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倒也明白,对方已经对自己明说了,够不够,也就是这些银子了。可自己眼下却还不能上前去应答对方的问话,毕竟人家可不是与自己在提及此事,而是跟那位唐将军在一起商量着呢。不过这三千两银子想来应该是够了,没有地方不行就寻个空地,结草为庐,至于这所雇用的人么?自己也算上一个,再找几个农夫不就行了么?这银子是能省就省,等书一旦刊印出来,在发行出去,银子也就自然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在还给了他,岂不妙哉?
唐枫与张旺财商量完,再回头看这位宋先生,此时就看他是满面赤红,手舞足蹈,脸上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想来,他是听说了这刊印的银子有了着落了,一时喜不自禁。看他的这副模样,倒是跟那个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举相差不多。只是不知道用不用自己上的跟前,去甩给他两巴掌,也好让他清醒清醒?
“宋先生,宋先生,银子已经有了找落了,就是不知道这三千两纹银可够不够宋先生所使用的?若是不够的话,那唐某再另打主意,定会让先生这本书风行天下。”唐枫站在他的面前连喊了他数声,几乎这便要动手给他几巴掌了。
这位宋先生这才醒转过来,急忙对着唐枫笑着道:“多谢将军促成此事,这银子足够了,我再去寻一处地方结草为庐,买来设备,寻几个农夫与我帮忙,慢慢刊印出来也就罢了。待刊印之时,我定会将将军的名字印于我的姓名后边,以示此书乃是由你我二人共同完成的。
听了他这番话,唐枫险些乐出声来。这天工开物在后世来说,可是一本相当了不起的书。如果自己的名字也与他并列在上的话,那自己即使造反不成?但也可流芳百世了。想到今后,后人一旦看到此书,在了解到其中的这么一段缘由,这也足可称为一段享誉士林之中的佳话了。
心里这么想,可嘴中还是与这宋先生推辞了几句,这才应承下来。又转身吩咐东方升,先别忙着动身离开,且去城外寻个空旷一些的地方,多盖几间木屋,给这位宋先生一是作为刊印书刊之所在。二则是,也好让他就此安顿下来。毕竟人才难得,既然遇到了他,又焉有轻易放他离开的道理?
这对于东方升来说,倒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其在接到了唐枫的吩咐之后,早已经明里暗中的召集了不少得匠人,一切都预备妥当了,就等着唐枫一回来,自己与他交接一下这太谷城内的诸多事务,也好就此启程,赶着马群奔那座崛尾山而去。这些日子,因为这马匹的事物,让东方升不厌其烦,因总有人来打听关于这些马匹到底是由何处弄来的?虽然,自己已经将这些马匹寄存于张旺财的农庄中,可这消息却不知道是被谁给走漏了的?最终自己只能是能装糊涂就装糊涂,而那个罗汝才就命人来过了不下四次,至于李自成还有张献忠,更是干脆派了人明面来要了。好在,自己推脱因为自家的公子不在,自己不好做这个主的,以此来将对方给婉拒回去。但想来,对方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所以,唐枫一到了太谷城,东方升心里就有些起急,惦记着早点将这些马群赶走,也决了那些人的念想。
可如今,既然自家的公子吩咐了自己这件事情,那自己也只能先做好了此事之后,再带着马群离开。当下领了令下去,带着人赶赴太谷城外寻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也好给宋先生趁着严冬还没有到,早一些去搭建茅屋。依着东方升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跟他弄五间草房也就罢了。
可谁想到,唐枫却又命人转交他一张木屋的建筑图纸,令他依照着图纸来搭建这些木屋。东方升也只得依从了此令,先带着人去砍伐下树木,又用火堆来烘干了其中的水分,破开木材开始建筑房子。
而唐枫打发走了东方升之后,又命贺疯子带着人马守住张旺财的农庄,看住自己好不宜得来的那些马群。并且给了他临机决断之权,无论是谁来此,若是想打什么歪注意的话,都由他自己便宜行事。
第二百四十一章朋友之谊
第二百四十一章
等将这些琐事安排完了之后,唐枫这才同着张旺财又招呼上那位宋先生,一起进了张旺财的府宅之内,开始由张旺财与其接风洗尘。只是张旺财对此心中颇为不满,但是,碍于是唐枫开口邀请的此人进府,倒也不好驳了唐枫的面子,只得勉强的笑着,带着两个人进了府中的大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这位宋先生倒显得有些一些局促。甚为不安的坐在下手席位上,双眼也不敢随意的向着周围随意的看去,怕万一对方再有女眷出来,而自己在此,令双方都感觉到甚为不便。
