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祈离开后,家里冷清了许多,杨倾风偶尔忘了慕容祈已经不在,还会呼唤她的名字,当听不见任何回应,才想起来,慕容祈已经回家了。
聂星河闷声不响地吃完饭,正要回房,就听见聂洋和杨倾风的谈话声。
“祈这一走,我还真是不习惯,今早我还去叫她起床吃饭,推开门才想起来她走了。”
“当初慕容硕那家伙为什么把祈送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星河这孩子偏喜欢祈,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家要把自家的女儿送过来,如今是墙倒众人推,没办法。”
“我看那些名门贵族,都是被权势冲昏了头,哪有把自家女儿当作工具的?要是我,我肯定不会那样做,这世界没权没势,又不是活不下去!”
聂星河回房,在床上打坐,体内的经脉像是被什么打乱了,一运气调理,心脏就像是针扎般刺痛。如要打开脉门,必先调理好气息,脉门一开,身体的机能也会有所提升,当打开第四重脉门心脉时,就能感知到蕴藏在大气中的气相,从而获得修炼相法的能力。聂星河接连吃了六天的药,也不见好转。
夜晚,天空的明月皎洁无暇,聂星河爬上房顶,躺在瓦砾上赏月,这要是换作以前,聂星河轻轻一跳就上来了,哪还用像刚才那样搬梯子爬上来。一阵清风吹过,天边似有一颗流星划过,忽然间,聂星河想到了什么,不禁嘴角微扬。
“摘仙阁?你问这个干什么?”聂洋眉头一皱,据他了解,摘仙阁里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脱尘入世的修士,一旦拜入摘仙阁,这辈子都不能喝酒吃肉娶妻,聂洋以为聂星河想不开,要出家。
“爹,你放心,我就是进了这摘仙阁,照样喝酒吃肉,不会出家的!”聂星河两眼放光,这个世界,果然也有摘仙阁。
“那你去摘仙阁干什么?要是坏了那里的规矩,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坏规矩?那不是他以前三天两头就犯的吗?”聂星河想起以前在摘仙阁的种种,不禁笑了起来,聂洋看了,摇摇头,还以为因为慕容祈一走,聂星河的神经不正常了。
“听说那里有理气顺脉的法子,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让人看不起,何况我也答应祈了,早晚有一天要去找她,还不如去碰碰运气,指不定哪天学成归来,功成名就。”当初聂星河被摘仙阁收留,激发出脉门,如今为何不再试一试?
聂洋拗不过聂星河,沉重地叹了口气,勉强答应下来。
摘仙阁在距离平都数百公里远的郊外,处于摘仙山的山顶,聂星河告别聂洋和杨倾风,几天的舟车劳顿后,就到了摘仙山山下,那壮汉收下两块金子,赶着两头苍狼快速离开。
聂星河按照当初的记忆,摸索着上山,果真在半山腰上发现一个瀑布,远远望去,瀑布旁边还有两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人,他们一人一边,手中抓着一条长长的白布,两人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拧,白布上的水就都被拧了出来。
聂星河往瀑布上爬,胳膊被木刺划出几道血口,聂星河毫不在意,咬着牙抓着藤蔓,一点点地往上爬去,在瀑布旁边的两个人,还在拧白布,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爬至瀑布顶端,聂星河已经是汗流浃背,汗水滴落在血痕上,疼地厉害,聂星河的眼前也被汗水遮挡,空气中氤氲着瀑布的水汽,好不凉爽。聂星河看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藤蔓割破了,不觉得心疼,反而满意地笑了笑。
瀑布的水声很大,聂星河站在瀑布边上往下望去,除了翻腾的水汽,其他什么也看不见。聂星河深呼吸几口气,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流中,顺着瀑布往下,水性不好的他呛了几口水后,就晕了过去。
这是聂星河第二次模模糊糊地醒来,鼻尖飘来淡淡的香味,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聂星河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踉踉跄跄地向着门外走去。
推开门,正好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迎面撞上,老人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声音沙哑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除了名字,其它问题,聂星河是一问三不知,当初聂星河是失忆,只记得名字,现在聂星河是故意失忆,只是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掌门就让他留了下来。
聂星河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翻过高墙,往山下跑去。聂星河记得,瀑布附近有口酒泉,那里的酒十分醇香,只是摘仙阁的人,都无福消受。老远就闻到酒香,聂星河提着从厨房里偷出来的罐子,舀了一些,甘甜的酒从喉咙直入心田,聂星河又喝了几口,就装了一罐子,打算带回去藏在床底,每晚都喝上几杯。
这孩童的身体似乎不胜酒力,才喝了一点就觉得发昏,在摘仙阁门前,一个长发男孩持剑看着他,那黑亮的眸中透着怒火,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苍白。
“才来第一天就犯下大禁忌!以后还得了?”
“葛玉?你,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啊~”微醉的聂星河,一个箭步上前,亲昵地搂着葛玉的脖子,从嘴里吐出淡香的酒气。
葛玉拔出剑来,幸好聂星河闪地快,不过腋下的衣服还是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聂星河晃晃沉重的脑袋,又清醒了几分,“葛玉!我说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么久不见你就想着砍我?”
葛玉一脸狐疑,心想:“这家伙在瞎说什么?我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师傅告诉他的?”若不是葛玉看见聂星河鬼鬼祟祟地深夜下山,怎么也不会发现他在喝酒,喝酒是摘仙阁禁忌之一,还有就是深夜出门,也是禁忌之一,葛玉从小在摘仙阁长大,摘仙阁的禁忌条例他是倒背如流,也从未犯过,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居然一天犯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