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一时又惊又喜,上前拉住云卿的手,感激道:“云卿,你可真是我们安家的福星!老爷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是换了其他人,安夫人定然是要忧心的,可是这个人是云卿,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在汶老太爷的上了。
汶老太爷素来是谨慎,医术又是闻名的高超,云卿在他手下学了两年的医术,亲口得了他认可,自然是无碍的。
安雪莹也是一脸惊讶,听到后来又带了笑意,道:“若是云卿出入我们府上,其他人虽然有些奇怪,但绝对想不到,她是给父亲看病的!”
云卿含笑点头:“嗯,我学医的事,除了师傅和家人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后我便借口要来府上跟安夫人学书法,每天在府中呆上一个时辰,应该是不会引人瞩目的!”
安夫人写的一手好字,在京中夫人里是赫赫有名的,不少人经常来向安夫人学习,云卿用这个借口来,的确是妥帖。
安夫人见云卿不仅是应下了这行针灸之事,连来府中的理由都提前想好了,目光中含着感激道:“云卿,真是麻烦你了。”
安夫人知道云卿和安雪莹两人关系十分之好,当初池郡王家的亲事,也是云卿发觉有些古怪,才使了人去查,最后安初阳他们弄了一手好戏,才使安雪莹避免一嫁过去就做了娘的闹剧。今云卿之所以前来,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安雪莹,就连这援手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
非亲非故的,能为朋友做到这地步的人,实在是太少之又少了!
“我会在这个月内,好好的替安尚书针灸,以便让汶老太爷研究出解药。”其他人也许只知道云卿与安雪莹的关系好,但是只有云卿才知道,安雪莹对于前世的云卿来说,是万里冰原里的一点烛火,一点星光,让她在那样荒芜的子里,有所寄托和期盼。
云卿是个憎分明的人,对于安雪莹,她愿意以十倍,百倍的去回报她。
汶老太爷见这边安排好了,便起道:“我要取一点安尚书的血液。”安夫人点头,带着汶老太爷进了内厅之中。云卿要与汶老太爷看一次针灸的方法,也跟随着进去。
进屋之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安尚书躺在暗绿色的锦塌之上,原本健康的面色透着一股青色,嘴唇透紫,看起来有一种僵硬的错觉。安夫人望着夫君变成这样,眸中泪光一闪,眼见就要落出,却始终都停在眼底,含而不落。转对着府中大管家道:“这半个月,有什么东西是老爷一个人常吃的吗?”
安尚书在家中都与众人一起用餐,若是下在饭菜里,安夫人等人也会中毒,但是却没有,这就证明被下毒的东西,定然与平里众人所吃的东西是分开来的!
大管家见夫人眼中杀气十足,立即回忆道:“老爷一般都是在家中与夫人一起用餐,偶尔会与同僚在外喝酒,若是有什么区别的,我记得,老爷每天在书房中,都要喝上一壶茶。”
“将茶壶,茶叶,茶杯立即拿来!”安夫人听到这里,心中立即有了决定,对着大管家吩咐道。下毒毒害安尚书的人,她绝不能放过,必须要严惩!话音刚落,她又道:“别让人发现你拿的东西!”
大管家得了话,立即去书房里取那茶具,茶叶,听安夫人又加上一句,心内一紧,知道安夫人是怕下毒之人发现了端倪,而隐匿了起来,躬退了出去。
而安夫人此时也转过来,看云卿正和汶老太爷讨论下针之处,和入的分寸,她安静的站在一旁,心内期盼着丈夫能早解毒。
过了没多久,大管家就拎了一个食盒进来,从里面取出了茶具和茶叶摆在了紫檀木梨花圆桌上。
安夫人拿起那茶叶闻了闻,又拿起茶具端详了一番,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除了这些外,还有其他的吗?”
大管家摇头道:“老爷的好也就是在书房里的时候喜欢泡一壶茶,除此以外,其他的东西很少碰。”
云卿和汶老太爷讨论了下针之后,抬头便见到安夫人手中的茶具,她起走了过来,拿帕子擦了擦手,道:“这茶具很特别,是竹编茶具吧!”