见这位宋先生似乎有一些不安,唐枫却是笑着,端起面前的酒盏对其开口言道:“宋先生的名字可是叫做宋应星?不知道宋先生素来以何业来谋生?待先生刊印完此书之后,可有旁的打算?”说着对其示意一下,就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目光示意对面得宋应星,也跟着一同尽饮此杯。
宋应星见了,也急忙用双手端起酒杯来,对着坐在上面的张旺财和对面的唐枫,十分恭谨的言道:“多谢二位的招待,说起来,宋某本是一介落魄的文人罢了。五次进京会试均告失败,后来迫于无奈,只得在分宜县充当了一名小小的教谕[县学里的教官]。只因我闲暇无事,每每喜好到处跋涉,并将所经历之处以文笔记述下来。久而久之,竟然汇集成书。呵呵,于是我就有了把他刊印成书的想法。而因我在教谕的时候,总是埋头写这本书,结果,就被县里的县官将我这教谕一职也给撤了。后来,我托朋友,在寿阳的一户村中,给我找了一个教习的职位,也只是勉强糊口罢了。可心里还是想将此书刊印出来,也好让这本书对于百姓们有一点用处。可走了多处,竟然无有一人能够识得此书,本来最后,我想若是还没有人能识得此书的珍贵之处的话?那我也只有将之束之于高阁,等着后人再来把它刊印出来,如今,幸赖于将军顶力支持与我。我借着这杯水酒,来敬大家一杯。”宋应星说罢,也一口将杯里的酒喝个干净。
三个人在厅里闲坐着。一边不紧不慢的喝着小酒,一边彼此越唠是越近乎。就连那张旺财也是越发的看着眼前这个宋应星不似那些文人一般,身上有一股傲气,且不喜与这些经商之人结交,认为他们是满身的铜臭气,跟他们交往的话,有辱斯文,使得儒家这面招牌蒙羞。
张旺财居然也十分难得的,与这个宋应星言谈甚欢,两个人越谈越近,几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直到了申时后,三个人不觉都是酩酊大醉,各自或者是就地躺下,或者是趴在桌子上沉沉入睡。有家人将他们各自掺入到客房中去,三个人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这才起了床,各自去梳洗一番。
而宋应星一早起来,在客房内自己洗漱完了之后,又草草的吃过张府家人给他端过来的粥饭,这便匆匆忙忙出来见唐枫。而唐枫昨夜虽然是喝醉了,却将宋应星的那本宝贝书给借了来,本想拼着一宿不睡,好好地看看这本书里到底讲些什么?可是否这宋应星言过其辞?
只是,昨夜三个人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被家人掺进客房内以后,唐枫就倒头便睡,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宋应星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刚刚的吃过早饭,正坐在八仙桌旁边,看着那本宋应星著述的天工开物。
二人见了面之后,彼此客套了几句,唐枫便是直入主题。伸手将那本书递还给宋应星,便开口对其言道:“先生真的当真在这本书刊印完了以后,又要回到寿阳去当那个教习先生么?”话刚说完,却看到由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来,定睛望去,正是东方升,满头的热汗,却带着一脸的喜庆。
见他这副模样,唐枫猜也猜出来了。故意的打趣他道:“你今日怎么这么高兴?难道是哪家的姑娘肯答应嫁给你了?快点对我说说,究竟是谁家的姑娘这般的有福气?能嫁给我们东方兄弟?”说着,对着眼前的东方升挤了挤眼睛。
东方升倒也并不笨,一听心中便已有了数。却笑着回应道:“哪有那般的好事?我来乃是因为我在大头领吩咐下,已经率领人将所有的活全都干完了。如今,一共修建了五间木屋,但是这五间木屋却是都连成一处的。我又特意命人圈起来一个院落,以备宋先生使用。”说完了,就等着唐枫的吩咐。
“不错。东方升一会你下去到张老爷的账房里,就说我说的,要支出一千两白银出来,也好给那帮忙建设房屋的农户们银两,绝不能让他们白干。等这件事情办完以后,你可不必再来到我的面前跟我辞行,就保护好二位夫人一同赶赴崛围山去即可。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无论遇到那股子义军皆说要回返冰雪城。好了你去吧,等过几日,我再去崛围子山去看你们。对了,给我留下一名军校,也好让他领我们去看看那几间木屋。”唐枫对着东方升吩咐完了,这才挥手令其退下去。
“宋先生,方才你我谈到哪里了?对了,我记起来了,就是你印完了书之后,那这些书也总得发行吧?到时候还需由宋先生亲力而为比较好上一些。所以么,我有个不情之请,莫如宋先生干脆就留在我的身边。一来么?等着天气暖和时候,你教教大家,如何能种好田,使得粮食能够多产一些。二来么?你可以帮着我们建立一些有用的设施。我还可以多多的拨给你银两,让你把你的那些想法一一付诸于实践。怎么样?宋先生可是否能同意呢?”唐枫说完,看着宋应星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心中知道大概是有门。
