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拉尔夫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营地,他曾多次出使拜尔国,这次的经历无疑是最糟糕的。
在谈判桌上,雷吉拿出了一个沙漏,这是雷吉特制的沙漏,时间仅仅有三分钟。
他命令埃尔拉夫在沙漏走完之前说完所有想说的话。
在爱拉尔夫看来,这实在太荒唐了,三分钟的时间甚至还不够他把x装完。
他无视了雷吉的命令,继续用他的方式来恐吓雷吉:“公主殿下带来了八千大军,其中包括两千寒武骑士,偏远的碎雪城让你变得愚蠢自负而且十分的狂妄,可我相信你至少听过寒武骑士的名声,只要五十名寒武骑士就能踏平你的碎雪城,公主殿下根本没必要带来这么多兵马,她只想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让你明白触怒了拜尔王国的后果……”
八千大军,两千名寒武骑士,爱拉尔夫吹牛的本事也是不俗。
当然,适当的夸大说辞是使者惯用的手段,只是雷吉实在没有心情跟他浪费时间。
沙漏走完之后,雷吉让埃尔文打断了爱拉尔夫。
埃尔文没有那么多话,他打断爱拉尔夫的方式也非常简单。
他把刀子放在了爱拉尔夫的嘴上,低声道:“再多说一句,我会割了你的舌头。”
爱拉尔夫瞬间安静了下来,接下来,他该该听取雷吉的意见了。
“听清楚了,把我的话一字一句转达给你们的公主,最好能转达给你们的国王,”雷吉喝了一口麦酒,开始尽情吐露心头的压抑和愤怒,“首先,我要说明的是,你们的肖恩王子就是一头蠢猪,这么形容他我都觉得侮辱了猪!猪都比他更有教养!还有你们的苏菲亚公主,我本可以抓住她也可以杀了她,出于对她的尊重我释放了她,她真是个背信弃义,毫无廉耻的蠢婆娘……”
雷吉足足骂了半个小时,骂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爱拉尔夫把雷吉的话基本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苏菲亚,在一旁的尼赫鲁夫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我的女王,雷吉诺德说他曾经抓住过您,这是真的么?”
“这怎么会是真的,”苏菲亚笑一声道,“这个蠢货自说自话而已,他以为他是谁,他怎么可能抓住我……”
尴尬之余,苏菲亚认清了现实。
“战争看来在所难免。”
“这是必然的,”萨拉赫道,“如果一名使者就能攻下碎雪城,我们又何必带来这么多士兵。”
尼赫鲁夫道:“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等待您的命令,女王陛下。”
苏菲亚有些紧张,她对军事的了解并不多,在这一点上,肖恩对她的评价是准确的。
“我想我们应该先探讨一下战术,战术是非常重要的,难道不是么?”
“您多虑了,我的女王,”尼赫鲁夫笑道,“对付这群乡巴佬,根本不需要什么战术。”
“也不能这么说,”苏菲亚尽可能慎重的选择自己的用词,让她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纯粹的门外汉,“在上一场战斗中,我曾经见到他们使用过一种圆形的石头,很大,很重,还有很多粗壮的木头,把这些东西从山坡上滚下来,砸伤了我们很多的士兵……”
虽说苏菲亚的语言有些混乱,但两位领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圆石和滚木,”萨拉赫点点头道,“看来碎雪城里还有几个内行人,这是居高临下下常见的防御策略。”
萨拉赫的表情有些凝重,苏菲亚紧张的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么?”
萨拉赫道:“破解圆石和滚木的方法有很多,如果是使用我的寒武骑士……”
“留着你的寒武骑士吧,他们太金贵了,”尼赫鲁夫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的军营里有五百名无畏者,明天他们将率先发起冲锋!”
“什么是无畏者?”苏菲亚实在装不下去了,其实她也没必要装的这么辛苦,两位领主绝不会对她有丝毫的轻视,而且还耐心的给她做出了解释。
所谓的无畏者,其实就是敢死队。这五百名士兵有的身背重罪,有的身负巨债,还有的人不甘平凡,想赌一次,给自己博一笔财富和前程。
敢死队不需要太好的作战素养,但是必须要有足够的胆量。战斗过程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有多少人倒下,他们都必须义无反顾的向前冲锋,如果有一人退缩,很可能造成全郡的溃散,这也是很多将领不愿使用敢死队的原因。
但尼赫鲁夫对他的敢死队很有信心,按照他的部署,五百名无畏者会在战斗中率先冲上山道,这种情况下,碎雪城一定会让士兵用圆石和滚木阻击。无畏者都是步兵,有一定几率能够躲开圆石和滚木,只要有一百名无畏者能够冲到城下,就会彻底打乱对方的防御。在城下,无畏者会拼死拖住对方的士兵,让他们无法继续投放圆石和滚木,骑兵会趁机冲上山道,在无畏者被杀光之前,攻下城墙。
听起来是很残忍的战术,但在实际战斗中却十分有效,在仅仅损失五百名步兵的情况下,就能让骑兵冲到城墙,战术的整体收效非常可观。
看来苏菲亚对尼赫鲁夫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虽然他在嘴上很轻视雷吉诺德,但却为这场战争做了充分的准备。
如果她的弟弟也能想到使用敢死队,如果他能采取一些有效的战术,而不是期待着对手的投降,现在也不会被关在碎雪城的地牢里。
尼赫鲁夫的战术得到了苏菲亚和萨拉赫的认可,次日天明,拜尔国的大军进兵了。
五呜呜,呜~,呜五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震掣着碎雪城,这让站在城头上的雷吉十分羡慕。
“古斯塔骑士,为什么我们没有号角?”
“我们当然有号角,只是我们号角的声音……没有这么大。”
“那就做一个更大的号角!”雷吉道,“这关系着我们的士气,我们需要更加震撼的背景音乐!”
“什,什么,什么是背景音乐……”
每次和雷吉交谈,总会听到他嘴里说出几个没人听过的生僻词,嘉文并不期待雷吉的解释,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可敌军的阵型却让他有些不习惯,连雷吉都看出了其中的反常之处。
“为什么步兵会走在骑兵的前面?”雷吉摇摇头道,“如果让骑兵跟着步兵慢慢走,岂不等于失去了骑兵存在的意义?”
老辣的嘉文沉默了一会,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无畏者,走在前面的是无畏者,”嘉文皱眉道,“敌军改变了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