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笑道:“金陵雀姑娘想让我留在孔雀台?”
毛人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知竹大侠意下如何?”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答应。”楚欢笑道:“我为人散漫惯了,孔雀台有自己的规矩,我却恰恰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毛人驹略显失望道:“若是如此,只怕姑娘会失望了。”
“不过金陵雀姑娘提议同回金陵,我还是可以考虑。”楚欢笑道:“在河西见了朋友,倒也并无他事。”
毛人驹笑道:“孔雀台到时候要为皇帝献技,河西修建天宫,那是琼楼玉宇,如果估测不错,祭天诞礼应该就是在天宫举行,竹大侠可有兴趣见识一番?”
“天宫?”楚欢笑道:“动用十几万民夫,耗费了无数的银帛,必然是奢华无比。”
毛人驹道:“换做一般人,当然是无法进去,恐怕就是一些达官贵人,也没有资格进入,但是此番竹大侠却有机会和我们一同进入天宫之内,如果竹大侠感兴趣,姑娘愿意带着竹大侠进入天宫亲眼目睹一番,也算是对竹大侠的小小回报。”
楚欢想了一下,才道:“既是如此,等真有这样的机会,我倒还真是愿意去看一看。”
“既是如此,那我就这样回禀姑娘。”毛人驹笑道:“竹大侠,已经很晚,你先歇着,伍士昭的尸首,我自会带人处理。”
楚欢向那残破的窗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孔雀台在河西兵的带领下,继续出发,走了几日,在苍茫大地之上,楚欢便远远望见了一座雄伟的城池,所有人都知道,这便是河西道府城武平府。
武平府座落在武州境内,乃是河西道的政治中心,依山傍水,是帝国北方最雄伟的一座城池,河西作为抵御夷蛮人的前沿,立国之初,也是时常遭受到夷蛮人的侵袭,经冯元破父子两代,才震慑夷蛮,秦国立国至今,两任总督便是冯家父子,所以冯家在河西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武平府城也在这二十年来,一直加固增修。
尚未靠近城池之前,早有两名河西兵奉命入城去禀报,等到队伍来到城门,已经有官员在此等候,来人五十多岁年纪,看上去文质彬彬,河西兵已经介绍,这位是河西道礼部司主事杨振,楚欢依然是戴着斗笠,这种时候,他自然也不会上前,只是心中愈发奇怪,虽然这杨振只是河西道的礼部司主事,但品级并不算低,按照正常情况,也是根本用不上他亲自出马来迎接孔雀台,依稀感觉河西道似乎对孔雀台的关心有些过度。
毛人驹作为领队,此时自然是他上前交涉,说了几句话,又到了金陵雀马车边上,凑近窗帘对里面说了几句话,很快,婢女小宁扶着金陵雀从车上下来,依然脸上蒙着轻纱,却不见小怜从车中下来,金陵雀上前去,行了一礼,杨振已经笑道:“早就听说姑娘大名,此番圣上祭天诞礼,自然要隆重从事,也是礼部的薛部堂提到了姑娘,所以派人相请,姑娘一路上辛苦了。”
楚欢在后面仔细聆听,听杨振说到“薛部堂”,当然知道十有八九便是礼部尚书薛怀安,心想难道孔雀台奉旨前来,难道是薛怀安的建议?
杨振倒是显得十分和气,随即安排人带队伍入城先行住下,武平府自有驿馆,有官员领着孔雀台到了驿馆,入住进去。
这驿馆修建的十分阔气,占地面积也极大,里面有大小各处院落数十处,而每一处院子,又有大大小小的房舍。
孔雀台众人入院之时,才发现这驿馆之中已经入住了不少人,许多院子里传出声音来,显得颇为热闹,领路官员含笑道:“总督大人有令,圣上的祭天诞礼,要举办的隆重喜庆,所以请了不少人过来献技献艺,许多人都已经抵达,不过你们孔雀台是最重要的一个班子,总督大人特别有交代,给你们安排一个僻静的大院子,你们但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我们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够做到,都会满足你们的需求。”
毛人驹问道:“却不知祭天诞礼会在何处举行?”
官员笑道:“自然是天宫,等到诞礼那天,我们会带你们前往天宫……!”顿了顿,笑道:“不过金陵雀姑娘舞技无双,当年皇后诞礼,听说金陵雀姑娘献上舞技,得到圣上和皇后的嘉奖,所以此番特地将金陵却姑娘请来,到时候你们孔雀台会有专门的安排。”
楚欢跟在毛人驹身后,戴着斗笠,帽檐下压,此时也问道:“大人,听说此番圣上诞礼,会有许多的封疆大吏前来恭贺?”