“若是能这样的话,那宋某还走什么?甘愿在唐将军手下帮忙。呵呵,只要唐将军到时候,莫要嫌弃宋某终日无所事事就好。”宋应星倒也十分的爽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根本就不提回去再当教习的事。
“那既然这样,我就陪着宋先生去看看你的新家去,只是这新家有一些远,临近汾水边上。对于你刊印书籍倒是很有好处的,起码这取水倒不用你特意去远处挑了。哈哈哈,宋先生,你可会骑马?若是会骑马的话,你我赶路还能快上一些。”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院门来。
出了府门口,早有人给准备好了两匹坐骑,一匹就是唐枫新得的那匹红马。另一匹马,倒是十分的普通。大概是看着宋应星也不过是拿来代步罢了,也自然就用不上似战马那样的好马。
两个人只带了十几名的亲随,就催马出了太谷城直奔着汾水河边。奔出了足有二三里路远的距离,就看到前方有一片刚刚搭建起来的房屋,外面垒起一片的木墙,虽然没有进到院内,但由此看那院子也十分的宽敞。
宋应星见了,心中顿时一阵的大喜,也不等着唐枫,自己早已催马奔了过去。到了院门口,甩开鞍镫飞身下了坐骑,兴冲冲的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可刚走进院内,就见迎面一个老苍头迎了过来对其言道:“这位敢是宋老爷么?小人乃是被东方将军安排在此替您看守府宅的。既然宋老爷来了,那小人也就跟你告退了。这是院门和几个屋子的钥匙,宋老爷千万收好了。”那个老苍头将一串的钥匙递于宋应星的手中,见如今诸事已经交割完了,便对着宋应星施过一礼,转身就往院门外走,打算着离开此地。
可正好跟刚刚进门的唐枫走了一个对脸,唐枫也知道,昨日东方升叫了一个老苍头在这里给宋应星望门。实际,也就是想给这宋应星派一个家人好来伺候他的。可如今一看这老苍头居然想要离开,不由觉得奇怪。急忙将其拦下,对着他询问道:“你不是被东方将军安排在此,服侍与宋应星的么?如何竟然要自顾离去?”边说边迈步走了进来,抬头看着几间上房和厢房,还别说,修建的真是挺不错的,自己都有心在此地住下了。
“回这位老爷的问话,院里的那位老爷并不曾让小人留下,小人也不好自己举荐自己留下,以免为人所轻。故此,小人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走。”从这老苍头的言辞上来听,似乎他倒是读过书的人。
“呵呵,你不用走了,我去院里跟他说去,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好了。”唐枫进到院内,却看到宋应星正站在那几间房子跟前,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便轻轻的对其唤道:“宋先生,宋大哥,这位老人家乃是东方兄弟给你找来的帮手,早晚替你望个门看个院的。再说,你在忙的时候,他还可给你打打下手。怎么样?你就留下他吧,至于所要支付的月例银两,等你一旦印出了书之后,还缺那几两银子使么?”唐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他说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温婉如玉
第二百四十二章
“呵呵,我一个人生活惯了,素来都是独来独往,添一个人在我的身旁,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既然唐将军都如此说,那看来我这里,还倒真是需要一个人帮着我看门望户的。那,就请那位老哥哥留下好了。呵呵,我还真是没有指使人的习惯。不过多谢唐将军还有那位东方将军的美意了,既然我已是此宅的主人了,那请唐将军进宅内一叙,不知将军可有空闲否?”宋应星倒也没有跟唐枫过多的客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竟然还出言相邀唐枫进入宅子与他盘桓一时。对此,唐枫倒是没有觉得有何不对,本来自己都已经对他说了,这间宅子属于人家了。那此时自己要是想进宅子的话,自当需由主人邀请才可进入,这又有何不对?
“嗯,请,宋老哥如今后还有何需要,可令人直接去找我讨要也就是了。你我之间可莫要显得那么客套,那样的话,就显得过于生分了。宋老哥是不是还需找一家能印书的书行?和制作纸张的场子?请宋老哥放心,多则三日,少则两日,我定会帮着老哥哥办成此事的。那位老管家,宋老哥如今已经留下你了,这家中可是有米面和酒水等物?如无没有,可趁着现在我在此地,跟我赶快提出来。否则等我走了的话,你们家老爷碍于面子,不肯求助于人,而非要等书刊印出来,再去解决吃饭的问题,认可与你一同忍饥挨饿的话你可就惨了。”唐枫笑着对那老苍头言道。
