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毓背着带篷的木箱,倒真的像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本来花小蝉怕房景毓累着,想要帮他背。
房景毓居然可恶的用手比了比花小蝉的身高,然后摇摇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花小蝉知道房景毓是想说她还没有箱子高。
“哼,你居然嫌弃我,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房景毓把剥好的鸡蛋递给花小蝉:
——想要长大,那就得多吃点东西,这两个鸡蛋你都吃了,我就不嘲笑你!
花小蝉果真接过鸡蛋全都塞进了自己嘴里,本来想把一整个红薯都给吃了,结果吃了一半就被噎住了,只好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房景毓。
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水,花小蝉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然后又吃了半张杂粮饼,打了个饱嗝。
房景毓看着花小蝉这吃相,心里却在感叹道,就花小蝉这胃口,看来自己得多赚点钱才能养的起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集市,一个时辰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而且两人互相打趣,路上也不算无聊。
等到了地方,花小蝉就找裴虎借了一张桌子和板凳做摆摊用。
裴虎见这次花小蝉没有驾车就多嘴问了一句,又见花小蝉右臂被吊了起来更是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花小蝉则叹口气,瞅了一眼旁边的房景毓,小声在裴虎耳边嘀咕道:
“都愿我家公子这招桃花的体质,害的我变成了这样。”
“改天我要真的成了他娘子,怕不是被那些女人给一口一个唾沫淹死,想想就可怕!!”
花小蝉虽然是压低声音说话,但还是被房景毓给听见了,他面色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过这嘴角却带着笑意。
花小蝉刚才说长大了要做他娘子,这话他可记住了。
裴虎挠挠脑袋也没听懂花小蝉说的啥,就是拍着胸口说,“有人敢欺负你,我帮你打架,保证打得对方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认识!”
花小蝉听了,朝拍虎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声仗义,随后就没了下文。
裴虎帮着两人把摊位给支好,说了声有事儿招呼,然后就又继续回去卖猪肉了。
房景毓把自己的画展开,挂在身后的架子上,认真仔细地摆好笔墨纸砚,花小蝉则搬着一把凳子坐在旁边,逗弄着怀里的雪团。
今天跟昨天一样,摊位刚支好,就有客人来了,依旧是写书信,花小蝉则帮忙念。
等念完,那人却没有走,而是色眯眯地打量着花小蝉,见花小蝉长得细皮嫩肉,跟观音菩萨坐下的童子似的,心里非常的喜爱。
房景毓看出对方似乎对花小蝉有所图谋,一面抬手挡住了那人的视线,一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面容严峻,意思不言而喻。
“小子,你这书童卖不卖,你开个价,我要了!!”
花小蝉先是被看的发毛,随后神情一怔,拿眼瞪着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麻子无赖。
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财大气粗,不可一世的霸王。
房景毓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直接对麻子无赖摇了摇头,表示不卖。
无赖听了,翘起二郎腿,直视着房景毓,吊儿郎当的说道:“知道我是谁吗,只要是我刘爷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手的。”
“你一个穷书生,凭什么跟我争??”
“说吧,多少银子,我买了!!”
这个自称是刘爷的男子一只手指头敲着桌子,不可一世的盯着房景毓,表情十分欠揍。
房景毓没法开口,花小蝉小脸一寒,在一旁说道:
“我们这里是代写书信的地方,就算你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跟你走的,还请公子你把钱放这,请你离开。”
刘爷不依不饶,他从房景毓身上收回视线,转向花小蝉笑道:
“我说你先别话说这么满,你要是知道我是谁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跟着我总比跟着这穷书生好,等到了我府中,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保管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花小蝉方才眉心一热,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还知道他是干嘛的,因此对此人嗤之以鼻,甚至有点恨得牙痒痒。
此人自称刘爷,因为脸上长满了麻子疙瘩,人送外号刘麻子。
干的是牙郎的生意。
(牙郎:为大户人家签约长工,仆役的人叫做人牙子,也叫牙郎,牙商等,女性人牙子叫牙婆。文章开头提到的张婆子就是牙婆!!)
不过此人非常好“色”这里指的好色不是指女人,而是娈童。
刘麻子经常给人物色各种人物,有的达官贵人见多了貌美的女人,久而久之就会想要换换口味,那些男生女相的童子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这些童子大多都十左右的少年,凡女子淫佚,发乎情欲之自然,娈童则本无是心,皆幼而受给,或势劫利饵耳。
一旦这些童子长大,就会失去对他们的兴趣,或发卖或沦为奴隶,一生凄苦。
这刘麻子经常给这些达官贵人物色娈童,时间久了,自己也爱上了这一口,因此他府中也多养娈童,供自己玩乐。
花小蝉生的粉雕玉琢,辰星似的瞳眸,顾盼之间如秋水溢面,又似山间泉水般清澈透明,忽闪忽闪的,又像是会说话一般。
皮肤吹弹可破,粉蜜似的小嘴软嘟嘟的,十分惹人怜爱。
刘麻子见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心道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是留在身边,也能享乐个几年。
花小蝉从给的这些信息中得知刘麻子的身份,便知道了他买自己的意图,因此对此人边不加以颜色,十分的痛恨。
“谁要跟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我看你这面相,眉心发黑,舌苔暗黄,肤黄如蜡,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
“所以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能享受几天是几天!”
刘麻子听了脸色一变,一拍桌子指着花小蝉喝道:“你这小子敢咒我,找死!!”
房景毓一见花小蝉被欺负,也立即站起身准备将花小蝉给护在身后,花小蝉则抬手阻止了房景毓,直视刘麻子说道:
“刘三焱,你若是不信,不如我们就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