官员笑道:“那是自然。行辕就在这驿馆的隔壁,已经有几位总督赶到。”
“哦?”楚欢笑道:“这是帝国盛事,也是河西盛事,很难见到众多总督同时到一个地方来……!”
“你说的没错。”官员道:“以前从未有过如此隆重之事,安邑道的袁总督,湖津道的梅总督都已经抵达……!”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到了院内,正要往院子里搬运行李,却已经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声道:“金陵雀已经到了吗?我可是等了多日,谁是金陵雀?我倒要看看,吹嘘的神乎其神,什么舞技无双,我倒要瞧瞧是真是假。”
话音之中,只听得脚步声响,一队人已经快步过来,当先一人穿着甲胄,却并没有戴盔甲,古铜色的皮肤,腰间陪着一把大刀,长相谈不上俊朗,却也颇为耐看,身后跟着四五名身着甲胄的武士,看上去都是虎背熊腰,剽悍威猛。
第一五九三章 刺客
楚欢众人见状,倒是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却见到那领路的官员已经满脸谦恭之色,跑上前去,拱手道:“下官参见少帅!”
那领头之人看上却二十七八岁年纪,看上去倒也是英气逼人,挥手笑道:“不必多礼,我是来见金陵雀的。”
金陵雀此时也已经回头,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小宁和小怜,她面罩轻纱,官员此时已经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少帅,总督大人的公子!”
楚欢这才明白,原来此人竟是冯元破的儿子,不过冯元破长相不怎样,他这儿子看上去倒是颇有英气,看来此子的长相并不随他父亲。
冯少帅此时已经上前走到金陵雀面前,上下打量,笑道:“金陵雀的名头,我倒是听过多时,取下面罩,让我瞧一瞧到底如何?”
金陵雀柳眉微蹙,并没有从命,倒是小宁上前拦住,道:“少帅,姑娘素来不露面,还请多多担待。”
冯少帅皱眉道:“不过是个舞姬,还要如此藏头露尾?本少帅今日非要瞧瞧她是何模样。”伸手一横,便将小宁推到一旁,小怜此时却已经横在小宁身后,拦在冯少帅身前。
“闪开!”冯少帅脸色一沉,正要伸手推开小怜,却见到小怜手中多出一把匕首,那冯少帅一怔,倒是身后几名武者已经拔刀出鞘,有人已经喝道:“保护少帅!”
冯少帅显然也没有见过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亮兵刃,身后众人便要上前,他抬起手拦住,脸上显出戏谑之色:“小小的婢女,竟敢如此大胆,本少帅还真是走眼了。”
金陵雀此时已经轻声道:“小怜退下!”
小怜正要退开,冯少帅冷笑道:“站住……金陵雀倒也罢了,小小婢女敢在本少帅面前亮刀子哦,本少帅还真想瞧瞧你是什么样子。”抬手便往小怜脸上探去,要扯下小怜脸上的面纱,刀光一闪,小怜竟是毫无畏惧,那匕首竟是自下而上划过,冯少帅伸手倒也不弱,反应灵敏,已经后退一步,“呛”的一声,拔出佩刀,冷笑道:“活的看不成,死了也可以。”
他竟是挥刀便往下砍去,大刀未落下,影子一闪,“噹”一声,他的大刀竟是生生被一件东西拦住,扭头看去,只见到楚欢已经过来,手中的包裹挡住了他砍下的大刀。
冯少帅盯着楚欢,楚欢却是戴着斗笠,低着头,淡淡道:“少帅,我们都是奉旨前来献技,孔雀台的节目上下齐心,缺一不可,你若杀了她,也就无法向圣上献技,到时候只怕少帅也不好交代。”
冯少帅身后诸人的大刀俱都指向了楚欢。
冯少帅眼中寒光闪过,忽地手腕子一转,横里向楚欢的脖子上削过去,他这一刀极快且诡,楚欢手上一动,支起包裹,再次挡住。
冯少帅并不停手,又是连续出刀,一刀比一刀犀利,楚欢却是见招拆招,但是心里却也颇有些惊讶,本以为冯少帅是借助父亲威势横行霸道,但是此刻才知道这冯少帅的刀法确实了得,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其刀法老练,而且出刀之际,霸气十足,甚至比之毛人驹的刀法还要了得。
十几招下来,楚欢只守不攻,而冯少帅目光中竟是显出兴奋之色,楚欢心知,此人是冯元破之子,冯元破乃是“三刀四枪破天弓”之中的霸刀,能够名列三刀之中,冯元破的刀法自然是不容小觑,这冯少帅即是冯元破之子,看来也并非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刀法或许真的得到了冯元破的真传。
又是数刀过后,冯少帅猛然一刀临头劈下,楚欢横刀于头顶,生生挡住,冯少帅卯足力气往下压,楚欢手上却是纹丝不动。
忽听得冯少帅大笑起来,收起大刀,“有意思,想不到孔雀台还有如此人物。”收刀入鞘,转身道:“咱们走!”