安夫人见云卿走过来,将那茶具递到云卿面前,“老爷喝茶,也偏竹编茶具,他说这样的茶具,对茶无污染,泡出来的茶有一股自然的清香。”
“安夫人,这茶具能借我看一看吗?”云卿的目光落在那茶具之上,那是黄山的竹编茶具,竹丝细腻,其色若锦,上面还有一副水墨简笔老翁垂掉图,甚是雅致。
“当然能。”莫说是看茶具,就算云卿要一茶具,安夫人也会给她。
云卿微微一笑,将那茶具接了过来,放置眼前细细的打量着。
大雍朝的人以茶待友,几乎上至皇孙贵族,上至平民百姓,家中都有茶,而茶具则是冲泡茶的器皿,茶具根据制作材料的不同分为陶土茶具、瓷器茶具、漆器茶具、玻璃茶具、金属茶具、竹木茶具和玉石茶具等几大类,而一般人都喜好用陶土茶具与瓷器茶具。竹编茶具由于不能长时间的使用,无法永久保存,所以大家族里面很少人会用。
“这茶具,应该用了没多久吧。”云卿仔细的看那外表,见外表光滑细腻,图色簇新,目光中露出一丝锐利,对着大管家问道。
大管家点头道:“这茶具是老爷新买回来的,具体时间,大概就是二十天前。”
云卿拿起那茶具,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拿了安尚书所喝的茶叶拈出一片放在口中嚼了一下,目光中含着一丝明了的光芒,冷笑道:“果然如此!”
安夫人从云卿一开始提问后,便觉得这其中有了蹊跷,再见云卿如此表,脱口道:“老爷的毒是不是因为这茶?”
云卿摇头,在安夫人不解的目光下,将茶具放到桌上,冷声道:“安夫人,你请看,这竹编茶具一般是由内胎和外组成,外是用精选的慈竹经过多道手续做成发丝粗细的柔软竹丝,然后经过烤色,染色后,依附在陶瓷的内胎上嵌合,使它成形。这竹编茶具,它外面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
然后,云卿将那茶具往桌上用力的一摔,取出一片碎片,“你看,这陶瓷的色泽,是不是偏绿?”
安夫人接过碎片,往亮处一看,果然见紫红的陶瓷之中透出一股淡淡的绿色,她心头恼怒,顿时将那碎片一掷,冷笑一声道:“好歹毒的心思,难怪我都看不出任何异样来,原来是在这陶瓷内胎上动了手脚!”
云卿望着那破碎的内胎,拧眉道:“这毒虽无味,但是有色,若是下在普通的东西里,容易被察觉。而将这内胎在下了药的水里面浸泡煮过,陶瓷吸了药水,自然是变了颜色。”
安夫人双眸里怒火高涨,恨声接着道:“老爷素来喝碧螺,只要老爷一泡茶,就毒便混到了茶水里!茶水为绿,混进毒药的色泽也丝毫不会留意,再用了这慈竹包裹,掩盖了内胎的色泽,我们根本就一点端倪都瞧不出来了!”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提声道:“大管家,这茶具是老爷在哪儿买的?”
大管家听到此处,想起老爷每在书房里喝茶就是在喝毒药,心内还在发颤,努力回忆着那一的形,“我记得老爷是说和同僚一起上街,看到这竹编茶具做工精致,壶优美,价格也刚好合适,便买了回来,具体是谁,老爷并没有提起。”
闻言,安夫人心内是又恨又气,恨恨的望着大管家,但心中也明白,安尚书是主子,他买一茶具回来,自然也不用向大管家交代,而这茶具是作为安尚书的私人物品买回来的,他跟安夫人提起的时候,安夫人也没留意,一价值不贵的茶具,任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这很明显便是朝堂上的算计,知晓安尚书喜竹编茶具,便带着他去买下了这茶具。若说是有人对安尚书暗藏歹心,不如说是对他这户部尚书一位虎视眈眈!
