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倭人杀到了,不可能,倭人杀到自己事先不会不知道消息。
“大人,一大群溃兵从岫岩方向涌入了小镇之中。”晚上担任警戒任务的萧和尚急急忙忙带着几名哨兵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魏季尘的时候,连忙把消息向他汇报。
萧和尚做事向来谨慎实诚,今晚轮到他那哨人马警戒,萧和尚不但在营地周围派出哨兵,就连小镇周围也派上了哨兵。
这不,小镇一出事,他就得知是什么情况了。
警戒声四起的营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人影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一起,军士手中持着步枪,脸上表情不带丝毫慌乱。
这支军队随时都能够拉上战场。
李云飞,王士珍,猛子等人都快速走到魏季尘身边,等待着他的命令。
“岫岩方向来的溃兵,莫非是一群逃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作奸犯科,为所欲为,云飞,你带着前营人马进入小镇控制局势,并且弄清楚详细情况,然后快速向我汇报,发现有趁机作乱者,无论是谁,当场枪毙。”
“是,大人。”李云飞得令快速上马,手一挥,整装待发的前营人马跑这小步,跟随在他身后,朝小镇而去。
“程不识,后营人马做好战斗准备,防止敌军趁机偷袭,我希望今晚营地没有任何损失。”魏季尘转过身来,又对程不识严肃的说道。
他也怕敌人玩调虎离山的把戏,营地内还有大量枪炮,不容有失,因此,魏季尘表情才会这么严肃。
“是大人!”程不识郑重其事的回道,马上下去进行动员。
一时间,整个营地战马嘶叫,人声鼎沸,军士匆匆行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马金叙不久之后也派人过来询问情况,魏季尘把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一相告,可惜的是,连他自己所知也是十分有限的,只是知道有一群溃兵涌进了小镇,其余则是一无所知了。
魏季尘坐在主帐内,点燃蜡烛,拿出一本兵书来,装模作样的观看,主将为一军之魂,要是他也是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其他将领则更加,所以,大多名将都有一种相同的潜质,这种潜质俗称装逼。
远到三国时的诸葛亮,使空城计的时候,装逼已经到了逆天的地步,还有晋朝的谢晋,同样是装逼老手,前秦的军队都快要攻过来了,他还在和其他大臣不慌不忙的下棋,这不是装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他真的嗜棋如命。
所以,虽然魏季尘耳朵竖得老长,只要营帐门口一有动静,他就会偷偷的瞥过去,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手中的动作,都是慢悠悠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第七十四章收取民心
萧和尚原本是三步化作两步的疾走进帐,但是,当他看到魏季尘一脸坦然的坐在灯下看书,没来由的,心中那丝紧张马上也消失不见了,步伐变得沉稳很多。
“大人,兄弟们已经控制了小镇的局势,那些到处作乱的溃兵都被抓了起来,云飞兄弟让我先带人回来向你禀报。”萧和尚恭恭敬敬的说道。
对魏季尘,他现在是敬佩有加,不但武艺高强,还处事不惊,有大将之风,与以前的叶流云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哦,这么快就控制了局势,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魏季尘放下手中书,略显讶异的说道。
揉了揉眼睛,魏季尘继续问道:“那群溃兵是从岫岩城中逃过来的吗?”
萧和尚点头回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正是从岫岩城中逃过来的,据抓起来的溃兵说,似乎岫岩城已经被倭人攻破了。”
魏季尘心中一惊,马上站起来道:“如此大事,为何不早说,走,随我快快前去。”
萧和尚脸上表情很是无辜,心中想道:原先我是很着急,不过看到大人你这幅稳定如山的样子,我也就变得不慌不忙了。
魏季尘把营地交给程不识指挥,自己带着亲兵队急忙朝小镇而去。
还没有入镇,便听见里面有不小的哭声。
入镇一看,还真是满目狼藉,几间房子着火之后,正在熊熊燃烧,好在有魏字军的士兵正在帮助百姓救火。
大多百姓在骚乱一开始的时候,就躲进了房中,现在听到外面动乱平息,都悄悄打开房门,对着外面查看。
直至看见有军士帮忙救火,维持秩序,与之前的溃兵大为不同,这才小心翼翼的半开房门,走了出来。
“是魏将军!”
