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云取胜的消息传到堂狼时,刘征也接到了徐晃的捷报!
自堂狼分道,徐晃便率兵渡过泸水,一举杀入了越嶲地界。彼时越嶲夷王高定正与黄权、黄忠鏖战之中,根本不暇顾及后方,徐晃的突然出现,一下子便让高定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情势急转直下,汉王兵马节节取胜。
不过高定手下牵连甚重,几乎整个越嶲各夷种都从属于高定,虽然汉王兵马占据了上风,但除非能将他们全数杀尽,否则终究还是难办。
黄权、黄忠、吴懿驻军台登,徐晃、李恢驻军卑水,高定连败数阵,将兵马收缩在邛都,已经惶惶不可终日。
邛都即今西昌市东南,是越嶲郡郡治所在,核心中的核心。
面对刘征的西路四万兵马,加上徐晃一万劲卒,高定已经渐渐失去了信心,眼看着邛都就要守不住了。邛都一旦失守,对于高定来说,那就等于是丢失了越嶲大半,接下来也一定再无转圜的机会。
驻军卑水的徐晃与黄权、黄忠通了气,二人也心领神会的暂时驻足台登,没有继续发动对高定的打击,于是接下来便是李恢出场了。
邛都所在,在邛海与孙水之间,其中是一个东西宽约十余里,南北长约百余里的河间盆地,在越嶲这个崇山峻岭遍布的郡中,是个难得的较大的开阔地,也是越嶲郡的户口、农业主要聚集地。
为了防御汉王兵马的进攻,高定在邛海之东的元沟、邛都之北的苏示两地都安排了重兵把守,这是进入邛都的两个关键位置。
实际上高定也只是寻求一下心理安慰罢了。就目前的局势,即便在此设防,也不够是稍稍延阻汉王兵马,想要改变目前江河日下的局面,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当高定紧盯着汉王兵马动向的时候,驻守东面元沟的魏狼忽然遣人来报,言有汉王使者求见!这可令高定大感意外。
细想了一下之后,高定基本上也猜到了来人的目的,若是放在一两个月前,高定理都不会理,但现在的局势已经对高定十分不利,人在处于低谷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那般放旷豪气了。高定于是立即命人将使者请来邛都,也想听听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来人正是李恢,李恢很快便被人一路带到了邛都,来至高定的帅府。
李恢走进帅府,对面坐着的正是高定!看起来并不高大,相貌也平平无常,反倒是高定旁边一人却是令李恢心中惊讶。那旁边之人立于高定之侧,身长九尺,面目狰狞,手持一把方天戟,着实有些骇人!看起来便不是一般人物。
此人名鄂焕,乃是高定手下第一大将!越嶲诸夷皆称其有万夫不当之勇,至于武力到底如何,李恢却是不知,至少看起来应该不差。
见李恢看到鄂焕一脸惊讶的样子,高定颇为得意,这正中高定下怀,他就是要用鄂焕来显示自己兵强马壮,意在给李恢一个下马威。
李恢虽然惊讶,但并非惊恐,看了一眼鄂焕之后,回过神来,于是上前对高定稍一拱手,淡然说道:“汉王帐下中郎将益州太守李恢,见过高将军!”
李恢自然不会称高定为夷王,于是便只以将军称呼之,语气不卑不亢,也未对高定行大礼。
高定见李恢如此,心中有些不悦,鄂焕看出高定不悦,当即豺声喝道:“见了我家大王为何不下拜!”
豺狼般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有些吓人,不过这也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李恢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文弱书生!鄂焕喝完,李恢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平淡的看着鄂焕道:“我乃汉王上使,足下何人?也敢与我对语!”
李恢的一句话,却将鄂焕的气焰一下子压了下去,给人以一众威严不可犯之感。
只此一句话,高定立刻便对李恢刮目相看了!凭鄂焕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几乎是无人不被其威慑,而李恢却能无动于衷,可见李恢具有十足的定力和自信。
高定见威吓李恢不成,于是对鄂焕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这才开口对李恢说道:“此乃本王帐下骁将鄂焕,唐突了先生,莫要责怪!先生既负汉王之命,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高定换了副面孔,虽然自称王,但对李恢还算是礼貌。
李恢见高定终于开口,于是回话道:“赐教不敢当,今有一富贵计,愿赠予将军!”
李恢说的不紧不慢,高定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富贵计?先生怕是说笑吧?本王帐下数万兵马,治下之地方圆千里,难道还不富贵么?”
越嶲郡北至牦牛,南至云南,东接朱提,西达遂久,高定说方圆千里丝毫不假。
李恢却是冷冷笑道:“不能长久,何谈富贵?一朝俱灭,终为土灰!我今献与将军的乃是终生富贵,可传之子孙!将军口中所言富贵,岂能与我所言富贵相提并论!”
高定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他知道李恢话里的意思。
“既然如此,还请先生为我详解!”高定于是接着李恢的话问道。
李恢见高定态度开始转变,于是道:“今日之局,将军以为可当汉王兵锋否?”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越嶲郡北部已经全部被黄权、黄忠收复,高定心里自然有数,不过还是要逞口舌之强,于是也傲气的回话道:“如何不能?本王手下有精兵数万,战将无数!”
“将军拥兵数万不假,但将军可知汉王有多少兵马?”李恢借着高定的话反问道。
高定哪里清楚,于是默然不应。
李恢笑了笑自问自答道:“汉王业已平定雍凉!举三州之力,带甲数十万!今讨南中,兵发三路!将军还能当么?”
高定越发沉默,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李恢紧接着又说道:“单只黄权、黄忠一路兵马,将军便已无力招架,若汉王更发蜀中之兵,将军可得生乎?”
一番话说的高定气势全无,整个人也凉了下来。
“先生所言不虚,不过本王也非酒囊饭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汉王若欲取我越嶲,恐怕也不容易吧!”高定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些颜面,强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