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站在亭下,望着这一幕,墨般漆黑的双眸中蕴着一抹淡嘲,他心底有一种直觉,这一次下手绝对又没有成功,无论事先计划的有多么的周密,事到临头,下的棋总是比别人要慢上那么一步!那个搜身的内侍,只怕是找不到的!
果然,片刻之后,侍卫回来,禀报道:“回陛下,替辛侍郎搜身的内侍已经自尽在暗室,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御凤檀睁大了眼眸看着辛旷,似乎被吓的往后一退,指着他道:“我就说,怎么我掉了本册子,辛侍郎看也不看,就要说呈交给陛下观阅,原来辛侍郎是要寻个机会接近陛下,然后进行刺杀,好在我这一拍将你的凶器拍了出来,否则的话,陛下岂不是危险!”
“瑾王世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对陛下一片丹青可照天地,如何会做这种被人不耻的事情,你切莫要冤枉于我!”辛旷一听内侍已死,便知今日一事,早就被御凤檀看穿了,他们买通人在瑾王世子身上弄上一本册子,结果人家也照样将这一手还给了他们。他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解释作证,只有一口咬死不是自己所做的。
危及自己的性命的事情,明帝肯听辛旷解释已经是极为有耐心的,此时见他举证不出,还在这里想要洗脱罪名,额上青筋迸出,唇齿间已有怒意冒出。
辛旷是四皇子如今的谋臣,又处于户部侍郎一位,以后前途伟大,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折损一名亲近臣子,对着自己这一派的人示意,立即有人站出来求情,“陛下,辛侍郎平日精忠为国,尊敬陛下,臣等都看在眼底,他绝不可能对陛下有刺杀之心,这定然是另有阴谋,还请陛下明察!”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曹左都御史站出来,不屑道:“要保人,也说的客观一些,童大人,你说辛侍郎一心为国,此话我不敢苟同,我御史府最近接二连三的接到有人举报,户部侍郎辛旷广纳私田,私藏美姬,在京中郊区置下至少六处庄子,敢问他一个侍郎的俸禄,不仅能养活屋中八名小妾,还能买下这么多房产,这银两来的不明不白,实在让人无法认同你的说辞。”
童大人一怔,他没有想到,一向站在中立队的曹左都御史突然会在这个时候对辛旷进行发难,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这曹御史是寒门出身,整个人就如同那咬不烂的铜豌豆,朝中哪个官员犯了错,他都敢上书弹劾,丝毫不留情面,得罪了不少人,可他的正室,是杨阁老的女儿,又不知道这臭脾气怎么对了明帝的胃口,不管多少人投诉他,明帝总将那投诉的折子压下不理,所以朝中官员看到他,心中无不胆怯。
眼看其他要说话的人,遭遇了曹左都御史的一番话后,眼中都闪烁着犹豫的光芒,他们要是帮着求情,将那曹铁豆弄的火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掀了他们的底,这不是自找难堪么。保人可以,但是也要看场合和时间的。
一时之间,就再也没有人开口。
云卿瞧着这些人的脸色,暗暗冷笑,博俊王和四皇子连起手来想要陷害御凤檀,以御凤檀这精得冒泡的性子怎么会察觉不到,莫说是放本书,就是在他身上多加两根头发,他也能察觉到。他早就暗地里让人给曹左都御史将四皇子身边得力信任的一干人老底递了过去,今日这些人只要开口求情,就等着被发难吧!
人性都是自私的,就算是一个派别,也不见得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此时的沉默便是证明了这点。
四皇子也是经过风浪之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眼看再不行,辛旷就要被斩,他静静的站出来,双眸望着明帝,“父皇,儿臣认为,曹左都御史所说之事,与今日行刺一事无关,两者之间没有联系,并且儿臣觉得,辛侍郎不是鲁莽之人,他前途鼎盛,如何要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连累一家上下!还请父皇能将此事细细审查,定然会有所获!”
三皇子正瞧着好戏,看着四皇子站出来,便如同瞌睡了有人递来枕头一般,见风就去煽火,圆白的面容上露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眼角里带着轻视,“四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自幼夫子不是说过,人的性格决定人的行为,而从一件小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曹左都御史正直清明,所查之事都是有证有据,辛侍郎若能为了一点财物,而放弃为官的清廉,那么他害怕被曹左都御史上书之后,被陛下罚贬,也可能做出过激行为的!”