“魏将军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有百姓识得魏季尘,见他骑马进镇,纷纷议论,不是消息便传了开来,无数百姓都打开房门,然后静静的跟在魏季尘身边,看他如何处理。
魏季尘策马行至镇中央的时候,只见李云飞领着魏字军的士兵,把一群二百来人的溃兵团团围在了中间。
而在魏字军的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百姓,恐怕不下一千来人,而且百姓还在以恐怖的速度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几名少女站在一旁哭哭啼啼,一些百姓指着溃兵当中的几人,满脸愤懑之色,一看便知道出了何事。
“他妈的,敢动老子的兵,老子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溃兵当中,一名参领服饰的将领正在大声嚷嚷。
在他前面,聂采容用马鞭绑住一名溃兵要往外面拉,而李云飞却在一旁似乎是在劝说着她。
总之,整个场面是混乱不堪。
“出了何事!”魏季尘皱着眉头走入场中,翻身下马,问了一句。
李云飞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子杰,这群溃兵一入镇子,便到处抢掠,甚至还有几名士兵试图强奸民女,甚好我们及时赶到,救了她们,荣才兄气愤不过,抓住其中一名主凶,想要拉出来枪毙。”
“哦,荣才这小子正义感倒是挺强的。”魏季尘听说没有出现人命案,心中松了一口气,打趣着说道。
“子杰,这群溃兵都是副都统丰升阿所部奉天盛字练军的,其中有名参领还自称是丰升阿的远方亲戚。”李云飞有些担忧的说道。
副都统是八旗兵制中的正二品官,与魏季尘总兵官阶相同,但是魏季尘自然没有人家能力大了,人家丰升阿带领的是根红苗正的八旗兵,能够直接向皇帝奏事。
李云飞就是怕给魏季尘带来麻烦,影响他的仕途,这才劝阻聂采容不要冲动。
魏季尘听了李云飞的话,嘴角不由扯出一丝冷笑来,丰升阿的亲戚,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他妈的,你们到底是谁的兵,敢围住我们,快把你们统帅叫来。”溃兵中的那名参领见聂采容被劝住,话语更是嚣张,直接无视慢腾腾走过来的魏季尘。
魏季尘走到怒不可遏的聂采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说道:“这里交给我吧。”
“嗯,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放过这些禽兽。”聂采容抽出鞭子来,站在魏季尘身边不再做声。
“你是何人?”那参领见魏季尘一出现,便震住了全场,不由朝他高声喝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找我吗?”魏季尘双手抄在身后,声音平静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你是这支军队的统领,为何拦住我们去路,还不快快命令军士放我等离开。”参领厉声说道。
魏季尘并不离开,而是转身问李云飞道:“云飞,纵兵防火肆掠,遇敌溃逃,军法该如何处置?”
