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每天都来?不用修炼?”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沂安和终于忍不住问道,要知道沂安和弹琴,只是为了修炼脉气。
“啊?修炼?我为什么要修炼?”道士理所当然地说道:“师傅告诉我,人生就是要像风一样自由自在才快活,师傅还告诉我,感悟就是修炼,听你的琴,我有感悟,所以来听琴,就算是修炼了。”
“感悟?”沂安和心想,我只是随手一弹,这家伙哪来的什么感悟?果然是不安好心。
道士离开竹林,心不在焉地回到书阁,风道仙和鸟坐在书桌前,举着书。
“师傅,为什么我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总会惦记?”道士问,和鸟一言不发。
“师傅,我有时候想不去,但还是会去,因为不去的话,心里闷得发慌,您说这是为什么?”道士看着和鸟,和鸟还是一言不发。
道士走过去一看,原来举着书的和鸟早就睡着了。
“师傅!”道士在和鸟耳边大喊一声,和鸟惊醒,惊醒以后,若无其事地接着看书。
“师傅,徒弟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道士说道。
和鸟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道:“我干预不了你的选择,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自己凭心而动就是,问我也无济于事。”
“师傅……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
和鸟头也不回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道士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和鸟可以猜到很多事情,而且每次都猜地很准,比如什么时候让他去找萧瑶道仙求茶,每当道士到了茶庄,萧瑶都是刚刚把茶泡好,一切就好像都在和鸟的预料之中。
所以道士的心思,估计早就被和鸟看穿了,也难怪,之前隔几天才跑出去一趟,现在天天跑出去,和鸟猜不到才奇怪。
沉默了一会,道士随手拿起一本书,这书阁上千本书,道士全都看过了,其中几本他还看过了十几次,倒背如流。
道士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不只是现在,自从沂安和出现后,都是如此。
“师傅,我可能真的是喜欢上她了。”
“嗯,男的女的?”和鸟似乎并没有觉得惊讶,或许他早就猜到了一切,看穿了道士的心思。
道士一愣,“当然是女的啊!”
“男的也是可能的啊,爱这种东西,发生在什么人之间都不奇怪,人和灵兽、甚至是人和书之间,都能萌生出爱意来。”
道士汗颜,“总之是个姑娘啦!”
和鸟的想法有时候是很奇怪,让人难以理解,不过道士早就习惯了。
道士长出一口气,不再和和鸟说什么,因为一直以来,和鸟除了时不时叫他去茶庄蹭茶之外,道士的其它事情他都一概不会过问,正如和鸟刚才所说,一切凭心而动,选择的结果,也只能由道士自己承担。
第二天,道士再去那竹林,却没有听见那轻快的琴音,倒是听到了似远似近的哭声。
道士朝着哭声的方向跑去,就看见沂安和趴在沂安生的身上痛哭不止,后来道士才知道,原来沂安生病死了,那一天,道士终是没有和沂安和表明自己的心意。
深夜,道士坐在书阁外,一阵风吹过,他膝上的书就自动翻了起来。
世间不只是有爱情,还有很多情,比如亲情,沂安和悲痛欲绝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道士的心里。
如果情终是伤,那还不如不要,无情无念的话,可以过地更好,就像一阵风,吹过千百里,不留下一点痕迹,不带走一丝牵念,自由自在,无牵无挂。
这就是道士想了一天的答案,第二天,道士再去竹林,这次道士离地很远,那本是轻快的琴音,变得哀绵。
后来道士不再去那竹林,和鸟死后,给道士留下了一把长虹贯日,道士安葬好和鸟,准备下山。
“我送你吧。”沂安和突然出现,那是沂安和第一次去找道士。
那个时候两人说了什么,道士已经记不全了,可能也没说过什么,沂安和把道士送到山下,目送道士离去后,就乘着云蛇回到了无方山。
“什么无牵无挂!什么无情无念!不是这样就能人生无憾吗!可为什么!”道士仰天大哭。
鹰蛇忽然变得不安,发出警戒的嘶鸣,远处有一群黑影正在飞来,是那血妖虫虫群。
道士抱着沂安和,拿起了鬼蛇神,泪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飞鹰山庄上,陆柒洛和四娘都恢复地差不多了,此时还是深夜,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任何人回来。
最焦急的人,自然是飞鹰山庄的庄主洪飞鹰,药王阁的周边的盟友当然不只有他飞鹰山庄一个,还有江门宗家、红狼会、鬼见愁和登云阁。
这所有势力看到药王阁的信号,肯定都会派人前往,五个盟军联合的力量,却是还没有任何消息,他洪飞鹰当然会急。
“加烈玉,现在怎么办?”陆柒洛最担心的还是下落不明的聂星河和冷沐雪。
加烈玉所想和洪飞鹰相差无几,药王阁周边的盟友肯定不会少,而且药王阁有史以来第一次求援,那些盟友自然会倾尽全力帮助,可这么久过去,没有任何消息,加烈玉能想到最坏的情况,就是全军覆没。
“我要去北大漠,把这边的情况告知秋兰都主,让他派人增援,同时,陆柒洛你要回去平都,让罗辉派人增援过来。”加烈玉说道。
四娘很是诧异,“让平都和沙之都派人支援?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加烈玉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能袭击药王阁,那实力肯定很强,至少在古河之上,否则不会拿药王阁开刀,药王阁周围的盟军,飞鹰山庄的庄主洪飞鹰再加上其他几个,都不是古河的对手,更别说那个实力在古河之上的人,所以飞鹰山庄派去的人恐怕撑不了太久。”
“而且,继续拖下去的话,死的人就会越多,血海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更难收拾了。”
“那星河和小雪呢?还没有找到他们两个。”陆柒洛握着拳头,他知道聂星河和冷沐雪凶多吉少,但在还没有看到绝望的时候,人的心里总会存有那么一丝希望,哪怕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