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眼神一闪,就听到沈子君问道:“夏兰来的?”
四喜微微低着头道:“没错,想来夏竹姑娘走不开。”
玉贵妃柔声道:“姐姐身子不好,皇上快去看看吧!正好我有些累了,晚点再过去看她。”
四喜看到皇上面上闪过一丝不满,头低的更沉了,两位贵妃娘娘看来不会如以前那般和睦了,他心里是相信静贵妃是真病了,但是玉贵妃娘娘这意思可不是,不过,若是从前,皇上在玉贵妃这里,静贵妃就算是病了,也不会派人过来请皇上的。
沈子君轻声道:“子瑜,你好好休息,朕去看看清雅,你也不必太担心,清雅身子向来不错,想来很快就会好的。”
玉贵妃点点头道:“那皇上好好陪陪静姐姐。”看着沈子君带着四喜出去,她眸光略沉,月妍进来问道:“娘娘觉得可还好?累不累?”
玉贵妃笑着说道:“我哪里有那般娇贵,孩子也很乖,没有闹我!静姐姐那里是怎么回事?请太医了没有?”
月妍回道:“用午膳的时候请的太医,夏兰说是感染了风寒。”
玉贵妃笑容不变,说道:“若不是我身子特殊,也该皇上一起看看她,她身子向来不错,也不知怎么就病了?”
月妍急道:“娘娘,你可不能去,您就是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小皇子。这探病的事,奴婢会去的,有什么情况一定第一个就告诉娘娘。”
玉贵妃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徐嬷嬷和你一起去。”徐嬷嬷是玉贵妃的奶娘,她的身份去探病,也让人挑不出错。
沈子君到了静月宫,看到静贵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里一突,张清雅从来都是艳丽逼人的样子,想如今这般脆弱无助,他从来没有见过,心里不禁一软,柔声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奴才伺候的不用心?太医怎么说?”
静贵妃勉强一笑,映着苍白的面色,仿佛眉目都柔和了许多,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她道:“不关奴才的事,是妾贪图外面的景色,着了凉,太医已经开了药,皇上不必担心。”这般说着,眼神很是专注的看着沈子君。
沈子君更是心软,他说:“那清雅好好吃药,这样病才能好的快!”
静贵妃却是眼圈一红,哽咽道:“皇上几日都没有过来看妾,是不是厌烦妾了。”她微微闭着眼睛说道:“皇上,妾只希望你能相信,妾的心里只有皇上。”
沈子君用手给她擦流下来的眼泪,想到近日因着张太师对她的冷落,忙说道:“是朕不好,冷落了你,朕答应你,天天来看你好不好?”
静贵妃眼中的惊喜仿佛能要溢出来,说道:“真的么?”
沈子君本来说完还有些后悔,但是见她如此,心里一叹,说道:“自然是真的,你好好养着。快闭上眼睛睡吧,朕在这里守着你!”
静贵妃伸出手握住沈子君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沈子君一直呆到静贵妃熟睡之后,才回了交泰殿。那里是皇帝寝宫,想到陈宏的话,给四喜使了个眼色,不由加快脚步去了交泰殿的外书房。果然,折子已经放在桌案上了。
他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微皱,折子不长,很快就看完了。他出声道:“陈宏!”书房里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跪下道:“陛下。”
沈子君摆摆手,问道:“这资料前面和之前的那一份没有什么区别?”这是他派出的暗卫调查到的皇后的资料,从前的那一份是刚确定,苏瑞宁为后的时候,当初资料上说苏瑞宁习武不通女工。为人开朗,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少女。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和资料上完全是两个人。是以,他又派暗卫去调查了一遍。这次的资料可以看出来,苏瑞宁的变化,是在苏将军和苏家的四子死后才变化的,难道是受了刺激?
