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调查神隐,最终都失败了,你现在却眼睁睁地放走了唯一了解那神隐的人!你知道他们对我们而言有多大的价值吗?若他们是潜在的威胁,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都是你的责任,现在还为时不晚,告诉我他们往哪里去了,我保证不会为难他们。”
“潜在威胁?呵。”聂星河轻笑一声,“他们两个只是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罢了,如果因为他们发生了什么,那是他们的责任,但如果他们因为我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我的责任。”
石风哑然无言,阳光在石风身上慢慢地往上爬,石风阴冷的表情在暖阳中逐渐缓和下来。
“就这样吧,打扰你休息了。”石风走向门口,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书。
石风在门外,回头盯着木门看了好一会,心想,这年轻人气宇不凡,以后定是大有作为。
聂星河正愁没有换洗的衣服,不一会,在门外守了一整夜的人就抱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这都主,还真是面面俱到啊。”聂星河这才觉得骗了石风很是抱歉。
聂星河脱下衣服,胸口正中央有一个印记,那像是一对叶片的印记,是在天行重新融入聂星河体内之后才出现的。
聂星河低头看着那印记,叶片上应该是衬托着什么,却是空空如也。
斩空刀则放在了冷沐雪的房间,聂星河把斩空刀收入刀鞘之后,却是再也拔不出来了。
天行和斩空的秘密,也只有去问那个打造了它们的人了。
聂星河换上了别有森石之都风情的衣服,衣服的造型奇特,聂星河觉得很是新鲜,衣服的一半是绿色的,另一半则是灰色的。
据说这森石之都位于南方和东方的交界处,文化是根据平都和万石之都的文化结合产生的,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一半一半。
比如衣服上的图案一半象征森林,另一半象征石头,各种器具亦是如此,一半是象征平都,一半象征万石之都,两种迥然不同的文化在森石之都里却是得到了完美无瑕的融合。
那身衣服虽然不是脉衣,但里面加了某种灵兽的羽毛,穿在身上的温热恰到好处。
聂星河推开门,守门的人已经离开了,聂星河心想,该问的都问了,看来是没必要再守着我了。
想到这里,聂星河倒也松了口气,他们两个已经到东方山界了,就算石风真的想追,也是大海捞针。
太阳完全升起,晴空万里下的阳光太过刺眼,密林中,一具灵兽的骸骨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若是顺着那延伸到密林深处的血脚印,运气好的,还能找到休憩中的灵兽。
一支马队匆匆穿行而过,对灵兽留下的痕迹视而不见,显然不是狩猎者,他们是今天一早就从平都出发的外侍。
越是往前,森林的模样就渐渐消失了,白天看到的光景,相比于夜晚时,更让外侍感到无比的震惊。
几十里的森林面貌像是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变,一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
泥土上留下了不少灵兽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道,不少缺胳膊少腿的灵兽倒在前面,昨晚这里的血腥味确实吸引了一大堆灵兽。
大山崩塌的地方,本应是有一个地洞,如今却被坠落的山石掩埋了,一道金光从石堆中闪出,引起了外侍的注意。
外侍上前一看,那竟然是一整块厚重的金子,像那样的金子,和石块堆在一起的,还有很多。
除了金子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破烂的玉器,这些东西都足以证明,神恒殿的存在,而神恒殿,仅仅只留下了这些痕迹。
不远处,是一个有如陨石坑一般规模的巨大深坑,从天上一看,就像是大地被戳穿了个洞,更加触目惊心。
刀气产生的深长裂痕纵横遍野,极为恐怖,骇人的痕迹让人难以想象那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尸体连同内脏都被灵兽吃地一干二净,外侍又搜寻了几遍,没发现任何人活着,就把那些金块和玉器全都运了回去。
都殿,聂星河正要去找莫兰舜,经过一条走廊,却看见莫兰舜站在都殿外的一片空地上,一看到莫兰舜,聂星河想要保持平静的内心还是开始沸腾了。
虽然听不见一点脚步声,莫兰舜却是能察觉到聂星河带着些许怒意的气息正在靠近。
“莫前辈,我有事要问你。”
听聂星河的口吻,莫兰舜多少能猜出聂星河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莫兰舜收回手,手中像是拿着什么,只是聂星河没来得及看清楚,莫兰舜就把它收了起来。
莫兰舜不会不打自招,表情淡然地问道:“什么事?”
纵然莫兰舜是尊士,聂星河也一样直言不讳,“莫前辈,为什么你要让小诺吃那死气丹?你那么做,不是置她于死地吗!”
“是她自己要吃,孤可没有……”
“小诺她根本不知道死气丹的副作用!因为你根本没有告诉她对不对?”
莫兰舜沉默了一会,直勾勾地看着聂星河那似是燃烧着怒火的瞳眸,良久以后才说道:“孤是为了救你,要救你,孤唯有保存实力,同时要阻止蚀种,也就只有那种办法了。”
“为了救我而牺牲小诺,你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吗?你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吃下死气丹,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残忍?!孤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孤只在乎自己,若是你死了,孤的毒要何人来解?你真以为孤是为了救你?”莫兰舜眼中透着冰冷的寒光。
聂星河紧握着拳头,直视莫兰舜,“莫前辈,你不能继续留在万道学院了,我会再炼制几颗储血珠,够你用一辈子了,在那之后,就请您离开吧。”
莫兰舜冷寒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冷笑一声,背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影子,嘴角勾起了苦涩的笑容,忽然问道:“小鬼,她于你是朋友,那孤对你来说算什么?”
“也是朋友,只是曾经,莫前辈,您对晚辈的教导,晚辈在此谢过了。”聂星河向莫兰舜深鞠一躬,随即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