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不知道璃落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璃落的表情还能这么淡然,那说明事情的发展还在璃落的掌控之中。
断裂的触手里喷出了黑色的戾气,石像上的紫色波纹渐渐消失了,石壁也停止了脱落,六个面具的光芒暗了下去。
“看来你的宏图伟业是失败了,无心,我们还是开溜吧,等其他人赶过来就来不及了。”白无的语气多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然而就在白无回头之前,茧竟然裂开了,风轻语撕开茧,低着头走了出来。
风轻语身上弥漫着黑色的戾气,戾气融入了风轻语的体内。
“轻语!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年跑向风轻语,风轻语却是一言不发,她的眼神涣散,就像是中了幻系相法沉浸在幻境中的人。
年向风轻语伸出手,“轻……”
风轻语眼中闪出紫光,戾气在她手中凝化成一把黑剑,风轻语突然向年挥剑。
年和风轻语距离太近,就算年是以最快的速度后撤了,年的身上还是被黑剑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剑痕。
“轻语,你怎么了?我是年啊!”
“年……”风轻语的眼睛里泛着紫光,瞳孔是和之前洛娃一样的双环形状,风轻语目光空洞,如扯线傀儡,持剑刺向年。
年躲过黑剑的同时,趁势抓着风轻语的右手,戾气在风轻语的左手凝聚成第二把黑剑,动作僵硬地刺向年的心脏。
风轻语的动作不快,很容易就能看穿,但面对风轻语,年是没有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这些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年对在远处观战的白无吼道。
“谁知道呢……”白无看的出来,风轻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风轻语,现在的风轻语已经失了心智。
风轻语的力气很大,脸上却没有用力的表情,但她还是挣脱不了年的束缚,“脉剑诀。”风轻语低念一句,从她背后散出的戾气在空中汇聚成七把黑剑。
年再抓着风轻语不放,就要被黑剑刺穿了,年后跃几步,黑剑如箭矢般射向年。
“熔流壁!”
年双掌用力击地,脉气汇入地下,眼前的地面出现了橙色的熔光,熔浆从地面隆起,形成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盾牌挡在年的面前。
黑剑有一半的剑刃穿透了熔流壁,熔浆的热量把戾气蒸发掉了。
一个黑影猝然在年的脚下出现,而且越来越近,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风轻语落下,手中的黑剑正好在年的眼前划过,虽然风轻语的动作很慢,但一招一式都是充斥着杀意。
“为什么?”无心看着年和风轻语,低声问道。
“嗯?”白无斜眼看向无心。
“为什么不还手?明明是敌人。”
年只是在一味地躲避,连脉气都没有释放。
白无把铁扇插回腰带上,说道:“对那个人男人来说,风轻语不是她的敌人。”
“要杀你的人,不是敌人,那是谁?”
“要杀你的人不一定是敌人,也可能是……”
“亲人?为什么这两个字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白无突然感到脑中一下刺痛,眼前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几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跪在一个手持纸扇的年轻女孩前,纸扇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们像是在苦苦哀求,但白无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女孩一挥手,扇中击出的风刃便将那几个人的头一齐砍了下来,暗红的血溅满一地。
女孩眼前,还有一个满目惊恐的男孩,女孩欲挥扇的手在空中停下,迟迟没有挥下,男孩怔怔地看着女孩,女孩像是说了什么,也应该是说了什么,男孩从女孩面前逃走了,他疮痍的身影消失在那片火焰之中。
那个男孩和葛玉长地十分相像。
“他是?那天在森石之都见到的那个男人?”白无表情痛苦地捂着额头,“刚才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东西?”
“白无,怎么了?”
白无深呼吸几口气,急促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从额角流下几滴冷汗,“没什么,只是突然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而已。”
就算风轻语的动作很慢,但是再配合脉剑诀,年的身上还是多了几道伤痕。
“轻语!是我啊!你快醒醒!”年知道风轻语是被什么蛊惑了心智才会攻击她。
年无措的目光落在白无和无心身上,“是她们两个在控制轻语吗?”
年释放,脉气在空中凝聚成五个熔浆火团,“熔流火弹!”
看着那向她们砸过来的熔浆火球,白无抽出铁扇,“喂喂,冤有头债有主,把风轻语变成那样的家伙,可不是我!”
脉气凝聚在铁扇上,从铁扇中击出的风刃,在触及到熔浆火球之前就被融成了热气。
“切!温度也高地太离谱了吧?风飞扇舞!”白无把扇子扔了出去,脉气凝成的旋风围着扇子,白无抱起无心,往后跃去,白无落在了扇子上。
五颗熔浆火球接连砸下,把刚才白无所在的位置砸地粉碎。
白无踩着扇子,转过身去,“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会被杀掉的,无心,我们走吧。”
“你们给我站住!”年释放脉气,想要留下白无。
白无回看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脉气还没来得及凝聚,风轻语又冲了上来。
“轻语,快醒醒!我是年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风轻语的意识处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她环抱着自己,在黑暗中漂浮。
“轻语!”
“这个声音是……年?”风轻语缓缓睁开眼睛,周围除了黑色的气息,风轻语什么都看不见,“年,你在哪?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恐惧笼罩着风轻语,“年?是谁?明明是很重要的人,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在黑暗的深处,传来一个鬼魅的声音,“我履行了残心的诺言,把你痛苦的回忆都抹掉了,那个叫做年的存在,就是你最痛苦的记忆,不是吗?”
风轻语紧紧抱着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忘了他!”
“呵呵呵……人类还真是奇怪,明明是最痛苦的回忆,却怎么也不想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