陈宏道:“皇后娘娘的变化是一夜之间就如此了,许是苏将军的死打击太大。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苏家的女儿没错。”
沈子君喃喃道:“她自然是苏家的女儿,否则她现在怎么会在宫里。”想到什么,他眼神微眯,说道:“张太师那边怎么样?”
陈宏道:“张太师昨日见了朱公子一面,太过隐秘,说的什么并不清楚!”
沈子君眼神骤然变冷冷,说道:“他的胃口到是大,青城的事物也想沾染。也不怕撑死。”
陈宏一瞬间感觉压力骤增,不过仍然硬着头皮道:“张太师动了宫里的暗线,是玉贵妃宫里的。”
沈子君心里一动,但是不知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就出现苏瑞宁别有意味的眼神。他立刻收起心思,说道:“暗地里透漏给玉贵妃。”
陈宏下去后,沈子君神色露出疲累,他身体后仰,倚在座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在听到陈宏说张太师的暗线动力之后,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心动,只要稍作安排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就算安不到张太师身上,但是动些筋骨是难免的,而且这些总有一天,会是压倒张氏一族的稻草,不过也许是他真的期待和子瑜的孩子,也许是皇后那个女人太讨厌,罢了,犯不着搭上一个皇嗣,他张志青不配。
沈子君想的没错,她若是知道,原著中玉贵妃的孩子是在沈子君的放任下才掉的,那她就更看不上他了。也许是女子的原因,虽然她谋算人心,手上人命无数,其中自然有无辜的人,但是她自问,对于没有对不起她的亲人,她下不去手,就像是上一世,即使后来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保护了那个父皇从来不知道的——她的弟弟。
凤栖殿,苏瑞宁此时懒散的躺在软榻上,卉珠给她捏着肩膀,卉珍正说着得到的消息,她懒懒的道:“这么说来,皇上的消息应给也到了。”冬日里,她午时睡的久些,声音带着刚醒后的沙哑,低沉悦耳。
卉珍只觉的自心里泛起一股酥麻的感觉,她有些不好意思,主子睡醒时的声音可真是……,收起心思,忙答道:“以暗卫的速度应是到了。”
苏瑞宁见她微微垂着头,耳根都红了,低声笑了起来,嘴上调戏道:“卉珍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去。”
卉珍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苏瑞宁,懒散中透着别样的优雅,嘴角含笑,眼神中偏偏透着股别样的邪气,此时专注的看着她,她只觉的心跳的快要出来了一样,脸红的厉害。勉强道:“主子尽会拿奴婢取乐。”
苏瑞宁见她羞的要钻进地下的样子,也不在逗她,转移话题道:“玉贵妃那里情况怎么样?”
卉珍缓过神来,也正色道:“她自己很是仔细,目前看来还不错。静贵妃那里也没什么异动,最近王贵人和梁才人走的近些。”
苏瑞宁交代道:“吩咐底下人都仔细些,入了华清宫的东西都要细细的检查。这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得平安生下来才好。”
卉珍道:“主子放心,我会盯紧的。”
☆、第9章
出了正月后,玉贵妃的肚子已经微微的凸起,太医也说,孩子很是健康。这让沈子君很是高兴,几乎日日都要去华清宫一趟。这让宫里仅有的几个宫妃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没人敢说什么,因为谁让自己没有人家的肚子争气呢。后宫的事情捋顺之后,苏瑞宁也丢开了手,交给了周嬷嬷并者卉珍几个。
这日,苏瑞宁正翻着书看,这是她从上一世就养成的习惯,得空就看会书,她的爱好也很宽泛,历史地理这些喜欢,游记、话本什么的也会看来放松一下心情。今儿看的是,最近正流行的一个话本,是一个叫青竹的人写的。这人的书她都找来看过,比起那些老套的故事,这人写的真是好,虽然现在的人看来叛逆了点,但是很对她的胃口。
她手上的这本,写的是山河恋,怎么说呢,写的很是凄美缠绵,情节安排的也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她正看的津津有味,卉珍进来禀报道:“主子,静贵妃娘娘求见。”
苏瑞宁被搅了兴致,心里不高兴,略一思忖,说道:“让她进来吧。”说起来,入宫以来,这是静贵妃第一次单独来找她。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暖阁里倒是暖融融的,静贵妃安静的坐着喝着茶水,见苏瑞宁进来连忙站起来给她请安。苏瑞宁坐下后,说道:“静贵妃也坐吧。”
苏瑞宁打量她今日打扮的依旧明艳动人,只是往日能看见的锋芒毕露却内敛了起来,乍看之下,整个人都仿佛都平和了起来。她问:“可是有事?”