“回将军的话,这家中生活所需之物,包括米粮以及所烧的木柴,东方将军已经都与我们家老爷准备齐全了。眼下,只需老爷往里一住就万事大吉了。并且,东方将军还给我留下了二百两纹银,让我平时给我们家老爷出去打些酒水,再割些肉回来补补身子。这些银子,如要是省着点用度,足可应付个一两年不成问题。”那个老苍头到也是一个志诚之人,将眼下宅内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对着唐枫交代个清楚。
听了这个老苍头的一番话之后,唐枫不仅对东方升暗暗赞服,看来用东方升去筹谋此事倒是用对了人。其不光是善于谋划事情,且处理事务十分的精细,眼下他是除了二来以外,唯一的让自己可引为左膀右臂的人。至于那个贺疯子在打仗上他倒是一把好手,在平常这些琐事的处理上,他还是有一些欠缺的。
“好吧,看起来你也是一个过日子仔细的人,不过在生活上还是不要亏了老爷和你自己。该吃吃该喝喝,缺银子便去找我讨要。只要让你们家老爷专心致志地将这本书印出来,你到时候可就是首功一件。“唐枫说着,跟着宋应星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木屋,那个老苍头见这里再无他的什么事,便跟着二人告了一声假,下去给二人烧水煮茶去。
宋应星坐在椅子上,眼光扫过屋中所摆放的诸般器具。就见用几块木板所打制出来的宽大的木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墙角书橱里摆放着几卷儒家圣典,仔细望去,除了论语还有孟子以及春秋和左传等书。想来那位东方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喜好,故此也就随意的弄来一些儒家的经典摆放在此,也免得使书柜里显得空空荡荡。只是那些对于自己这一个十五次进京,都不增取得功名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会那个老苍头把茶烧好了,端了上来,分别给二人各自满满的倒了一碗滚开的热茶,这才将茶壶放于桌上,束手立于门侧,以待宋应星临时有事吩咐他去做。见宋应星只是出了神,只顾着去看屋内那些新奇以及的设施,唐枫倒也并不出声打断他,只是坐在木椅上端着茶慢慢地小口喝着,等着他再度开口。
“呵呵,想我宋应星不可不谓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可对于这屋内的一些东西,我却还是看不太明白。那个靠着墙角用黄泥抹出来的凹处,是用来做什么的?莫非是当作灶坑来使用的那一类的东西么?”宋应星用手指着墙角里的那个壁炉,对着唐枫询问道。
“此物名为壁炉,乃是为了冬天的时候,宋老哥在这屋内读书写字的时候,用以取暖的。当然,你若是想当作炉灶来用,到也无不可,像烤个什么东西来吃也是可行的。”唐枫放下茶盏,看了看那个壁炉,制作的还算勉强能用,看其样子大概不会往屋内倒烟吧?若是一用,就倒烟的话那到时可就出乐子了。唐枫不仅联想起屋内一片黑烟,而宋应星着急忙慌的抱着一摞子书往外跑的场景,面上不由浮出一抹的笑意。
宋应星并不知道,唐枫那脸上的笑意到底是因为什么?稍稍的沉吟了一下,便对着唐枫开口言道:“非是我这个人怪异,我本当初是想着寻一家刊印行来印制此书。现在,见了唐老弟,呵呵,还望将军莫要见怪,为了便于你我今后往来,我总称呼你为将军倒显得你我有些疏远了。我在这里就讨个大,索性称你为老弟,就是不知道将军肯不肯同意?”这个宋应星话说了半句,却忽然转了话题。
听他这么说,唐枫就知道这个宋应星定是有了别的想法。并且,他的这个想法,很有可能也得需要自己的大力支持。便也十分爽快地对着他笑着言道:“宋老哥你就莫要如此客套了,有什么话,你就请直讲无妨。今后,你我就以兄弟而论。你的事情就是我唐枫的事情,今后无论你何时何地去寻我?我都会见你的,你看这样如何?”担心他对此还有顾虑,唐枫又将这条件放宽一些。
“人常言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日长庚到也做了一回贪婪之人。呵呵呵,原本我是想寻个刊印的所在,把书印出来,能免费的给人读即可。可如今,我想若是我去寻人刊印此书的话,那又要花费不少的银子,而且有违我的初衷,也无法将书送与一些贫苦的百姓。到莫如,我自己承揽着刊印和印刷。当然,还有制作出字模。这些活计,我倒是都会。只是缺少人手和东西,所以此事还需仰仗兄弟你大大的协助与哥哥我。”宋应星说完了,心内也是忐忑不定,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番狮子大开口,会不会惹来唐枫对自己的不满?
