暄暄母妃,你还真是傻呢”11岁的少年以一种成人般的叹息语气,对着床上的南木萱仿似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三皇子如今还能想起当年南木萱毫无顾忌的下水救他的情景,其实最开始他是不信的,不信这个后宫的女人是单纯的下水救人的。
因为就连他自己的落水都不单纯,包括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场将计就计,即便那时候他还小,可却已经学会了试探与苦肉计,武国公府的六少爷在武国公府有多重要他早就知道,正因为有那位在身边,他才敢笃定自己即便真的出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各种算计衡量,这就是做皇子的代价。
可就是这么一场别人和自己都精心的算计,却让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真心对他好,没有把他当做儿子却真的比交儿子还要认真的女人。她的出现除了让他成长的更迅速以外,也神奇的让他体会到了真正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小孩子的喜怒哀乐。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有多么与众不同,她对他的重要已经超越了任何人,包括父皇和母后……为父皇挡伤,她还真是傻,他英明神勇的父皇怎么会真的伤到呢,那些暗地里的人都是摆设吗……暄暄母妃,若是你真的伤的严重,你说父皇会不会后悔呢……大概不会吧,若不然他怎么会让你伤到……
“暄暄母妃,快醒来吧!你这样,我都不能安心的出去玩了……”
不同于对着南木萱一直温柔的自言自语,三皇子看过南木萱之后,就又一脸戾气的跑到太医那里去大闹了一场,甚至于差点出手伤了其中某一个太医,若不是安南郡王派了人来把三皇子押走了,拘谨了起来,还真不知道三皇子还会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
“三皇子,您是不是过了!”这是安南郡王挥退了所有下人在三皇子营帐中带了一份深意冷声说到的一句话,说完没给三皇子反应的时间转身就出去了,却在刚走出营帐没几步的时候听到了少年理直气壮稚嫩话语“是我过了还是皇叔你过了,皇叔你凭什么软禁我,暄母妃都躺这么久了还不醒来,谁知道是不是那帮太医不尽心……”
安南郡王闻言回头看着三皇子的营帐若有所思,随即摇头失笑,究竟是他想多了还是三皇子的城府太深了?可若要他相信三皇子和暄昭仪之间这么亲如母子的关系也实在很难。
除了安南郡王,同样对三皇子议论纷纷的不在少数,南木家的营帐里南木泽和南木杨这对叔侄也不由想着三皇子的行为,南木杨始终是淡笑的模样,对着南木泽笑道“不管三皇子这般究竟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故作姿态,总之对暄暄来说都是一样的”
南木泽闻言点头,右手捋了捋自己新留的胡须,却是感叹了一句“三皇子……唉,如今的暄暄我是已经看不透了,但愿她一直以来对三皇子的用心真的有用”话是这么说,南木泽其实并不认同南木萱的做法,不管暄暄对三皇子有多用心,还有皇后立在那里呢,哪怕三皇子真有个以后,暄暄的位置也会很尴尬的,而到时候的南木家不管是过强还是过弱都会处境艰难……可南木家若是不配合南木萱,却是最不明智的……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暄昭仪醒了”德妃待在自己的营帐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哼笑“看来咱们那位三皇子上太医那大闹了一通后,太医的医术也好了起来,这才多久啊,人就醒了”
德妃身边的宫女闻言连忙把外面的消息也说给德妃听“可不是吗?娘娘您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三皇子和暄昭仪母子情深,暄昭仪娘娘不忍三皇子犯错,才在昏迷中醒了过来呢”
这样的流言着实不靠谱,且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至于究竟是讨好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德妃闻言嗤笑,眼中是明显的讥讽之色,不无嘲讽的说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咱们那位暄昭仪的名头还真是越来越响亮了……”德妃这般说着,心下却突然闪过一些什么,貌似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上对三皇子的教导似乎也是越来越严厉了呢,可是有南木萱在里面插科打诨的,大家竟然从没细想太多……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德妃却突然摇了摇头,不可能的,皇上还年轻,尽管所有人都想过一些念头,可皇上,凭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从没有过那种念头的……