静贵妃一怔,似是没想到她这般直接。她打量坐在凤座上的皇后,装扮简单,满头乌发只插了一个凤头簪子,似乎就没见她装扮的华丽过,只是那身气度却是华丽的衣物堆砌不起来的,好似只要有她在,众人的光华都是陪衬似得,不说那三个低位的嫔妾,她和玉贵妃哪一个和众人在一起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可是到了她面前,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正宫,她们是妃妾。心思百转,面色不变,很快答道:“娘娘好似很不喜欢出去?”
苏瑞宁有些懒洋洋的答道:“天太冷,外头也没什么看头。”说着心思有些飘远,上一世每逢冬日,她做女帝的时候,会不时的出宫泡泡温泉,顺便整理她的人手。后来做了皇后之后,更是冬日刚到,她就迫不及待的出去避寒,她身份特殊,那人不说话,别人更是不会说什么!
静贵妃闻言,道:“妾听说青城比京城还要冷一些?”想到父亲递进来的话,她试探到。
苏瑞宁别有意味的看她一眼,说道:“是啊,那里的冬天很冷,不过很自由,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哥哥们都会带着我出去打猎。”
静贵妃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好奇道:“那娘娘的骑射定然很好了?”说着她语带憧憬道:“可惜妾自小在京城长大,很少骑马。若是有机会,还希望娘娘能不吝教导一下妾。”
苏瑞宁嘴角弧度不变,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我瞧着京城的女子很少有精于骑射的。”
静贵妃好似很高兴的样子,声音里能听出明显的欢快,她道:“是啊,就是喜欢的也不多,不过我很喜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的学。到时候娘娘您可不能嫌弃我愚笨才好。”
苏瑞宁手支着下巴,眼里似有光华闪过,头微微的歪着,说道:“贵妃过谦了,看着你就是个灵巧的,何况美人就是愚笨些才招人爱呢。”
静贵妃看着苏瑞宁目光灼灼,本来简单随意的动作,她做来却是有种别样的潇洒优雅,只不过话里的意思却耐人寻味,她笑容不变,坦然道:“妾就先谢过娘娘了。”话题一转,有些惋惜的道:“苏家枪名扬四海,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苏瑞宁的眸光瞬时阴冷了起来,静贵妃只觉的压力骤增,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勉强道:“是妾的不是,不该提娘娘的伤心事。”
苏瑞宁淡淡的说道:“你是不该提,跪下!”