“少帅……!”身后有人不服,但是冯少帅却是并不多言,抬脚便走,走出几步,回头又是打量楚欢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欢道:“浪迹天涯,并无名姓。”
“有意思。”冯少帅又是一阵大笑,带着颇有些不甘心的部下扬长而去。
等众人走远,那领路官员才上前来,有些紧张道:“你们怎能对少帅如此失礼?”
“大人也看到了,并非我们失礼,而是少帅有些霸道。”楚欢淡淡道,转视小怜那边,只见小怜已经退到金陵雀身边。
金陵雀那一双如同水雾般的迷人眼眸看着楚欢,见楚欢目光过来,微微点头,以示感激。
众人继续收拾,毛人驹过来道:“竹大侠,孔雀台又欠你一个大人情……!”
楚欢只是笑笑,并不多言,只是看着金陵雀背影,望着她带小怜进到了屋内。
孔雀台在驿馆之内安顿之后,楚欢这才微做收拾,出了驿馆,他在孔雀台之中,自然无人敢管他,他初到武平府,倒也想瞧瞧这边的状况。
出了驿馆,外面街道上守备森严,虽然谈不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是是不是便有巡逻的精兵走过,楚欢看他们身上的甲胄以及佩戴的兵器,都是十分精良,暗想河西军的装备果然是非同凡响,真要论起来,大秦十六道,装备能够超过河西军的只怕少之又少。
信步走到武平府的大街上,虽然地处北方边疆,但是走在武平府,并不会有边疆之感,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街道上也是热闹非凡,不过楚欢也能瞧出来,武平府的治安显然是十分严格,大街小巷,时不时便有巡逻精兵走过。
在大街上转悠一阵子,已经是华灯初上,经过一家茶铺,顺便进到里面,要了一壶茶和两碟小点心。
茶是好茶,饮了半壶茶,叫过伙计,便要结账,那伙计已经笑道:“客官的茶钱已经付过!”
楚欢一怔,伙计指着角落道:“是那位客官……咦,客官……!”楚欢顺他手看去,只见伙计指着角落处的一张桌子,看过去时,那桌上的客人已经起身离开,从后面看去,身形魁梧,手中竟然也拿着一只长形包裹,那人脚步很快,眨眼间便出了门。
楚欢唯一皱眉,已经起身,立刻跟了过去。
出了门来,楚欢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人已经向右边行去,这短短时间,已经走出极远距离,楚欢并不犹豫,紧步跟上。
前面那人看上去走得很从容,但是偏偏脚步又是极快,楚欢体质非比常人,而且脚下速度本就不慢,加快速度,眼见靠近,那人竟似乎有察觉,步子也加快,在人群之中,两人就如同蜻蜓一般,在人群之中穿行灵巧,快到长街尽头,那人却身形一闪,闪到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
楚欢犹豫了一下,终是跟进了胡同之内,见那人依然在胡同中往前行,楚欢忍不住叫道:“朋友且慢!”
那人并不理会,竟似乎是担心楚欢能追上,又是加快了步子,两人一前一后,竟是穿过了几条街,四下里变的冷清起来,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再次转到一条胡同之内,里面昏暗无比,楚欢进到胡同之内,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前面那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楚欢皱起眉头,轻步向前,握紧手中包裹,行出六七步,忽地停住步子,猛然间身形向后急退,几乎在这同一时间,从头顶一道身影飘下来,寒光闪动,居高临下向楚欢袭来,楚欢向后这一退,那人扑了个空,却并没有任何犹豫,寒光在昏暗之中暴起,已经如同毒蛇般向楚欢刺过来。
楚欢沉声道:“你是何人?”手上却不慢,手中的包裹竖起,已经将对方的兵器打开,便在此时,却感觉身后劲风忽至,犀利无比,楚欢心下暗惊,暗想难道在河西竟然有人窥破了自己的身份,竟要在这里行刺自己?