四皇子两眼微眯,眸子里透出危险的光芒,瞪着眼前这位和自己从小就不合拍的皇兄,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将他杀了,以免总是挡在他的前面,做一个碍眼的挡路石!总有一天,这个白胖子,他会将他杀了解恨的!
儿子之间的暗流汹涌,明帝都一一收于眼中,最后望向一直默默无闻的五皇子,徐徐开口道:“老五,此事你怎么看?”
五皇子一袭烟蓝色的长袍,上面简单的有着水纹,腰间带着玉带,头上系着金冠,温和的面容因为那沉稳不变的表情而显得有一种内敛温柔的气韵,被明帝点到名后,他往前一步,垂眸道:“据刚才观察,儿臣只看到匕首是从辛侍郎身上掉落,此处无可辩驳,但是有一点,儿臣觉得奇怪?”
“何处?”明帝望着他,声音沉缓的问道。
五皇子抬头望着亭子里的数人,目光在御凤檀手中的册子上停留,指着道:“儿臣以为,这册子掉落在地,一本书籍也好,一本字画也好,辛侍郎完全可以自己打开一看,若是有何不妥,再交给父皇查阅,可辛侍郎捡到之后,并不询问瑾王世子,也不与其他人触碰,言语之间十分笃定的要交给父皇查阅,这一点,令人生疑。只是到目前,儿臣还不知道那册子里是何东西,是否辛侍郎其实早已经看到,是有极大的机密,所以才一定要交给父皇,所以,儿臣不敢定论。”
明帝望着这儿子里气质最为内敛的儿子,他就像是万千枝头一个默默无闻的果子,静悄悄的成长,不会像三皇子一旦有什么成长,进步,就迫不及待的到他的面前炫耀自己,也不会像四皇子,冷漠寡言,却有着一股常人难有的霸道气息,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是漪兰的孩子……
明帝的眼眸深了深,随后伸手向御凤檀摇了摇。
御凤檀有些难为情,“皇伯父,不要吧?!”一般他喊皇伯父,那就是在套亲情关系了。
明帝侧着脸,因为前面都有侍卫,所以众人也看不到他的嘴巴在动,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既然要带出来,那就不要怕丢脸,拿给我。”
御凤檀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一点点往前递给明帝,“这可是珍藏版的……”
明帝嘴角抽了抽,一把扯过那册子,用龙目瞪了御凤檀一眼,死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他收回目光,等露在众人面前的脸色,又是威严和气势并存的一张面容,潇洒的往前一丢,那册子飞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啪的掉在了地上。
众人目光都朝着那册子望去,他们实在好奇的紧,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阵北风轻轻的刮过,吹起那本神秘的册子,只看它一页纸翻开,一副精妙绝伦的艺术绘画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画面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的五官清晰,动作栩栩如生,非常好的展现了画画人的艺术修养和造诣……
但是众人中马上有人就有人脸色一变,站在前面的臣子,一看后头还有望过来的女眷,赶紧上前就将那册子合上,一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御凤檀……
瑾王世子,果真是好胆量,好见识,好魄力啊,这等东西随身挟带,难道是准备一有时间就拿出来揣摩揣摩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御凤檀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摇了摇头,唉,他不过是带了本春宫图在身上嘛,这些人真是,一本春宫图什么的,值得大惊小怪吗?
他朝着博俊王露出一个俊美无害的笑容,若是搜出一本写着与落日国往来官员和财物的册子,那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是不?他这一个眼神隔着众人朝着博俊王传去,透着意味深长,博俊王的被那双极尽魅丽的眸子望着,全身都不由的透出一股冷意,难道御凤檀知道什么了?他可以故意装作两人关系,将四皇子要陷害御凤檀的事告诉了他。
“这,”,五皇子微微一呆,视线慢慢地从春宫图上收回,温润的面容上泛出一点绯红,“如此一来,儿臣不得不怀疑辛侍郎的用心。”
莫说群臣们的心里是奇奇怪怪的想法万千,最奇怪的就数辛旷了,那本博俊王说早就放好了的名册,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春宫图?她愤怒的朝着博俊王去,却看他那张棕色的棱角分明的面孔根本就没丝毫愧疚,那双闪动着算计光芒的幽绿色眼眸,显然在讽刺他上当了!
根本就没什么名册,什么鬼财产交易的名单,从一开始这里就是春宫图!御凤檀和博俊王两人就是一伙的!
就在此时,博俊王的视线忽然落到了那把短剑上,棕色的眉头紧紧皱起,似是觉得十分奇怪,他那夸张的模样立即让明帝注意到,不由抬眸望向他,“博俊王认识这把短剑?”