静贵妃似是不敢置信,皇后对待她们这些后妃的态度从来都是客气疏离的,就没有刻意为难打压过。看到皇后扫过来的眼神,她心里一沉,顾不得想到底是哪句话犯了忌讳,直直的跪下来。
苏瑞宁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人,人都有不能碰触的伤口,她自然也不例外,张家是她的仇家,对于静贵妃她即使不喜欢也能做到不迁怒,但是不代表她能容忍挑着她的伤口试探,本来她以为张太师是想要要静贵妃探青城的底,没想到他脸皮到是够厚,还想着她们苏家枪,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真当她是死的了。她一甩袖子进去了,留着静贵妃一个人跪在暖阁里。
静贵妃此时又羞又愤,她自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除了没有当上皇后这件事算是受挫了,不过想到她之前的安排,眼睛里的得意一闪而过。本来她只是想有备无患,没想到一向沉得住气的皇后娘娘竟然会罚她。
很快,苏瑞宁接到沈子君带着玉贵妃向她这来了。她心思一转,怪不得跪的这般痛快,还留着后招呢,想来她本来的意思是,苏家枪不止是张家惦记,皇上也必是感兴趣的,东西拿出来了,那么为谁所用,就各凭本事了。
等到沈子君和玉贵妃进来就看到静贵妃一个人跪在暖阁,皇后则是不见人影。玉贵妃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幽光。静贵妃则是脸色苍白的看着沈子君。沈子君面色不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玉贵妃目光微沉,很快,她抚着隆起的肚子,目露关心轻柔的说道:“皇上,不管怎样,静姐姐贵妃之尊,实在是……。”她话未尽,只是在场的都明白她的意思。
不了沈子君淡淡的说道:“皇后掌管后宫,朕不宜插手。”
此话一出,玉贵妃的脸色也不好看,静贵妃心里咯噔一声,不管皇上是不是待见皇后娘娘,面上总是维护皇后的。玉贵妃想要再次开口的功夫,苏瑞宁出来了,她微微屈膝,淡淡的说道:“皇上!”
沈子君说道:“皇后不必多礼。”
玉贵妃连忙请安,虽然怀着身孕,但是除了腹部并没有发胖,面色红润,气色也极好,身上有者别样的妩媚。整个人容光焕发,美丽动人。苏瑞宁说道:“玉贵妃怀着身孕,不必多礼。”
玉贵妃担忧的看了静贵妃一眼,又似是为难的看了沈子君,最后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虽然不知静姐姐……。”
苏瑞宁不在意道:“你怀着身孕,先回宫吧,我和皇上说会话。不必担心你静姐姐。”
玉贵妃有些不知所措,她转头看沈子君,苏瑞宁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再说话,直接进了内室。沈子君说道:“子瑜先回去吧,朕明日再去看你。月妍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说完也进去了。
月妍扶住好似没有回过神来的玉贵妃,轻声说道:“娘娘,我们先回去吧。”
一直回到华清宫,玉贵妃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月妍只得劝道:“娘娘不要多想,皇上定然是有事和皇后娘娘商议才让娘娘先回来的。”
玉贵妃却觉得心酸难耐,她喃喃道:“这是他第一次留个背影给我,他从前有事都是和我商量的。”她的手轻轻抚过肚子,长长叹息一声:“我不是他的妻子,是妾啊!”
月妍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担忧道:“娘娘,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玉贵妃忙摇头道:“不必了,从皇后宫里就传太医,不好。”
凤栖殿内殿里,苏瑞宁坐在软榻上,沈子君坐在她旁边喝着茶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苏瑞宁问道:“皇上对倭族怎么看?”
沈子君目光一厉,他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那些蛮夷还野心勃勃,自然除了去才是最好的。”
苏瑞宁心里颇为赞同,面上不由带出几分,沈子君不知为何,看她好似赞赏,心里很是高兴,他说道:“看来皇后很赞同朕的想法。”
苏瑞宁点点头,她轻声叹息,有些伤感的说道:“我父亲戎马一生,踏平倭族是他平生所愿,只可惜没能实现。”随后她话题一转,说道:“刚才,静贵妃说她对我们苏家枪很是仰慕,很遗憾未能见过呢。”
沈子君眼神一冷,张家这是想做什么,哼。本来看到静贵妃跪着,他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一起长,但是他也不能否认,刚才看到静贵妃跪在地上,他的第一反应是静贵妃是犯了什么错,而不是皇后故意刁难静贵妃。不过说起苏家枪,他问道:“我记得父皇曾说过,苏家枪的精髓只传给苏氏子孙,而且是口口相传。”
苏瑞宁带着些回忆道:“没错,我几个哥哥的枪法都是由父亲亲自教导的。我记忆里最多的就是父亲带着哥哥们练习。”几个哥哥都是六岁习武,几人的年岁相差也不大,是以多是一起练习。她神思有些恍惚,明明清晰的不得了,却好似隔了一世的光阴,想想就心酸难耐。
沈子君见她神思不属,心里一动,好似只有提到苏家的时候,皇后的情绪才会露出来。他有些遗憾的道:“现在苏家军会的都太过粗糙了。”
苏瑞宁没有答话,她轻轻摇动手里的茶盏,说道:“顾将军是我爹带出来的,他会的即使不是全部,也有七八分,我父亲这人我了解,顾峥既然入了他的眼,定会用心教导的。”
沈子君想到顾峥,顾峥是父皇为他挑的伴读,后来更是被安排到苏将军身边,很得他信任,他难得有些感概,苏将军真正是心胸宽广之人。
沈子君走后,苏瑞宁回到暖阁里,看着已经被搀扶起来的静贵妃,嗯,脸色苍白。她走到凤座上坐下,示意静贵妃坐下。她说道:“可是想明白了?”
