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送了一杯柠檬水过来，并送上茶水单，楚兴华说他等人，晚点再点。
服务生答应着，走开了，没有打扰楚兴华。
倒是没过多久，宁禾就来了。
因为刚开始营业，只有寥寥几人，宁禾环顾一圈就找到楚兴华了。
说实话，十几年没见，他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记忆中潇洒倜傥了，多了几分中年多发福。
“你好！”
楚兴华像是触电一般，转过头来，见到宁禾的时候，他愣住了。
似乎时光一下子拉回到二十年几年前，他初次见到宁禾的时候，可谓惊鸿一瞥，惊艳万分。
所以即使当时他还没完全从杨雅茹的感情中脱离出来，还是仓促决定跟宁禾结婚了。
如果婚后，他能够将过去断得一干二净，能够跟宁禾好好过日子，现在应该一家人生活也很美满。
可惜自己偏偏将这么好的生活给折腾没了。
“我是宁禾。”宁禾自我介绍道。
“宁禾，快请坐，我以为你会晚点。”楚兴华回过神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招呼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十几岁浮躁懵懂少年的表现呢！
“谢谢！”宁禾在对面的座位落座。“来很久了吗？”
“没……我是刚到。”楚兴华说完，招呼服务生点东西。
宁禾点了一杯蔬菜和水果混合果汁，
“你现在不喝咖啡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等——”楚兴华说到这里打住了。
所谓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要再提了。
“已经戒掉很多年了。”宁禾平静地应道。
戒掉一个喜欢地人，比戒掉一样喜欢地东西，更难。但她还是全部都戒掉了。
“不喝也好，咖啡喝多也不好。”楚兴华也点了一杯果汁，还有水果和一些甜品。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点完东西后，宁禾平静地问道。
“宁禾，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而且我们两个也离婚这么多年了，再提这些也没有意思。”宁禾打断了楚兴华的话应道，她没兴趣听他说这些废话。
楚兴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对不起，虽然你不想听，但却是我欠你的。”
“好，我接受了。”宁禾应道。
楚兴华抬起头看向宁禾，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还有其他的事吗？”宁禾又问道。
“没……没有了。”
“你这边没问题了，那就轮到我问你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的女儿？”
楚兴华不解地看着宁禾，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楚辞当时没有母亲给她撑腰，但你怎么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你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太过分了？”宁禾盯着楚兴华，一字一句地只问道。
楚兴华顿时露出窘迫又愧疚的表情，一时之间回应不了宁禾的质问。
“当年我要带楚辞一起走，是你不肯，是你跟我说，你会好好照顾她。
结果呢？你让她见不到妈妈，以为妈妈抛弃她了，让她从小就缺少母爱，还要被虐待，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宁禾说到这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因为她发现自己越说越气，连多看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眼，都让她觉得深恶痛绝。
楚兴华一直到这会儿才明白，宁禾答应见他，并不是真的要给他忏悔的机会，而是为了跟他追责的。
“我确实没能好好照顾楚辞。
反而是楚辞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几乎没有让我操过什么心。
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楚兴华低着头自责到。
“你不但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父亲，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至少不会将她卖给一个陌生男人，通过她去筹钱，挽救濒临破产的公司。
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楚兴华，你真是比我印象中更可怕和可恶。”宁禾说到这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即使现在楚辞和赫连兰若很好，但也不能抹去他们当初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
不能因为结果好了，就改变事情的性质和初衷。
至少她这里不能接受。
楚兴华出轨，她再痛苦都要离婚，因为她自己的选择，她愿意承担相应的过错。
但女儿却是无辜的，她生下她，没能好好照顾她几年，就让她承受了这么多。
怎叫她不恨。
“对不起，对不起——”楚兴华低着头，连连道歉着。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说了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楚辞她是已经原谅你了，那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她还念着你是他的父亲。
但我没有办法原谅有人这样对我女儿。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楚辞，她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吗？”楚兴华突然抬起头脱口而出问道。
也许是被逼急了，也许是无地自容了，就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宁禾不敢置信地盯着楚兴华质问到。
“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的，在我心里，我其实做梦都希望楚辞是我亲生女儿。
但她却不是，她不是。”
“楚兴华，你再说一遍！”宁禾站起身，怒瞪着楚兴华。
楚兴华被宁禾盯得有些慎得慌，难道是自己错了？
“我现在后悔没有让楚辞陪我一起来了，如果她来了，就可以见到她那个所谓父亲的真实嘴脸了！
是这么丑陋，可怕，而且甚至可以不要脸到极致。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宁愿楚辞不是你女儿。
这样她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用管你死活了！”
宁禾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多跟楚兴华废话一句，都要炸了。
为了多活两年，为了不反胃，她也不想再多逗留，以后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宁禾——”楚兴华起身，想要挽留，却说不出话来。
“楚辞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可以做亲子鉴定，我说再多也没用。
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儿，当年我早带走她了！
还会让她跟着你，受尽委屈！”
宁禾轻蔑地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楚兴华却是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