“哈哈哈,我还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呢?老哥你放心,要银子咱们有银子,要人咱们也有人。来人,你们哥几个就留下,给宋先生帮忙。不过,可要好好地听宋先生的话,莫要以为我不在跟前,就对宋先生多有怠慢。如要是耽搁了宋先生的大事的话,可别说回头,我拿大号的板子抽你们,都记住了么?如果,宋先生需要什么东西,你等可回我那边去给他去取,无论是银子还是什么东西,只要他要就立马给他弄去。”唐枫先将自己的那几个随从叫进屋内,严声厉色的对着几个人吩咐了一通,又让这几个人拜见了宋应星,这才挥手令其退下。
眼见着事情已经尽都有了眉目,宋应星不由也是终于放下了一腔的心事来。与唐枫彼此之间倒也算是相谈甚欢,而唐枫多数时候,也只是倾听着对方跟自己所说的话,少有插言。这宋应星倒也十分健谈,二人由清晨时分到的这里,居然一直攀谈到太阳都快落下山去。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宋应星的腹内一阵响动,这才记起来,二人似乎中午都并不曾吃过饭菜。而那个老苍头倒是来叫过二人几次,可都被两个谈兴正浓的人给打发了。如今可好,两个人都是饥肠辘辘,对着肠鸣如鼓。二人不由相视一笑,宋应星急声对着门外的那个老苍头吩咐道:“老管家,速将饭菜摆上来,我与唐兄弟边吃边谈。”吩咐完了对着唐枫满是歉意的笑了笑。
“呵呵,无妨,我在山里行军的时候,多数时候没有饭可吃的,也只得忍饥挨饿,勒紧腰带加速行军。只盼着能早一些到了地方,早一些打完了仗攻下了城池,也好能进城里饱饱地吃它一顿饭去。”唐枫一边说,那个老苍头也将饭菜摆了上来,一共是四盘菜,三素一荤,外带着一壶烫好的老酒。
两个人到也不与对方客套,各顾各的,倒上酒,是边吃边聊。天到了戌时之时,唐枫才与宋应星彼此告了辞,返回太谷城内。一路之上倒是静寂异常,因为将所有的人都留给了宋应星,眼下就他老哥一个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往回返。冰冷如银的月色洒在地上,地上一人一马的剪影随着前面那个人往前走着。
进了太谷城,回到了张旺财的府内。唐枫是连身上的衣袍都不曾脱下,倒在床上鼻息如同雷鸣一般的响了起来。张旺财听下人说自己的姑老爷子回了府,急忙过来探望,见他已然是乱醉如泥,只得吩咐下人好好地照顾着点他,又命人给熬了一碗醒酒汤,正待要吩咐人给他灌下去。
可巧,张紫娟闻听唐枫宿醉,便也带着几个丫鬟过来探望唐枫。见张旺彩正待要吩咐手下的下人,正待要给唐枫灌下醒酒汤,便急忙将之拦住,轻声对着张旺财言道:“爹,你先带着人下去吧,这里就由我来照顾他好了。将军往常并不曾见他喝醉过?今日这般模样回来,定是有什么喜事?那些下人都是粗手粗脚的,所以还是让我来吧。”说着话,伸手接过那碗浓浓的醒酒汤来,现已汤勺舀起一点来,自己先是尝了尝,觉得温度正好,这才给唐枫送到了他的嘴边。
第二百四十三章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上]
张旺财见了,不由甚是满意的笑了笑,挥手令那些手下人都赶紧的退了下去。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枫,又望了望自己的女儿,不由轻声言道:“既然如此,那今夜就由你来照顾他好了,紫鹃辛苦你了。爹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说完了,张旺才是转身出了唐枫的客房,反手将隔门牢牢地给带上,这才喜笑颜开的径直而去。
迷迷糊糊之中,唐枫只觉得,似乎有一个人正与自己相隔不远的坐着。忽然一个温热的东西递到了自己的唇边,耳中听得一个细语莺声的声音,正对自己轻轻的讲道:“来,请公子将这喝了,妾身已经试过,不烫了。”说着,自己就觉得那个温热的东西,早已经滑入自己的口中,入口微酸,但却是蕴含着一种绵软和温馨。
眼见着唐枫将一碗醒酒汤给喝了个点滴不剩,张紫绢这才放下心来,又恐半夜万一他在呕吐,又特意亲手将一个铜盆与他放在床前。四下看了看,见在没有什么旁的可以为他做的,这便站起身就要带着两个小丫鬟就此离开。可忽然看到如今的唐枫尚是半躺半卧着,双眼微合,不由轻轻的摇了摇头,暗中责备自己,真是有些糊涂。居然就让唐枫那么靠着床栏,又如何能休息的好?
便轻移莲步走上前去,低俯下带着一股馥郁之香的身子,轻轻地捧着唐枫的头部,缓缓地让他躺下来。正要将手在他的头下抽出来,却冷不防被唐枫的手给紧紧地把持住,却听他的嘴中轻声低语道:“婉儿,可苦了你了,如今我也归家了,不再出去胡乱的跑了,今后决不再让你在家中独守空房。实际,想想即使将来打下江山又如何?还莫不如,原先你我相依相偎在山上砍柴时的无忧生活着呢?那时候,你我笑看夕阳落下的余晖,一张玉米饼,两个人分着吃,可真是开心呀。”一边嘴中说着,一边将张紫绢用力的拽的倒了下去。