两名刺客前后夹击,楚欢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却听得他低声怒吼一声,整个人已经是腾身而起,如此一来,便即躲过了前后两名刺客的进攻,可是就在此刻,空中一阵寒气逼来,从上面竟然又有一人袭来,在这狭窄的胡同之中,楚欢这一下子三面受敌,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
楚欢心知自己此刻落下去,很有可能就被下面敌人所伤,他退无可退,却是低吼一声,虽然并无抬头,但是凭借凭借头顶的劲风,他已然断定出头顶那人的身位甚至是对方兵器出招的位置,手中的包裹已经是朝天顶上去,“噗”的一声,楚欢感觉对方兵器距离自己头顶咫尺之遥之间,自己的包裹已经顶住了对方的身体,随即便感觉到头顶上的寒气瞬间消失,一道身影从自己身边坠落下去。
楚欢身体已经下落,但是边上那人下坠之时,楚欢一手已经打在那人的身上,那身影顿时飘开,而楚欢也借力飘开,落地之后,已经避开底下那两名刺客,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
第一五九四章 兵乐
楚欢站立当地,目光冷峻,他落地之前击出的那一掌,力道十足,那名刺客摔落之后,并没能立刻起身,楚欢凝神静气,见得对面那两名刺客刀锋前指,都是对着自己,一时间却并没有上前来。
便在此时,却听得拍手声响起,从那两名刺客身后,传来笑声:“好功夫,好功夫,以一敌三,不落是丝毫下风,阁下的本事当真了得。”
声音之中,那两名刺客已经左右分开,贴着胡同两边的墙壁站定,一人从中缓缓走过来,楚欢只看那人身形轮廓,便知道正是自己方才追赶之人。
那人此时却是用黑巾蒙住了口鼻,缓步上前来,一双眼睛如同鹰鹫般犀利,盯着楚欢,笑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楚欢淡淡道:“阁下既然请我饮茶,莫非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若是如此,阁下请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饮茶,也未免太过大方。”
那人含笑道:“有些人终日相伴,也未必能够投缘,但是有些人,或许只瞧一眼,就能够一见如故,我在茶馆看到阁下,便有一见如故之感。”
楚欢笑道:“我却并无如此感觉。”瞥了两名刺客一眼,淡淡道:“只是阁下一见如故的方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那人笑道:“竹大侠不必介意,我并无伤害竹大侠之心。”
楚欢听他称呼自己为竹大侠,心知他对自己定是有所打听,反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鄙人姓荆,单名一个柯!”
楚欢一怔,“荆轲?”
那人道:“竹大侠莫误会,与当年那刺客同音不同字,鄙人单名乃是木子柯!”
楚欢叹道:“阁下倒是有个好名字。”
“竹大侠之名,鄙人倒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荆柯道:“但是以竹大侠的身手,在江湖上必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楚欢道:“今夜你出手袭击我,只要道歉,你我便不会再有交集,无论我是谁,你都不必知道。”
荆柯笑道:“竹大侠这是拒人千里之外?不过鄙人冒犯竹大侠,愿意向你郑重道歉。”
楚欢并不多言,转身便走,荆柯叫道:“竹大侠这就要走?”
“你我并无瓜葛,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楚欢头也不回,径自走出胡同,荆柯看着楚欢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笑意。
楚欢心知荆柯今夜盯上自己,十有八九没有什么好事,他并不想在河西惹下太多的麻烦,并不愿意与这帮人有太多的牵扯。
顺着来路往驿馆去,走到半道,却见到几名兵士护着一辆马车从身旁不远经过,这大街上时常有马车经过,而且巡逻兵士也时常出现,本来并不奇怪,但是楚欢看到那护卫兵士的甲胄,顿时便注意起来,只因为那几名兵士的甲胄,显然是皇家近卫军的兵士。
皇家近卫军是箭神轩辕绍统领,乃是皇帝的近卫军,皇帝北巡,轩辕绍率领数千近卫军护卫来到河西,楚欢知道皇帝如今在仙宫,而皇家近卫军的主力就驻扎在仙宫附近,武平府城内却是罕见近卫军的身影,这突然出现近卫军护送马车入城,马车之中,自然不是一般人。
也恰巧在此时,楚欢瞧见马车的车窗帘子被撩开,一张脸显露出来,似乎是想看看外面的景象,楚欢看了那张脸一眼,立刻别过脸去,他一眼便认出,那马车之内,竟然是礼部尚书薛怀安,他与薛怀安十分熟悉,只怕被薛怀安看到自己,别过脸来,将斗笠帽檐压下去,等马车从旁边经过,他才回过头,看着那辆马车沿着长街缓缓离去。
薛怀安看着街道边的景象,目光扫动,倒也从楚欢身上扫过,只是楚欢穿着普通的衣裳,而且戴着斗笠,薛怀安自然是无法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