云卿看安夫人气得眼眶都红了,心内暗叹了一口气,安玉莹本来只是想牵绊一下安雪莹的脚步,谁知道却意外的引发了安尚书上的慢毒素,也不知道她这个做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对安尚书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只是这幕后人,本来水到渠成的事,被安玉莹这么一插手,说不定就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怕安尚书抱病休假之后,他会按捺不住的跳出来。
她安慰道:“安夫人,汶老太爷说他可以研制出解药来,你也不要心急,这府中上下如今还要靠你打理。如今你们且不要让任何风声透露了出去,若是背后那人知道安尚书病了,自然会要出来的,他既然计划的如此周密,肯定不能放过现在的好时候!”
安夫人在起初的愤怒之后,此时听了云卿的话,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虽然心内还气怒,然而就如云卿所说,如今的宁国公府,必须以她为主心骨了,她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如铁声铮铮,道,“这一个月,我无论如何也会支撑过去的。”
第二,安夫人便以安尚书的名义,递了折子到吏部,说是家中母亲生病,前尽孝,需要请一个月的假期。
就在折子递上去没多久之后,外头便流言四起,说安尚书是得了重病,根本就起不了,只怕马上就要命不久矣。
一时间,这件事在官员之中迅速的传来,不少人暗自揣摩事的真实,对朝堂上因为安尚书要退下之后,户部尚书一职的变更会给朝堂上带来怎样的动,开始了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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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醉疯魔)
而云卿在知道了宁国公府的况之后,回家与御凤檀商谈此事。
“你怎么看待这次下毒事件的?”接了青莲冲过来的茶水,云卿皱眉问道。她在路上已经思忖了一会,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但是这猜想很大胆,让她决定听一听,御凤檀的看法是怎样。
御凤檀望了她一眼,见她眸子里带着点点期盼的望着自己,微微点头,狭眸里精光微闪,他心中也正在想着这件事。
本来安尚书府中的事,他没有看到,但是云卿出来的时候,那深藏在眼底的担忧,没有逃过对云卿投以关注的御凤檀的眼底,被他察觉了之后,云卿并没有隐瞒,而是将事告诉了御凤檀。
此时,御凤檀左手横置前,右手撑着下巴,微垂的长睫挡住外界的干扰,想了想后,道:“你是不是觉得,安尚书的毒,是四皇子下的?”
云卿目光看着御凤檀,瞳仁里的碎光如湖水倒影的星光,散发出闪亮的色泽,面上却溢出一丝明透的笑意,“嗯。”
她抿了一口茶水,口中余留着茶水的香味,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这才继续道:“在四皇子府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杀安玉莹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如今的四皇子,没了薛家这棵大树,又少了皇后稳坐中宫,宁国公府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支撑,但是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他能毫不犹豫的将安玉莹斩杀,表面上看,是为了杀人灭口,以免这次陷害之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实际上,我觉得,他是已经有了后路,在惹怒了宁国公府后,能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个支柱!”
当初宁国公娶了薛氏,在所有人的眼底,宁国公府和薛家,和四皇子都是一派,而宁国公也晏然将自己当作了四皇子一派。
而如今,薛氏死,宁国公病,剩下的就是安尚书一家,安尚书在朝堂上,一直是以中派而自居,从不偏袒哪一边,但是因为安玉莹与四皇子的联姻,在朝臣的脑中,还是将他归于四皇子一党的。
然而,安尚书自却是不动声色,在四皇子的步步之中依旧不偏不倚,没有一丝要被四皇子拉拢的意思。此次安玉莹之死,彻底将安尚书和四皇子之中联系的那根细弱的线剪断,安尚书肯定不会再站到四皇子一旁。
当初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本来就是准备给那时候任户部侍郎的耿佑臣的,谁知道耿佑臣自毁前途,娶了二公主,才让安尚书坐上了这个位置。
四皇子对户部尚书一位谋划已久,哪里会轻易甘心。
云卿之所以想要听一听御凤檀的看法,是因为,这样意味了从一开始,四皇子就是要牺牲了安玉莹的,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安玉莹今次不管是陷害云卿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罢,他都会让她消失。