博俊王恍然回过神,脸色有些变化,“这短剑,我记得曾经好似看到有人用过,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看过这把短剑?那就是可以循着这把短剑找出幕后指使的人了?四皇子朝着博俊王扫了一眼,视线恨不得能变成刀片将他杀了!可是明帝在这里,他不可能阻止得了博俊王,手指紧紧的握住,恨不得在手心里抠出血来!
都快他被得到沈云卿这句话给迷住了心神,被眼前这个看似愚蠢,实则一点也不比别人蠢的博俊王摆了一道!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的恨意即便是化成实质,博俊王也感受不到,此时的博俊王正在和明帝说这把短剑的事,而明帝也眸光微眯,沉声道:“那就拿过去给博俊王看一看,究竟在何地方见过这把短剑!”但凡是每一个想要刺杀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这一个也不例外!
博俊王恭声应是,上前去接侍卫递过来的短剑,他接过之后,慢慢的将那短剑观赏了一番,“剑鞘十分精美,上面的花纹显然是名匠雕琢而成,镶嵌了宝石和珍珠,这样贵重的剑,普通人也用不起。”
他一边说着,众人都连连点头,就这把短剑的价值都不菲了,自然一般刺客是不会用这样的短剑的!
博俊王忽然凝视着匕首上的一点,朝前走了两步,“大雍皇帝陛下,你看,这一处的标志……”
他指的地方是剑鞘最上方一个细微的花纹,明帝看不清晰,便略微将身子向前一倾。
博俊王抬起头来,这一次,他那原本粗犷野蛮的相貌气质,在抬头的一瞬间,陡然变得精利如剑,幽绿色的眸子透着寒气四射,使他那种气质变得尖锐又可怖,让人一望便会心惊胆颤!
伴着他那令人胆寒的眼神,还有手中那一把出鞘的短剑,那剑鞘带着风声朝着明帝身旁的两个侍卫砸去,同时,他手中的短剑势如惊雷,迅如闪电朝着明帝刺去!
“狗皇帝,拿命来吧!”
这一句话,透着完全与之前那落日国口音不同的纯正大雍强调,使得众人脸色大变,齐齐一惊!
☆、250 抓月票来了
250抓月票来了
这一句话,透着完全与之前那落日国口音不同的纯正大雍腔调,使得众人脸色大变,齐齐一惊!不知是谁家女眷发出了一声尖叫,顿时恐惧蔓延在整个空间。
臣子,宫女,女宾,内侍,都惊慌失措,顿时整个御土地上踩上各种各样奔跑的鞋印,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就在博俊王动手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文官也将头上的金冠一拉,竟然是一把做工非常精细的软剑,他的速度非常的快,顿时从柔弱斯文的文官变成了冷血嗜杀的刽子手,阻止旁边的侍卫和武将第一时间对亭中伸出援救,以便让博俊王更好的下手!
三皇子见此,看那文官的武功精绝,略微犹豫了一下,看到五皇子已经从侍卫身上抢了一把兵刃,想要往前冲,却看见一个侍卫倒在了文官的手下,不禁停下了步子。
刀剑无眼,若是他向前,不小心被杀了怎么办,他又没有五弟那么好的身手,等下求表现不成,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他瞟了一眼明帝,看明帝只顾着躲避刺客,根本无暇顾及这边,心中一喜,也不冲过去,就对着旁边的侍卫吆喝,“快,快上去打啊,将那刺客抓起来……”
四皇子本以为那博俊王是要招出他,没想到突然一下变成了刺杀,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他瞧了一眼三皇子那一副模样,冷笑了一声,死胖子,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这个时候你就放肆的喊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你以为瞒得了父皇么!
他看了一眼明帝,也拔过侍卫的长剑,冷峻的面容上满带愤怒,怒声喝斥:“尔等小人,竟敢入宫刺杀父皇,看本皇子不替父皇杀了你!”身形一晃,也加入了战局!
四皇子,五皇子是明帝请了名师教导的,武功也是上等的好,顿时与侍卫一起,将那文官困在了包围圈内!
而另外一边,博俊王的剑势之快,只让人感觉眼前一花,侍卫们的刀还只刚刚拨出一点,那把短剑已经到了明帝的眼前!
魏宁虽然学过几手武功,但是此时对上这博俊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明帝,那剑鞘砸来的时候,直接胸口一闷,口吐鲜血!没有阻挡之势,寒意便直夺心魂!