李云飞一口回道:“回大人的话,按照军法该杀。”
“你胡说什么,狗奴才,爷是奉天盛字练军副都统丰升阿的侄子,要是爷身上少了一根汗毛,你就等着受死吧。”参领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是嘴上还是企图拿关系吓住魏季尘。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魏字军统领魏季尘,刚才这支溃兵做了不少坏事,是我军中之败类,还请各位乡亲站出来拿出证据指责,我魏某一定为你们做主。”魏季尘向周围一抱拳,义正言辞的说道。
周围百姓一阵骚动,最后不知是魏季尘的名声起了作用,还是他们所受的伤害过大,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魏将军,你可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小老儿积蓄十多年的银两都被这些畜生抢了个精光。”一名年纪可以当魏季尘爷爷的老人家一把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着里面咬牙切齿。
“老人家快快起来,小子可经受不起,小子一定为老人家做主就是。”魏季尘急忙上前扶起他说道。
还真是禽兽啊,连七老八十的老人都抢。
有人带头了,接下来数百名百姓纷纷走了出来,指认里面的溃兵作奸犯科之事。
其中最为严重的是,有溃兵进房内敲诈不遂,竟然丧心病狂的防火烧房,还有不少溃兵见色心起,企图玷污妇女,零零碎碎,小小一个镇子,在短短时间内,受害的家庭竟然达到了一千余户。
难怪有句话叫做不怕土匪,就怕溃兵。
众百姓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纷纷要求魏季尘为他们做主,严惩那些作案的军士。
被魏字军兵士围在中间的溃兵看到外面很不得对他们千刀万剐的老百姓,不由心中陡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前不久还是一群在他们面前哭泣的绵羊,现在竟然变成了狰狞的野兽。
魏季尘将手轻轻往下一压,众百姓一时间停止呼喊,整个场上只听见轻微的抽泣声和带着愤怒的呼吸声。
“你还有何话可说?”魏季尘转向那参领,两道剑眉竖起,一双眼睛带着止不住的怒火。
白天的时候,这些百姓还对自己等人有说有笑,崇敬有加,想不到晚上却遭了如此劫难。
“我是丰升阿将军的侄子,你敢杀我,我伯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参领感觉到魏季尘身上传来的阵阵杀气,不由惊惧的大声叫喊。
“拖出去,给老子毙了。”魏季尘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对着自己的亲兵队说道。
王怀庆带上几名亲兵,如狼似虎的走了进去,一群溃兵吓得纷纷让到两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参领自然不是束手就擒,而是抽出枪来,企图顽抗,王怀庆早就防备着他狗急跳墙,不等他枪举起来,王怀庆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那参领握着胸口,鲜血从他指缝见慢慢渗出。
“你会,后悔的,我伯父一…定会为我报仇。”参领轰然而倒,临死前还犹自不信的指着魏季尘。
他没有想到魏季尘竟然真的敢杀他。
连参领都被杀了,其他溃兵无不噤若寒蝉,瑟瑟发抖,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给老子把他们枪都下了,一个个按照所犯军法处置。”魏季尘一声令下。
众魏字军军士都是吆喝着上前,溃兵一个个举起手来,把枪交了出来,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要是反抗,说不定等下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不反抗,按照军法处置,自己还不一定是罪当一死。
“魏将军请受我们马羊镇众乡亲一拜。”由几名乡老带头,几千百姓忽然就纷纷跪下,对魏季尘磕头谢恩。
他们心中自是感恩涕零,今晚要不是有魏季尘出兵镇压,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众乡亲请起,这都是我魏季尘的分内之事,还请众乡亲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明早离开此地,倭人已经攻下岫岩城,说不定追兵已经派追兵前来了。”虽然还没有得到倭人前来的确切消息,但是魏季尘不敢拿老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倭人要来了,唉想不到这里也不安全了。”
“是啊,孩子他妈,我们还是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明早走人吧。”
“怕什么,这里不是还有魏将军在此吗?倭人有再大的胆,也不敢惹魏将军啊。”
“说的也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去投奔亲戚吧。”
周围百姓听到魏季尘的话语,并没有那么害怕,只是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奈,一是还没有到火烧眉毛之时,二是他们中有大部分都是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这跑着,跑着,也跑习惯了,跑麻木了,要是哪天跑到了北京城,相信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惊讶。
镇中百姓看到魏季尘收拾完溃兵之后,都匆匆忙忙的回去收拾行李,一时间整个小镇鸡飞狗跳,家家灯火,小孩子的哭泣声,大人们的叫喊声,响成了一片。
自从魏季尘枪毙丰升阿的侄子后,那群溃兵再也不见之前的嚣张,一个个跟乖孙子似的,生怕惹得魏季尘不痛快,一枪一个了事。
魏季尘从溃兵当中找出了两名哭丧着脸的佐领。
“魏将军饶命啊,我们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啊。”两名佐领一个劲的磕头。
“行了,我有事要问你,岫岩城到底是如何丢的,什么时候丢的,你给我仔细道来。”魏季尘一脸严肃的说道。
按照自己等人的推测,这岫岩城守上十天半个月不成任何问题,可是这三天时间都没有到,这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