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蝉用温水打湿了毛巾,拧了一下,放在房景毓的额头,等待退烧的过程中,花小蝉没事就把油灯端到旁边,拿着一本医书慢慢的看。
房景毓烧的有些昏昏沉沉,起先还能硬撑着跟花小蝉说话,过了一会儿就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花小蝉就蜷缩在旁边,就那样睡着了。
房景毓连忙把身上的被子给花小蝉盖上,想要替花小蝉暖暖身子。
花小蝉因为担心房景毓高烧反复,睡的也不是很沉,几乎是房景毓一动,她就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就与房景毓的目光对上了。
花小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相公你醒了?”
她伸手摸了摸房景毓的额头,体温正常,已经不烧了,“相公,你没事了!”
房景毓有些心疼的看着花小蝉,朝她点了点头,正准备示意花小蝉把衣服脱了,靠着他暖暖身子,就见花小蝉变戏法似的掏出昨天吃了一半的红薯,“相公,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吃了!!”
“喵!!”
房景毓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花小蝉,正准备说话,被一声猫叫打断了话头。
雪团忽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直接跳上了床,伸出舌头在房景毓脸上舔了舔,发出阵阵呼噜声,一扭身子,钻进了被窝。
在被子上留下了几个雪脚印。
雪团毛发冰凉,自己找了个最暖和的地方蜷缩了起来,开始睡觉。
“它可真会找地方!”
花小蝉抚摸着雪团的皮毛,咯咯的笑了两声。
——你要不要也躺我怀里再睡一会儿?
房景毓冲花小蝉比划道。
花小蝉翘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外面已经蒙蒙亮了,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已经醒了,并且开始做饭了。
“不了,天亮了,我该起来了。”
花小蝉说着爬了起来,冰凉的袖管不小心蹭到了房景毓的脸,房景毓拧了一下眉,拉着花小蝉,指着她的衣袖比划了一下。
——你袄袖怎么湿了?
花小蝉很随意的摆摆手道:“昨天端水的时候滑了一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暖一暖也就干了。”
这个时候花小蝉已经起身,开始穿鞋子,穿好鞋子之后,起身就要走,房景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用非常坚定的眼神比划道:
——换掉!
花小蝉被房景毓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明白房景毓干嘛这么严肃,待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道:
“不用,真的很快就干了。”
房景毓见花小蝉不听话,直接下床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袄子丢给花小蝉:
——换了!!
——什么时候换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花小蝉抱着衣服,有些无奈,她觉得房景毓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不照做,对方就不肯放人,她只好把开始把湿衣服给脱下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
换衣服的过程中,房景毓一直背对着她,花小蝉低头看了看自己平板似的身体,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
似乎!
长高了一点!!
花小蝉换好衣服出去,外面已经天亮了,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应该是杨红梅在厨房里做饭。
花小蝉来到厨房,跟杨红梅打了招呼,拿起木盆舀了热水把脸给洗了。
“你醒了,你来做饭吧,我去给你烧锅。”杨红梅丢下菜刀,给花小蝉腾地方,自己坐在了灶门上,开始往里面添柴。
花小蝉接过菜刀,见旁边有洗干净的萝卜和白菜,就拿过萝卜切了起来,一边切一边对杨红梅道:
“三嫂,家里有磨盘没有,我们磨点豆腐来吃吧。”
“有了豆腐就可以做白菜豆腐炖粉条了,香着呢,”
杨红梅朝外面努了努嘴,“有,咋没有呀,在后院呢,好长时间都没有了。”
“早知道你要吃豆腐,我就种点黄豆了。”
“要不这样,待会儿我去南边的周庄拿小米去给人家换点,那老周家磨的豆腐可好吃了,每次去磨豆腐,人家还给喝豆腐脑。”
花小蝉一听豆腐脑就舔了舔嘴唇,“三嫂,要不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喝过豆腐脑了。”
“行,那有啥不行的,待会儿吃完饭的时候跟娘说一声,咱们就走。”
“多带点小米,他家还有豆腐皮、腐竹、豆干,我们就每样都换一点,回来之后变着法的吃。”
“昨天良娣还跟我说,家里天天吃萝卜白菜都吃够了,闹着不肯吃饭,赌气光啃窝窝头。”
花小蝉听了,呵呵笑了两声,其实这两天她也吃腻了白菜萝卜,嘴里实在是没味,就想吃点别的。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
杨红梅的话正中下怀。
很快房大娘与周八妹等人也都起来了,周八妹不停的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老四娘子,你这是咋地啦??”
房大娘见了,关心的问了一句。
周八妹有气无力的埋怨道:“还不是是铁他,半夜也不知怎么的,一直闹肚子,老是起夜,害的我也没睡好。”
“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肚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八妹觉没有睡好,窝了一肚子的火,就有些不高兴的道:“谁知道呢,我们每天不是吃一样的东西,我们怎么没事。”
昨天的事情,张瑞兰也听说了,打心眼里看不起房石铁这个人,嗤了一声说道: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他背着我们有没有偷吃东西,要我说,他就活该。”
几人正说着,房石铁又捂着肚子跑向了茅房,可以看出,他这病的还挺严重的,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拉的有些虚脱了。
脚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这……他这不会有事吧??”房大娘担心的说了一句。
房石铁毕竟是她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受,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娘,他这是自作自受,不用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昨天怎么说小蝉来着。”
“像他这种没良心的,活该他受罪,连老天爷都要惩罚他。”
张瑞兰略一挑眉,冷冷哼出两句话来。
房大娘听了,也只得默不作声,默默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