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健在那边气得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作响,“梓川哥哥,以后抽血这种事我再也不干了,真踏马看见方信元就想开揍,他和他的女儿一样绿茶表!每个月十号这天,就端起了架子,不给好处就不让人抽血,踏马贱人就是矫情!”
沈梓川听着宋子健发牢骚,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以往,方信元以及他的方氏集团,附庸于他,从一系列的房产开发中捞到了大笔大笔的好处,现在,因为方嫣容暗中做了很多算计方晓染的事情,他不仅断了与方氏集团的合作,甚至大力打压方信元公司的股票——
方信元不同意,也很正常。
之前他从不管宋子健许诺方信元多少好处,能抽到血给变成植物人的父亲用就行。
但是今天,方家根本不让宋子健进去,尤其是赵莉,自从见到了方嫣容被几个小混混污辱的视频后,仿佛得了失心疯,完全豁出去的态度,不仅不同意抽血,反而尖着嗓子骂骂咧咧,把宋子健几乎骂得狗血淋头。
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中年疯女人,宋子健被赵莉给撕得毫无还手之力,差点狼狈的落荒而逃。
这么多年,宋子健还是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咆哮,“妈的,梓川哥哥,方嫣容不知道在不在家,反正没露面,赵莉方信元撂下了话,今天一定要见到你才同意抽血。”
男人握紧手机,低低地笑了。
冰冷的面容,渐渐凝满残忍的情绪,“要见我?很好,我正好有笔账要找他们算清楚。”
切断通话,沈梓川走出客房,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走进二楼他的卧室,洗了个冷水澡醒醒胀痛的脑袋后,换了一套黑色西服,经过客厅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疾步如飞踏出了别墅。
就是因为方信元能给沈梓川的父亲供血的缘故,所以他一直对方嫣容亲近有余,热情不足。
喜欢是有点,但情啊爱啊,谈不上,不讨厌而已。
面对方嫣容的身体,他无法感兴趣,无法产生原始的生理冲动。
成功又成熟的男人,其实很少刚认识就对女人动情掏心掏肺,大部分总是因为身体高密度契合才爱上了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大概仅有方晓染——
沈梓川抬手,略显粗砺的指腹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他仰着脸,刺辣辣的太阳光透过玻璃车窗投射在他脸上,刺得眼眸泛起了一股股无言的疼。
那个倔强的女人,被他彻底伤透了心,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良久,沈梓川摸到手机给沈白打电话吩咐道,“去这个地址通知范玮,安排他到方家与方嫣容见面。”
四十分钟后。
黑色迈巴赫停在方家大宅前。
沈梓川下车,一手拿着商务手机,一手插在挺括的西裤裤兜里,优雅迈步往里面走进去。
偏东二楼的一间卧室,方嫣容靠在落地窗边,整个人隐藏在豆绿色的窗帘后面,略微阴冷却又混合着灼热的视线痴痴地盯着楼下由远而近英俊矜贵的男人,隔着两层楼的距离,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细白手指轻轻地捏起一管嫣艳的口红,轻轻地涂抹在唇瓣上,目光却看着沈梓川面无表情地走进她家的大院。
深吸口气,方嫣容回到梳妆台,对着镜子妆扮了五六分钟,拿起电话给方信元发了条信息,然后勾唇嫣然得意地笑了。
只要方信元能够借此次机会让沈梓川喝下一杯药水晕迷过去,她就能有办法把他彻底拿下,并永远不再背叛她,眼底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长长久久。
盯着镜子里面容绯艳的自己,方嫣容站起来,款款风情地走到卧室门口,光着脚,安静地等待着楼下的动静。
这里的别墅,独门独栋,隔得最近的邻居都远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即使闹出更大的动静,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私密性特别强。
沈梓川走近后,方家大门紧闭,宋子健被几个警察堵着不允许靠近方家大门,正郁闷地靠在一颗玉兰花的树干上,闷头扯落无辜的花瓣,大有辣手摧花的架势。
满脸臭臭的表情,“梓川哥哥,看见了吗,踏马这些刚上岗的小警察,根本不给我面子,气死我了。”
刚毕业的小警察,才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地位,仗着血气方刚的一腔正气,最厌恶像宋子健这样有权有势仗势欺人的富二代,誓要抛头颅洒热血维护好世界和平。
“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沈梓川冷着脸,给老同学万继阳打了个电话,很快,几个小警察接到了顶头上司小队长的厉声呵斥,灰溜溜地给宋子健道了歉,又灰溜溜地开着警车走了。
面无表情浑身寒冷的男人冷然嗤笑一声,伸手摁了门铃。
就在这时,范玮也被沈白开车送了过来,两人迅速地下了车,站在沈梓川身后,尤其是范玮,夹了一公文包的资料,朝沈梓川比了个ok的手势。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他有查到了方嫣容陷害沈梓川父亲的实锤证据,虽然不能把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女人送入监狱,但终归能让沈梓川发觉到她可怕的真实面目,也算是稍有收获。
门铃声响了没多久,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还没顾得上看方信元那张肥腻的老脸,沈梓川浑身冒出肃冷的气息猛然一脚把大门踹倒,闪身而入,一手卡住方信元肥胖的脖子,五指骤然下了死力气。
方信元嘴里的那句“梓川”还没有说出口,喉咙就被死死地卡住,痛苦地憋着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沈梓川刚拽着人扯进客厅,赵莉惊慌失措尖叫地扑了过来,“沈梓川,你干什么,放手,赶紧放手,信元快要被你掐死了。”
不等赵莉扑上身,沈梓川把方信元扔出去,撞击在赵莉的身上,两人狼狈地跌倒在一团。
“不是要见我?”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男人残忍又冷酷地开腔说道,“我来了,抽血吧!”
抽血避无可避,但方嫣容千叮万嘱的那杯水,也一定是要让沈梓川喝下去的。
想到这里,方信元擦了把布满冷汗的老脸,抬起头望着眼前杀伐决断一身寒气的男人,问得小心翼翼,“梓川,我不是故意要为难宋院长,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公司见不到你,我只有通过这种方法见上你一面,那个,大老远赶过来你累了吧,先喝杯水!”
“喝什么水啊,先把话说清楚。”
赵莉不明所以,尖着嗓子大喊,想起视频里方嫣容痛苦绝望地被几个小流氓压在地板上,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落,“沈梓川,容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们方家又怎么得罪你了,你找小混混污辱了容容,又打压我们方家的生意和股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好歹容容是方晓染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方家是你的亲家,我和信元是你的岳母岳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这番话,也说出了在楼上卧室门口偷听的方嫣容的心声,由于激动,她靠在门板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着她的身体抖如筛糠,门板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脆响。
沈梓川抬头,锋利如刀刃的视线射向二楼,视线正对上了方嫣容泛着血红水雾的眼眸,“呵”地冷笑出声,侧目,示意范玮把公文包里的所有资料全部丢在方信元赵莉的眼前,语气极冷漠极残忍,“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