床前不远处站着的那两个小丫鬟,一见未免大惊失色,正要上前来帮着自家的小姐离开那个醉汉的掌握。却看到自家的小姐忙里偷闲的抽出一只手来,背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低声吩咐道:“我没事的,你们先行回去吧,记住,不许将此事到处说去。如果我要是听闻,有人提及此事的话,可要小心你等的性命。”张紫绢往常待这两个小丫鬟十分的和蔼贴心,今儿,却忽然换了另一副面孔出来,到令这两个小丫鬟被吓得,有些惊恐起来。忙不迭的应承着,慌乱的退了出去,又将门给牢牢地关好,并不敢就此离开,只得站在门前这么守着。
房内此时却是被卷红浪,罗裙被轻轻地解开,中衣易被褪下,小衣最后也飞到了枕畔处。因为唐枫尚在醉中,也不知与自己一效鱼水之欢的女人究竟是谁?只拿她当了与自己久不曾谋面的董小宛,只管自己大力粗鲁的动辄,哪管身下的那个玉人的感受,只以为,小别胜新婚,自当是卖力一些的好。
张紫娟却是初尝破-瓜之痛,极力的咬着银牙忍耐着。任由着身子里的那个物事出-入着,只盼着能早一些结束。好不容易,终于感到了唐枫的身子一阵痉挛不已,随之觉得自家身子里一股暖意漫散开来,唐枫也是在也不动弹,就这么趴-在她的身上,就此沉沉的睡去。
冬日的黎明,冷清且无有生气,只是这屋内却依然一片春-色-无边。张紫娟早早的起了身,唤进丫鬟进来,忍着两腿间的剧痛,让丫环帮着自己梳洗好了,又吩咐人去给唐枫做来一碗肉粥来。情知唐枫因昨夜的酩酊大醉,今晨定会感觉不太舒服的,所以还是稍稍的进一些粥来比较好。
慢慢睁开了双眼,唐枫似乎觉得自己在昨夜于一个女人颠-鸾-倒-凤了一把?而那个女人,依稀竟然是董小宛。也不知道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如果要是梦境的话,那也未免太真实了。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离家日久,起了相思之念?一边摇着头一边掀开了被子,这就要下床来。
可一掀开被子来,却不由就是一愣。就见一朵血色的梅花,正绽放于雪白的床褥之上。由此可见,昨夜与自己办事的那个女人,定不会是自己的梦境了?可是她又能会是谁呢?
还没等自己想个明白,就见屋门一开,张紫绢端着一副托盘,笑晏晏的走了进来。这时,心头才恍然大悟。看起来昨夜就是她跟自己……?看起来,自己所欠下的孽债是越来越多了。如今,那个张大财主可是得偿心愿了。眼看着自己就与他家闺女结拜花堂,而自己也与他成为了一家人。
“昨夜辛苦张小姐了,唐某虽然酒醉不醒,可也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我定会与令尊面前去提亲事的。”事到如今,唐枫也知道没有旁的办法可以将此事折中,也只能答应迎娶她过门方可。
张紫娟听了,面上却是浮上一片的羞涩,将那碗肉粥递给了唐枫,又盯了一眼唐枫,这才转身离开。等唐枫将此事与张旺财一提,张旺财是大喜过望,本来他也早盼着有这么一天呢。只是唐枫一直不肯吐口应诺下来此事,他到也不好勉强。如今,既然唐枫同意了,那此事宜早不宜迟,自然是越快办理越好,也省得夜长梦多。毕竟,唐枫可是先和自家闺女入了洞房后拜花堂的。如不早一点成亲,那对自家姑娘的名声可就会有所不利。
因为成亲的一切东西和事宜,张旺财都早已有所准备,只是一直在等着唐枫能亲口答应罢了。过了三天,太谷城内是一片的热闹,除了东方升以及那两个女人没有得到通知返回来,实在是因为担心前后自己所言不合,在被人看破马脚。也就只好不给他们发送喜帖了。除此之外,就连李自成和张献忠也都得了一份喜帖。至于那个一直躲将起来,不增谋过面得罗汝才,这回也终于露了面,来参加唐枫的亲事。
张旺财这次可谓是真正的大摆宴席,就在张府门外一直摆出十席的流水酒席。专供来往的百姓们坐下随意的吃喝,也不用花费一钱银子,只图予一个热闹罢了。而那宋应星自然也是满脸喜色的参加了唐枫的婚事,并且奉上亲手所书写的一幅中堂。等唐枫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十分通俗的话,珠联璧合。也只得对其称谢不已,让其一定要喝的尽兴,并吩咐了贺疯子陪好了他,待宋应星一旦若是醉了的话,还需由贺疯子将之送回府中去。
大宴三天来宾,至于婚事之中的一切细琐之事,在此不再一一细表。二人成亲之后,倒也称得上是夫唱妇随。这个张紫绢倒是治家理事的一把好手,尤其是对于管理帐务,更是十分的熟溜。自此,唐枫对于家中的所有琐事,是都托付于张紫娟,自己再也不多加过问,只是一门心思招收人马,训练好手下的军校。
一晃两个人成亲竟然就过了足有两月有余,此时已经时值一月之初。天越发的寒冷难耐,好在张旺财早将棉衣等御冬之物给将校们打点好了,将校们冬日出操的话,倒也不必对此再有什么担心的了。而那个宋应星,也时不时地派个人来给唐枫送一些东西来看。由他新制造出来的第一批铸模字块,到他所制造出来的光洁异常的纸张。再到后来,就是他的第一本天工开物正式刊印出版,给唐枫送来一本样书。
太谷城内外,一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这一日,天色方显得稍稍的放晴一些。可临近傍晚申时的时候,天色却是越发的昏暗起来,似乎又有一场风雪随时的要降落下来?