博俊王要的就是这一刻,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直插明帝的咽喉,可明帝虽然惊慌,但不至于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迅速的抓过旁边一个慌乱要跑的内侍,挡在了面前,那内侍猝不及防,咽喉被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咕噜噜的血液从口中冒出,倒在了地上。
明帝趁此机会,站起来,朝着后方避开,博俊王收回短剑,剑锋一转,又立刻朝着明帝刺去,这一剑比起之前的那一剑更有威势,也更快,一瞬间仿佛只有那剑的夺人气势,而旁边的护卫也冲了上去,转瞬之间,数名侍卫已经与博俊王交手数招,才发现这博俊王相当惊人,那眸子透出来的寒意,是高手中的高手才有的凌锐,招招狠辣,逼得侍卫节节退败,连连受伤!
与他相比,这些精挑细选的侍卫根本就不足一提!只看那层层包围,在锐不可当的剑气之下,破开了一条裂缝!
博俊王对天一吼,层层声波袭入人脑,竟令云卿眼前发昏,脑内一震,她眸子一紧,这博俊王绝对是高手,竟然可以用内力化为攻击,今日只怕是麻烦!
她从一开始就反应了过来,朝着两旁有着遮挡物的地方跑去,刺客被那么多纷杂害怕的人声吸引,根本就看不到她。又被易劲苍和桑若护在身后,即便没有武器在手,依他们两人的实力,无须担心!她捂紧耳朵,朝着前方望去。
那些侍卫面容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手下纷纷无力再握雾气,而博俊王寻得这一线机会,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穿过众人,冲着明帝而去!
云卿算是看出来了,这博俊王完全就是为了刺杀明帝而来,其他的人不是他的追求,挡他他就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明帝这次被那顶尖的武力压迫终于逼得现出了一丝狼狈之态,大声呼道:“救驾——”
与此同时,随着一阵宛若浸金石交错的声音响起,博俊王的的短剑哐当撞上半空飞过来的一物,凌厉的剑势被砸的生生一偏,擦着明帝的身子,咚的一下插一入了红漆木柱之上!
而掉落在地上,发生一声巨响的,正是一根女子用的薄金长簪,那簪尾被极大内力撞的歪斜的流苏还微微的一颤。
博俊王缓缓地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地上掉落的长簪,幽绿色的眸子里透着一股狠厉的光芒,当看到出手的那人英挺的面容下长长的眼尾那霸气飞扬的姿态,冷笑道:“没想到瑾王竟然是个孬种,这个狗皇帝对你诸多试探,不仅不感谢你对他继位的支持,还给你打发到肃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竟然还出手救他?”
此言一出,人群里隔亭子近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望了过来,这博俊王说话的语气,怎么透着一种好生奇怪的味道。
大雍朝的事,怎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看刚才瑾王出手,英勇不减当年,这一手功夫,蓦地让那些老一辈的臣子记起当年这位九皇子的飒爽雄姿,真正是英雄儿郎啊!
瑾王面色阴寒,眸子精光四射,动作流利地抄起地上侍卫掉落的一把刀,冷笑道:“你究竟是谁,竟然敢来御前行刺,莫非你以为你挑拨本王和陛下的关系,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么?”
那博俊王来这里之前,显然是已经做了调查的,知道今日在场的高手会有哪些,所以他一直都是靠先发制人,以免后来高手云集被擒。毕竟今日的防范十分的严密,能得到这个机会已经不多,可万万没想到,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瑾王竟然会抢在原本预定的御凤檀之前出声,生生将最好的机会撞破!
“我们既然进来,就没有想过出去!”文官一刀捅进了侍卫的胸膛,狠狠的抽出,一脚将侍卫踢走,狠狠地转头朝着博俊王喊道:“还废话什么!你我合力,定然要将这狗皇帝拿下!”
那文官话语声一落,剑势陡然变得锋利,瞬间功力暴涨,招招狠毒,每一剑都朝着人的致命处去,瞬间又有两名侍卫丧身在他剑去。
四皇子被那温热的血溅到了面上,看文官一脸杀意,手中兵刃不停,脚步不动声色的靠后挪去,表现是可以,但若是性命都没有了!又如何去争夺皇位!
“嗤”的一声,五皇子的手臂被那文官划了一刀,顿时血肉翻飞,惊的其他侍卫连忙护着他朝后躲去,“五皇子,你受伤了,快下去!”