静贵妃听到耳边的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她攥紧右手,说道:“是妾的错,不该提起皇后娘娘的伤心事。”
苏瑞宁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想明白了,是在为难吧。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是被当做皇后培养的,只是一直以来,张家和皇上的矛盾,她都下意识的看不到。苏瑞宁淡淡的道:“静贵妃是聪明的,当知道女子出嫁从夫的道理,你将来是要入皇陵的,享受的也是沈家子孙的香火,没有张家,只要你不犯错,你依旧是静贵妃。皇上的脾气心性,你比我要清楚。当然他的能力你也清楚的很,要站在哪一边,你可要好好的想想。好了,回去吧。”
静贵妃笑的有些讽刺道:“我是静贵妃是因为张家,张家倒了,我能落得好?娘娘当我是傻子么。”她有些激动的说道:“再说了,我父亲是先皇亲选的辅政大臣,他这一生都在为大兴操心劳力。”
苏瑞宁淡淡的说道:“求仁得仁罢了,皇上已经亲政三年了。”再说了,就是张太师他想急流勇退她也不允许,张太师害了她父亲和哥哥,她就要张氏一族陪葬。
静贵妃回到静月宫后,砸了几套瓷器后,勉强平静下来,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父亲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父亲,皇上也不在是当年的——子君,她有些讽刺的一笑,原来这些年他们都在变化,就是她自己也变了,不再和子瑜说知心话,她们相互防备,好似几个月前,她们还在一起吃着饭说着话,她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摆在小几上青色的瓷瓶,那是子瑜送的。
夏竹很是心疼,她轻声道:“娘娘的膝盖要不要紧?叫太医来看看么?”
静贵妃回过神来,说道:“不必,我穿的衣服厚实,不碍事的。”
夏竹道:“皇后娘娘今日有些……。”
静贵妃知晓她的意思,但是更让她在意的是皇上的态度,在不知道原因的时候,他也没有出言维护她一句,要说为了皇后的威信她是不信的,她在暖阁跪着,除了皇后身边的奴才,没有人知道,依着皇后的性子,即使恼了她也不会在事后传出来的。
☆、第10章
静贵妃受罚的事并没有传出去,但是她仍然是沉寂了下来,一连几日的早上请安都有些没精神的样子,引得三个低位的妃子频频侧目,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不过很快后宫的仅有的几个女人都被另一件事引开了注意力。梁才人诊出喜脉,已经一个月有余,算着时间正月里有的。苏瑞宁依着旧例赏赐了一番,又派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贴身伺候着。一时间梁才人的惜琼苑热闹无比。
惜琼苑里,梁才人舒服的坐在软榻上,两个宫女给她捏着肩膀,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似是睡着了一般,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自外面进来,梁才人听到声音,闭着眼睛问道:“嬷嬷回来了。”
那嬷嬷笑着说道:“是啊,这外头还是有些冷,主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