四皇子早对她起了杀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明帝硬要赐婚起,还是从晶心里作证的那刻起,还是从皇后被囚的那一刻起,具体是什么时候,只有四皇子知道了。只是这个时候再看安玉莹,真的是一个可怜到了极点的人。
御凤檀勾唇一笑,瑰丽的容颜充满了讥讽,薄唇轻启道:“冷酷无,是御宸轩一贯的风格。他这步棋其实下的很妙,只可惜他没有想到,两种毒之间竟然会相冲,想必当初安玉莹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安玉莹若是真心要让安尚书死,完全可以下杀手,然而她只不过放了点浅毒,造成晕眩的效果,这证明她还是知道,娘家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夫君心思是多么的狠毒,多么的深而已。
当然,四皇子不会将这样机密的事告诉安玉莹,显然在四皇子的心里,安玉莹只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棋子,绝没有资格知道如此重要的机密。
“那这个月,你就必须天天要去宁国公府了,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了!”御凤檀说着突然转了护体,将云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狭长的眸子流露出一丝小动物似可怜巴巴的神,瞳仁乌黑发亮。
云卿不妨他突来的动作,贴着温厚实的膛,抬起小脸瞟了他一眼,责怪的轻笑,“你够了,我每就去一个时辰,哪里会见不到,更何况,你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卫营里,哪里会天天呆在家中,我出去了你也不知道。”新婚假期一过,御凤檀又忙着接手京卫营的一切,有时候几天不回来也是有的。
御凤檀听到云卿最后一句,声音浓软腻,带着一点点撒的意味,眼底的蜜意更浓,心里柔泛滥,低头在她光滑的额上一吻,声音温柔:“每天跟那些大男人在一起,天天揍人也没什么乐趣,卿卿,我好舍不得你!”
轻软的唇在额头停留,有一种被珍惜,珍的感觉直到全,云卿仰首,白皙细腻的肌肤水润光透,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脸上,唇微微嘟起,在御凤檀薄唇上印上一吻,“你就晓得欺负他们没你武功好!”
享受了美人红唇,御凤檀面色如风浸染,狭眸更是迷醉潋滟,勾起唇畔道:“军营中便是如此,再尊贵的份都比不过真实的本领,那些当兵的,可不管你如何位高权重,而是看你有没有真本事,降得住他们!”
武功好,自然是一个方面,除了这些,还有如何收复人心,令他们服从,听命于自己,御人之术同样也很重要。只懂得打战的士兵,战打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先锋将军,而不会是统领全军的主帅。
而御凤檀,正是一个天纵的将领,不管是前世云卿听闻中的他,还是这一世,大获全胜的他,每一个,都证明了他的独一无二。
云卿从未能想到,上一世那个如同京城之光的男子,这一世,竟成为了自己的夫君,她含笑望着他魅惑的眉眼,笑道:“我的夫君,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有机会,真想看一看你在战马上的风采。”那应该是御凤檀最英俊的时刻。
女人的心中总是有一个英雄梦,期待自己的人披金甲圣衣,骑着汗血宝马,在人群之中朝着自己奔来,那是男人最有气魄,又最令女人骄傲心动的时刻!
“总有一天会让你看到的。”御凤檀眸光微微一闪,捏了捏云卿的脸,语气里带着疼道:“而现在,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明可要给安尚书施针呢。”
接下来的子,云卿每以学书法之名,到宁国公府去给安尚书施针,以抑制安尚书的毒不再加深,给汶老太爷足够的时间研制出这种毒药的解药配方。
安老太君则在府中装成重病的样子,不时的让下人到外面的药店去抓药,以迷惑外面的眼线,而安夫人则需要每应对那些要求上门探视安老太君的官员和夫人们,让他们不能进府发现其中的异状。
一面担心丈夫的病,一面还要掌管偌大的宁国公府,另外还有费劲心神去谢绝官员们的探视,安夫人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极快的消瘦下去,而安雪莹在这个时候,却格外的坚强起来,帮着安夫人料理府中的事务,还能安慰心如火焚的安老太君。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月眨眼即逝,而朝堂上,那些终求见,而无法见到安尚书的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金銮上,明帝正坐龙椅之上,顺手拿过边的折子,翻开阅览之后,眉头微皱,随手又翻开一本,脸色又是一沉,随手丢到了一旁,目光朝着中百官上一扫,沉声问道:“柳州水患已经报上来半月有余,为何工部还未曾派人修筑堤坝,惹得柳州知府奏折一再加急呈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工部尚书宋修被明帝点名,立即上前回禀,“回皇上,此事与工部无关!”