五皇子手中拿着刀,不甘的在侍卫的拥护下退后,忽然看那文官手中忽然寒光乍现,连声喊道:“你们小心!”
可惜还是喊的太迟,那文官抄起地上的石子,竟然当作暗器,生生打进了侍卫的太阳穴,顿时横尸一片。他也突破了重围,朝着博俊王所在的方向跃去,两人霎那之间就背对背组成一个防护体,朝着明帝而去!
这一次,他们显然是已经着急,当即咬牙,连连出手,刀锋越来越急,剑光也越闪越烈,如同满地的白霜,汹涌席卷而来,眨眼之间接连有侍卫出招!
御凤檀微眯了目光望着两人,只见他们两人合作程度非常高,而且剑势延绵不断,似江湖武功,却又无比的狠辣,剑剑之间毫无缝隙,一步步逼向明帝的面前!
在场的就算再不懂武功,也知道这两名刺客的身手必然是顶级水平,吓得连连后退,更有那见不得血腥的小姐,连声尖叫,似乎在为这场杀戮奏一首凯歌!
“檀儿,和父王一起上!”瑾王似乎被眼前的场面激起了骨子里深藏的铁马战意,脚尖朝着地上一柄长刀一勾,对着御凤檀喊道。
御凤檀早就有些手痒了,这两名刺客真的是不一般,看身手,比起他过往交手的人都不会差,他接过长刀,与瑾王一同冲入了战局。
刀光剑影,清霜如电!
众人只听到一片叮当交击之声,还有那闪来跃去的身影,眼花缭乱之际,更被那灼人的杀意逼的胆战心惊!
御凤檀应付自如,眸子里却带着一丝认真的神色,这两个人的武功,绝对是顶尖高手,就算是他对上,也不能轻松的应付,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但是虽然是打起精神,可到底他们对上的是御凤檀,还有当初震慑五内的瑾王,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博俊王和那文官的配合就失去了节奏,开始混乱了起来,很快的博俊王的肩上就被御凤檀刺入了一剑,血液横飞,那博俊王倒也硬气,竟是哼也不哼,依旧努力对战!
此时所有的侍卫全部集中到了前方,没有人注意后头的情状,四皇子退下之后,因为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他眸光里闪现一丝阴戾的神色,趁着混乱的时候,朝着辛旷走去。
辛旷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口目一呆,本来看押他的侍卫,也顾不得他,毕竟明帝的安危比他要的多,此时抬头看到四皇子过来,连忙疾奔过去,面上挂着悲苦的表情,小声哀求,“殿下,你想办法救救臣,臣不想就这么被陛下立斩,臣还未曾见到殿下坐上那个位置,不甘心啊!”
这番话说的五分真,五分假,想活是真,不甘心看到四皇子坐上皇位当然是假话,到了这个时候,辛旷依旧还是保持着清醒和理智。
可是在冷酷无情的四皇子面前,这点理智再怎么也比不过他的狠厉,他脸色不变,目光似乎含着无限的惆怅,叹了口气,“辛旷,你可知道今日你刺杀父皇是什么罪,刚才那匕首又由博俊王捡了去,那两人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依他们目前的情况,不用多久,就会被擒,父皇此时正是雷霆大怒,哪里会听人狡辩,他只会以为你和那博俊王等人一伙的,谋刺帝王是什么罪过,你可知道?”
谋刺帝王者,罪大恶极,为十恶不赦之罪,刺杀者当众凌迟处死,其亲人视情况诛杀或者流放!
这个辛旷如何不知,自他中了进士之后,这些朝中的条例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猛地抬起头,望着四皇子,看着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是一副冷厉模样的皇子,以前觉得他才有做帝王的本事,如今看来这冷血无情若是用到自己身上,真是凉透了心。
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便是今日之事,也是在四皇子的暗示下所为,事到临头,四皇子却是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可是想着家里之人,辛旷咬了咬牙,眼底的不甘换成了妥协,“殿下,请你看在臣曾经忠心为你的份上,帮臣保住家人!”
他说完,不待四皇子回答,便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剑,朝着博俊王冲了过去,“你这刺客,竟然敢刺杀陛下!”
众人正在御凤檀他们四人打斗的激烈场面所吸引,那狂风骤雨的剑锋里,辛旷如此冲了过去,简直就找死,文官正杀的眼睛发红,看见一个弱鸡冲过来,反手就是一箭,捅穿了他的心腔,一霎那的痛楚传遍了全身,辛旷来不及反头看四皇子的表情,即刻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