唐枫正在房内靠在太师椅上围着个火炭炉子,在翻看着由崛围子山传递过来的文书。如今的崛围子山,也被东方升管理得有声有色的,倒用不着自己对此多加操心。只是,最近对于这朝廷,却是越发的琢磨不透起来。朝廷所派下的那个大员,如今都已过了几个月了,还不曾见到他有一点得动作?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正在他放下文书,陷入沉思之时,忽听得门口有人往里禀报道:“回公子,宋老爷有书信送到。”门口的家人说着,闪开身子,就见一个军校快步走了进来,由怀内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笺,微微的哈下身子,双手将之递与唐枫。
唐枫接过来打开细瞧,却见上面只写着两句唐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除此之外再无旁的文辞,一时有些纳罕,将这信笺重又折叠起来放入怀中,对着那军校询问道:“你可知道,你家老爷唤我去有何要紧的事情么?”说完看向这军校,而这名军校还是以前唐枫留于宋应星跟前听他差用的那个。
第二百四十四章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就看到这个军校摇了摇头,开口对其回复道:“这,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说完退到门口处,等着唐枫。“也罢,我这里也好几日因为下雪,不曾去看过他了,正好今日得闲,就去访他一访。夫人,我去宋大哥那里一趟,晚上再赶回来,夫人就不必在等我一同用饭了。”唐枫对着里屋喊了一声,却听得里屋一个妇人声音轻轻地传了出来,:“公子只管去,家中有妾管着便是。”
唐枫答应了一声,带着这个军校和十几个伴随出了府门,飞身上了坐骑,直奔着宋应星所住着的汾水河畔而来。此刻天色越来越阴暗下来,眼看着又是一场暴风雪就要下起来。
离着院门尚远,唐枫就甩镫离鞍下了坐骑,将马缰绳随手甩给身后的伴随牵着,自己则踩着厚厚的且咯吱作响的积雪,跨步走到柴门跟前,透过木篱笆往院里望去,却看到屋门敞开着,一股飘渺以及的热气,由门口散发出来,其中伴随而来的,还有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见此情此景,不由人不诗兴大发。不禁高声开口吟诵了两句前人的诗句出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刚刚吟诵完了,便听得屋中有一人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句,能饮一杯无?我本来以为你因为琐事缠身不能前来,到是我多虑了。贤弟快请进来,你我一同趁着幕雪将至,围着火炉喝个痛快,我在于你引见一位好朋友。”随着话音,就见屋内快步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宋应星。
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唐枫已经一连有两个多月因为军中事务繁忙,再加上连日大雪不断,所以一直没有来看望宋应星。如今看他红光满面,满脸的笑容,看得出来,他今天心里十分的高兴。
“哈哈哈,还望宋大哥不要怪罪于我才好,一连多日都不曾到大哥府上来看望大哥。如今,接了你的那个帖子,听说你这里有好酒,便把所有事物都抛下了,特意来跟大哥你把酒言欢。”唐枫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就进了院中,忽然看到在宋应星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从他的一副黑黝黝的面容上看,年纪大概有四十左右上下,站在宋应星的背后,面上微微的含着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睛,投射出精锐的目光对着唐枫看了过来。
唐枫也并不是迂腐之人,干脆开门见山的对着宋应星开口询问道:“看这位老兄面生得很,该不就是宋大哥口中所提到的那位好朋友吧。”说完了,对着此人是抱腕当胸施过一礼。
就见那个人也急忙对着唐枫还礼不迭,宋应星哈哈的大笑着回应道:“兄弟你猜得一点都不错,这位可算是我们大明朝有名的奇人,他自二十八岁就开始游览各处名山大川,如今刚至中年,足迹已经遍布我大明有名的山川了。这不他正好要赶赴五台山去,听说我在此地,正在刊印发行我所著述的书,便特意绕道来探望与我的。我见他也写了一部遂行记述,便与他正在商议,让他也将他所写的刊印成书。对了,兄弟你向来喜欢对不曾发生过的诸事加以猜测。那你现在就来猜上一猜,他到底是谁?”宋应星说完了,又回头对着那个人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就见那个人此时也将眼睛紧紧盯在唐枫的身上,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猜中自己是谁?