德妃身边的大宫女见德妃越说脸色越难看,甚至开始变幻不定,不由微微诧异,连忙机灵的接话道“暄昭仪的名头在响亮,皇后娘娘可还在呢……”宫女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与意味深长。
德妃闻言果然放下了心里的一些念头,笑着道“谁说不是呢,三皇子这么有孝心,想必皇后娘娘会很欣慰的”一想到皇后听到那些传言的脸色,德妃就觉得畅快,她皇后娘娘不是总想坐收渔翁之利吗,她皇后不是大度宽和一直鼓励自己的亲儿子和南木萱来往密切吗。如今怕是笑不出来了吧,早在南木萱升到昭仪位,皇后就隐隐有坐不住的趋势了,只可惜啊,她的好儿子可是和南木萱越来越亲近呢,就连皇上不也乐见其成……德妃还真就不信,她们仁慈大度的皇后娘娘还能对已经明显威胁她的南木萱继续的仁慈大度下去……
☆、第九十一章
德妃这边还在这揣测远在皇宫之中的皇后心意,却不想外面此刻已经乱了套,一大批黑衣人冲着皇帝的营帐而来,意图不轨,与安南郡王手下的兵士对战起来,整个大营不由开始兵荒马乱起来。
德妃这边也匆匆的进来一个侍卫利索干脆的对德妃道“娘娘,外面现在发生了一些小乱子,还请娘娘现在不要出去,您身边的人也请娘娘暂时约束一番”话落便神色冷然的快速退出,而在德妃的账外明显的多了好些军人模样的人。
此刻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德妃不由骤然心惊,脑中闪过太多念头,最清晰明了的却是担心起二皇子的安危来,德妃此时特别想派人出去打探一番,不仅仅是此次的事故和二皇子的安危,还有父亲那边,然而此时,显然都不可能了,且不说她这次带出来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外面的那些士兵明显的是安南郡王手底下的人,除了保护她们,其实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变相的监视呢。
德妃的想法其实很对,且也并不止他这一处被这样的保护了起来,贵妃,贤妃……等等都是如此。
好好的一次远游狩猎竟然发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由让很多此次随行而来的人都暗叹倒霉,更有甚者是暗暗惶恐,唯恐发生什么不能承受的大事,更怕那些事和自己扯上什么莫名的关系。
南木萱其实也很来气,原本期待好好的策马奔腾完全变了样子,她醒来后头偶尔头部还会隐隐作痛,明明伤的并不是头部啊,这种症状真心让她烦躁。
而也因为这个,外面的事情一时之间她也懒得关注了,反正回到了有人保护的营帐之中,她已经能绝对安全这就够了。
皇帝受伤未醒,营帐又遇袭,这般乱子已经算是天大的了,安南郡王一边要和乱贼对抗,一边要马不停蹄的稳定各方情势,着实忙的不成样子,好在,京城守备禁军刘大人竟神奇的在当晚就赶了过了,情势完全的一边倒。
关于这次事件任外面闹得多么风起云涌,沸沸扬扬,南木萱这边却是一心静养,每天虽派人各种关注,她自己这里却是半点不听的,自从醒来就开始好吃好喝起来,然后时不时的带着一身伤的去皇帝楚瑾那里现殷勤,忍着自己伤口的痛楚,衣不解带的侍候照顾照顾楚瑾,除了刷存在感,其实也多多少少对他能在那种情况下护着她存了份感激之情。
其实若不是最后楚瑾给南木萱挡了那么一下,他应该伤的不重,可偏偏这世上最无情的帝王在那样危险的时刻竟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有爱且温情的行为。以至于伤的有些重了,当然楚瑾是并没有如南木萱最开始那样昏迷不醒的,毕竟南木萱多多少少是吓的,楚瑾自然不会被吓到,只不过人虽清醒,太医却嘱咐不可太过劳心费力,要静养,尤其是他身上的伤则更是要躺着床上好好的养上一阵子的。
同样就是这一阵子,南木萱和楚瑾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不谈论每天只是腻腻歪歪的谈情说爱,宛如初恋中的少男少女,看的赵德福玉溪等人从最初的哑然到后来的漠然。
恐怕这种时候,无论是此次随行的众人,还是远在京城的众臣,后宫的诸人,甚至是修养在外的太后,怕是在没有谁如他们那样平静了。
而南木萱就在这种平静中听着楚瑾像安南郡王下了回京的命令。然后她一直伴着楚瑾左右,同他同坐在最豪华的御驾之上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宫中。
不同于此前的腻歪,回宫之后,楚瑾开始忙了起来,而后宫也诡异的平静了起来,然而这种诡异的平静注定不会太久。
随着前朝传来的频频大动作,后宫也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就是周美人被刺死,周贵妃连降五级成为周嫔,然后就是陈贵人被以反贼的名义带走,以及两个之前进宫的秀女被压入天牢。
另外,丽容华被降位为贵人,一直老老实实毫无存在感的老人刘芳仪被赐死,以及一位南木萱不曾接触过的,一向在宫中几乎不露面的林婕妤被驱逐出宫。
而后宫所有这些的动静当然都是受前朝所致。且比起前朝来说,这些事仿佛成了小儿科。
“所以,也就是说周家彻底完了?”曦华宫里,南木萱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着小夹子夹核桃,一边满是好奇的问玉溪。