“与你无关?难道是朕说的还不够清楚!”明帝微眯了眼眸,语气微冷。
宋修往后瞟了一眼,眼中带着不服之色,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已经三次向户部申请修筑堤坝,转移灾民,抚恤安置的费用,然而户部始终没有一个回复给臣,并且到如今,仍然未见有赈灾银两拨下!没有银子,自然无法购买材料,派出工人修建,就算再紧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宋修说话直接,虽然听起来有些粗俗,但话糙理不糙,朝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户部侍郎辛旷所在的方向,户部尚书安知义卧病在的消息,朝臣们已经听闻,此时将赈灾之事,扯到了户部的头上,不由都加以关注。
朝堂中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程序和步骤,有时候一个月下不来的请折也是有的,然而这一次是递的加快请折,半个月的时间,必须要拨款下来。柳州那边未曾收到朝廷的派令下来,自然会上书急催,所以才有了今的争执。
而户部侍郎辛旷则面色镇定,毫无一丝慌乱的走出来,低头恭敬的答道:“陛下,此事臣早在半个月的时候便已经接到了工部的通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久久不划银钱到工部,以至于灾民受难,得不到及时的援救!”工部尚书宋修闻言,顿时反驳了过去,“此次灾,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了户部,户部都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今就请陛下断论!”
他如此厉声的责问,辛旷眼底带着一丝冷色的转头而望,面色却是一副无辜又愤怒的样子,“宋大人在朝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户部是由尚书主管全国户口,赋役方面的政令,而侍郎是稽核版籍、赋役实征等会计统计工作。如今安尚书休假,我屡次上门求见,都被拦了出来,在下一个侍郎,又如何越俎代庖,岂不是忍得人议论纷纷!”
宋修冷叱了一声,“笑话,安尚书在家伺候安老太君,难道连接见你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你休要信口雌黄,将责任推卸!”
“宋大人,若我有一句假话,便不得好死!户部自收到你的通知之后,我便带着公文上门寻安尚书签字,然而他从不现,反而让人将我拦到了门外,几次三番登门也是如此,如你不信,可以去查证,我所说是否属实!”辛旷被宋修如此说,脸面涨红,顿时反驳道。
而这话说出来之后,便听见朝臣在下面议论纷纷,不少人表示自己曾经也去过宁国公府,但是也一并被拦在了门外。
如此下来,宋修反而是皱起了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之后,疑声道:“安尚书向来心系国事,对国事事事上心,既然你说了是因灾一事,求见于他,为何他会不见,莫非真的是与外面的传言一般,安尚书已经患重病,卧不起了?”
这句话,终于将今天上朝最重要的一件事带了出来,这不仅是宋修的疑虑,就算是其他的官员,也一样在心中猜测,安尚书这次奇异的闭门不见,究竟是不是和传言一般,实属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辛旷闻言,脸上先是一惊,接着却带着愁苦的表道:“难道真的是这样,如果按宋大人所猜测的话,倒也可以解释安尚书为什么执意不肯见我,因为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处理政事了!”
御凤檀看着宋修和辛旷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看似针锋相对,实则引出了安尚书重病流言之事,他颇为兴味的望了一眼腰直,位于队列最前面的四皇子,眼底的笑意更浓,收回目光继续看那两人一唱一和。
只见宋修满脸愤慨,转对着明帝道:“陛下,安尚书闭门不见,导致户部拨款迟迟不下,柳州河堤崩溃一事未曾解决,无数百姓还在受难!臣恳请陛下,尽快将拨款一事批示,以解百姓之急!”
“父皇,此事确实刻不容缓,柳州百姓受难,灾民惶惶,必须要首先处理。”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五皇子,只见他平和的面容之上,双眉间带着对百姓的苦难的担忧。
四皇子看了五皇子一眼,也趁机站了出来,一并请求道:“父皇,安尚书休假月余,伺候母亲有可原,可他闭门不见,却让人怀疑他的用心。如今外面传言纷纷,说安尚书病重,却不肯卸职,耽误国家大事,儿臣觉得辛侍郎敬忠职守,在户部任职多年,能够代替户部尚书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