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是铁了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拿下伊阙关!因此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抱定了不惜伤亡的决心!
马超军如潮水般向伊阙关涌了过来!云梯已经架上了关城!
乐进紧张的指挥着部下人马,意图用箭射杀不断的冲过来的敌人!
城关之下,王平也毫不含糊,立刻便向弓弩营发出命令,掩护近战士兵攀登关城!
这会儿弓弩手们变成了“点射!”原来是“地毯式轰炸”,轰炸过后,点射成了最大的威胁!
因为现在城关上的人需要应对攀援而上的攻城兵马,无暇躲避箭矢!
于是,血腥更加蔓延!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哀嚎!不断的有守军中箭跌落关下!也不断的有攻城的将士中招坠落下来!
很快,城墙下便已经堆积了无数的尸首!以及无数的倒在死人堆里,发出声声凄哭伤兵!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也没有人会去管这些!现在是攻城破关最关键的时候,杀上城关才是唯一的目的!一个倒下,立刻便有一个跟上!一个中箭,立刻便有一个补上!
双方的厮杀很快便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虽是隆冬时节,然而场面却好像是着了火一样,整个伊阙关都变得炽热起来!
鲜血里散发出的温度,似乎使得整座伊阙关骤然升温!没有人还能感觉到寒冷,有的只有狂热!厮杀的将士双眼已经通红,如同心里着了火一样!
“杀!”
“杀!”
“杀……”
无数的嘶吼声,好像是响彻大地,响彻天空,响彻伊阙关,响彻洛阳!响彻在刘征和曹操心里。
伊阙山上,曹仁望着山下激烈的厮杀,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他只有这样条件,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关上的将士一个个倒下!
激烈的战斗令曹仁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好像自己就在阵中一样。
在阵中的不是他曹仁,而是乐进!乐进青筋暴涨,来回奔走于城关之上,急敕将士迎战。
“扛住!都给我扛住!”
“射!都给我射!”
乐进不断的吼叫着,嗓子都变哑了!然而却丝毫不能顾及!
马超指挥者将士不断的向伊阙关发起冲击!攻城车已经抵进城关之下,很快便有更多的人顺着攻城车往城关上爬!
云梯只是简陋的攻城工具,守城的很可以有很多办法阻止攀援的士兵。但攻城车可就不同了!这种庞大的木制器械,犹如怪兽一般,紧紧的贴着城墙,推不动、砍不断、拽不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来做肉盾,挡在攻城车面前,阻止从攻城车上试图跳上城来的士兵!
“杀呀!”
乐进部将王双换上流星锤,跨步便冲上前来,一锤击出,便将冲在最前的马超军士兵脑袋击碎!乐进也亲自加入了战斗,不断的击杀着冲上来的敌人!
战事从白热化已经变成了炽热化!血肉横飞不足以形容其惨烈!脑浆迸裂,肠穿肚烂亦是再寻常不过!
如此这般,一直攻杀了整整两个时辰!杀的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
再看当下场面,以伊阙关城墙为准,百步之内,从关下地上一直到关城之上,已无一寸白地!尽是殷红,鲜血已经将战场粉刷!血腥的味道顺着北风吹过来。
马超立于将台之上,眼中冒火,胸中更是如炭烧一般!
如此激烈的进攻,尽然还是没有攻上关城!这乐进无愧是曹操的先登之将!何其勇烈!何其豪壮!
“将军!将士们都乏力了,今日暂且作罢吧!再战下去,徒增伤亡,而无益于事。不妨回去休整一夜,明日再来厮杀!”张郃出言对马超劝道。
马超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并不意味着非要今日一战便攻破城关!经此一战之后,乐进手下必是伤亡惨重!消耗战,乐进拼不过马超!马超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期限是十日。
虽然未能即刻破关,但马超依然很满意,因为今天这一战已经杀出了血性!他看到了手下这些将士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拼劲!
如此下去,不出两三日,伊阙关便再也挡不住马超前进的步伐!
“鸣金!收兵!”
马超终于下令,整个战场立刻便冷却了下来!马超命各部将军率军撤回营地休整,包扎伤员补充给养。
乐进已是精疲力尽,王双的体力比乐进还好一点,也已经累的够呛!
“将军!你负伤了?”王双看到乐进手臂上有一道长可近尺的伤口,急忙上前问道。
乐进抬起手臂看了看,有气无力的笑道:“不碍事,皮肉之伤而已!”
对于乐进来说,这确实是皮肉之伤,这样的伤口可以在他身上随意找到!先登先登,那就是要第一个冲上城去!第一个杀入阵中!这种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乐进冲阵登城了!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乐进来守城!那一个个血红双眼的不要命冲上来的人,不正是自己曾经的写照吗?
乐进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望着城关之上从这头到那头一望无际,数都数不清的死人,乐进心中一阵悲凉!但却没有任何的愤怒。当年自己攻城破关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现在掉转过来了,轮到了自己,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乐进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突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这不是个好兆头!乐进对此隐隐不安,觉得自己突然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好像是在回顾平生,救赎过往。
马超终于收兵,伊阙山上,曹仁不禁喟然长叹道:“如此下去,伊阙休已!”
本来听到乐进在伊阙关抵挡住了马超数次攻击,曹仁心里还有些七八成的信心。但亲眼看到乐进是如何抵挡马超的进攻之后,曹仁改变的想法,现在的曹仁对于守住伊阙关已经几乎不抱希望!
两边收兵,乐进回到关内,曹仁急来见乐进,乐进正在包扎伤口。
“文谦,伤势如何?”曹仁对这位十几年的袍泽兄弟关切的问道。
乐进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却还挤出笑容道:“无妨!小伤而已!”
曹仁过意不去,于是对乐进言道:“明日由我接替你守关!你就好生在关内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