“我说宋大哥,我又不是摇铃打卦的先生,你这不是有意为难于我么?不过么?如果我要是真个猜着的话,那是不是得有什么彩头跟着才可,否则平白无故的谁又愿意费这份心思呢?”唐枫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宋应星,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单看这位宋应星怎么回答与自己?想来,他定是跟着那位说了自己什么?用自己来跟那位打了一个什么赌?既然他可以拿自己打赌,那自己也自应当不用与他客气。
“你看看,他这个人就是这么不肯吃上一点的亏,十足的无赖性子。我这里现今有我花了足有一个月的功夫,才酿出来的米酒,如果你要是当真能够猜中他是谁的话?那哥哥我也二话不说,当即把我所酿出来的酒,全部双手奉送与你,你看这样如何?”宋应星倒也十分的爽快,直截了当的对着唐枫回复道。
“那好呀,正好这几日我吃那些手下人由各处买来的酒水,实在是难吃的紧。如今哥哥这里既有这等好酒,那我还与哥哥你客气什么?来人呀,进屋里去把酒坛搬出来,咱们好趁着这雪还没有下来,早一点的赶回去。”唐枫的脸上满是笑意,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那十几个亲随吩咐道。
“你先等一等,我是说你得先猜出来,不是说你不猜也可以把酒坛搬走。”宋应星急忙闪过身子,挡在房门跟前,将那些军校的去路给拦住,那些军校也与这位宋先生可说是老熟人了,倒也不好与他翻脸,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向唐枫,看他怎么说,自己再去依着他所言去做。
“宋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说的,可以让我把酒搬走的么?还得跟你打这个哑谜?也罢,那我就来猜一猜他到底是谁?听你方才说他,年方弱冠便已游览过大明各处的名山大川。他可是姓徐?名弘祖,号霞客。大哥,我猜得可对否?来人呀,搬上酒咱们回府。”唐枫是始终惦记着宋应星酿出来的酒水。
“呀,你看看,霞客,我跟你说过什么?准保他一猜一个准。不过,我说老弟,你先别急着让手下人搬那酒成不?我统共就酿了那么些,你能不能等我们哥三个一醉方休之后,再将余下的酒搬回去?你放心,就算我们三个人敞开了肚子的去喝,也喝不光那一坛子的酒水。”宋应星眼见这位唐枫又要吩咐人进去搬酒水,急忙将其给拦住。
“也罢,今日就冲着这位徐霞客仁兄的面子,我就暂且缓上一缓。不过,大哥你自己可记着点,你可欠了我两-坛子酒水。”唐枫有意含混不清的对着宋应星说道,而宋应星倒也并不曾听清楚唐枫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哼哈应承着。见他已经入了套,唐枫是呵呵一乐,挥手令手下人等自己到旁的屋子里面去等候自己,三个人先后走进屋内。
就看到在屋内早已经点起了两支牛油大蜡,将木屋内映照得灯火通明。在木屋当中是那张大木方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闪耀着红红炭火的小泥炉。泥炉既小巧又朴素,嫣红的火,映着上面那盛着酒水的器皿中,不断浮动起泡沫的绿酒,是那样地诱人,那样地叫人口馋,而此时,天色越发的昏暗,雪也终于飘落下来,正宜于跟一二挚友小饮一场。
等三个人各自落了坐之后,就减少哦国内影星用一个很大的瓷羹勺,在泥炉上的那器皿中舀起一勺的酒水来,轻轻的先给徐霞客倒入杯中。接着,又舀起一勺来,这才给唐枫倒于杯内。
唐枫不由低垂下头打量这酒水,就见酒面上泛起一层绿渣,香气扑鼻。看起来这酒还并不曾过滤过,是头一道米酒。再细看在这酒液面上浮有一层酒渣,色微绿,细如蚁,大概,这便是诗中所说的那种绿蚁新醅酒了。
宋应星也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却先不急着举杯邀请三人共饮,反而是起身走到窗旁,用木杆支起窗子来,就见窗外此时已是雪花飘坠,一股冷风轻轻地吹拂进来。而室内却是那样温暖、明亮。三位挚友围炉慢斟慢饮着,吃着由宋应星所腌制出来的江南小咸菜,喝着这头一道芬芳沁人肺腑之中的米酒,人生之中还能有何遗憾?
徐霞客与三个人互相敬了几杯之后,还是没有忍住将心中的疑问对着唐枫讲出来。轻轻放下酒杯后,抬头对着唐枫笑着问道:“我听长庚说,若是没有唐兄弟你的鼎立相助的话,那他这本书却要抱憾终生了。不过,兄弟又何以知晓我的名号?想我徐霞客素来不曾上京复试过,也并不曾与人筹办什么诗社,以此颂扬自己这贱名于天下。只专喜游赏这山水之间,若是论起我到过何处?我到可与兄弟你畅谈几日几夜的。不知兄弟可否给小弟解惑一二?”说完了不错眼珠的望着唐枫,等着看这位如何回答自己的问话。
“这个么?倒也好解,我乃是再一次性命悬于一线之际,感觉到自己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有一座宫殿,但是并没有人在那里看守。我便走进去,就看到在桌案之上摆放着一本书,书名是[大明英才录]。当时我有些好奇,就随手的翻看了几页,第二页就写着先生的大号徐霞客。故此,我才是牢记于心。后来,被人给救醒过来,那个地方也便在没有去过,也不知道上面还有谁的名字?在我临离开之时,有一个穿戴不似本朝的人对我讲,天机万万不可轻易的泄露。今日,若不是我老哥哥在你面前显现兄弟,我也不会将这些说出来。所以,老哥哥我如今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你的那酒水可别忘了,你可答应是给了我两坛子的。”唐枫说完了,自己腹中憋不住地笑,偷眼望向徐霞客,却看他的面上神色有一些怀疑,竟似乎对自己这番言辞是半信半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