“回主子,是的,周家三房全都赐死,其他人则全部流放,就连之前在外手握兵权的周家人也全被抓了起来,这回京中的豪门里,又少了一家人……”玉溪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回贵妃娘娘,哦,不是,是周嫔怕是再也骄傲不起来了”侍书笑吟吟的插了一句道。
侍书口中傲气的周嫔又何止是骄傲不起来了这么简单,自从从西山回宫,这接连的一系列变故早已让她懵掉了。上次省亲回家和哥哥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只是单纯的不理解哥哥的一些做法,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周家什么时候和早就被贬为庶人的瑞王一系有了牵扯……
最可笑的是那个她自认为拉拢到手下的陈氏竟然是他们周家原本就准备好送进宫来的棋子,还有她那个侄女也不是简简单单想进皇宫来的……这一切都让她不能相信。
瑞王,前太子……她当年的夫君诚王早已成皇帝多年,他们周家也早已在诸王之乱中明智的选对了人,为何如今还要参与这些乱七八糟明明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呢。
昔日高高在上的周贵妃,如今的周嫔摔了整个宫的摆饰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发完一顿脾气的她精疲力尽的跌坐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掩面大哭。
昭阳宫,楚瑾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虽御医建议他多加休息,可这种时刻却也不能,此刻更是坐在御案前翻看各地的奏折,而他的身边是一脸平静,刚刚审完犯人过来禀告的安南郡王。
此次西山事件牵连甚广,安南郡王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今日是最后一点尾巴。
楚瑾手中拿的是漠北那边加急送上来的折子,而漠北曾是先帝时期废瑞王的封地,看完折子,楚瑾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对安南郡王出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安南郡王微微一笑,倒是也不推辞,反倒大方笑言道“正是呢,本来为皇兄办差本是臣弟职责所在,可偏偏皇兄那些安排,还真是,算了,且不说办成皇兄吩咐的那些事情,光是三皇子那小子那就给臣弟这添了多少麻烦,皇兄回头可要多给臣弟些赏赐才好”
楚瑾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好好好,朕记得了,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就是,朕绝不吝啬”
安南郡王亦是大笑,不过随后却是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说道“赏赐一事且不说,皇兄龙体却是臣弟所忧,皇兄这次,差一点连臣弟也吓到了”
楚瑾闻言笑意不减,却是眸光微闪,随即拍了拍安南郡王,淡淡道“不过小伤,朕没事”随即加重语气道“朕若是多几个你这样的兄弟,也不必如此了”
安南郡王闻言忙表忠心,心下却对皇上此刻竟是连对他都丝毫不提为暄昭仪挡剑受伤一事这个话题而感到一丝惊诧,这皇上对那位暄昭仪用情倒是至深。
安南郡王心下正转着这个念头,却不想皇上这边却是给他提出了另一个大念头,只听楚瑾仿似闲谈般对他道“子毓,你说朕是不是也该立个太子了”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安南郡王的精神骤然集中起来,压下心中各种纷杂念头,也尽量若无其事,仿似闲聊的试探道“皇兄正值壮年,且这次事件也都是近在皇兄掌控之中,怎么突然间想到了立太子之事?”
对着这个一向信任的弟弟,楚瑾倒是愿意多说几句,诚实说道“也不是突然之间,这事朕本就想过,只是一直以来倒也不曾好好考虑,倒是经此一事,朕觉得,或许也该考虑了……”
“想来皇兄心中自有考量,但恕臣弟直言,臣弟觉得皇兄圣明仁德,治国有方,且如今年富力器,而诸皇子也还尚年幼,太子一事,却是不急”
楚瑾闻言倒是附和的点头,随即笑道“子毓说的也对,朕也只是今日和子毓你提上这么一句罢了,立太子不是小事,朕不会草率行之,好了,不说这些了,忙了这些日子,子毓,也该休息一段日子,赏赐且先留着,这假期,朕先给了你可好?”
“臣弟谢皇兄隆恩”
安南郡王前脚从昭阳宫出来,后脚已有那昭阳宫的小太监去曦华宫以及三皇子处保信。
所以当安南郡王回到自己的府邸之时,曦华宫暄昭仪带代三皇子给安南王府的赔罪礼物也随即而到。
安南郡王客气的接了礼物,看着这些贵重的赔礼,默默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和皇上的对话,心中真是各种滋味啊,皇兄这番作为,如今倒是愈发让他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