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城不语,只来到姜森的身边,伸手拿过他的高倍镜,眼眸对准镜头时,看到的便是一张布类似于红斑狼疮的脸。
那张脸丑陋到足够把人吓成心脏病,而那张脸看在盛熠城的眼里,却让他无比心痛。那张脸上唯独一双眼眸还算漂亮。
然而那双眼眸却没有光泽,有的只是伤心透顶的空洞。
她与他对视一眼。
她忽而扯唇笑了,笑的惨淡极了,继而自言自语:“阿城,我又看到阿城的眼了。”
“小燃!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毁在爱情手里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完美的爱情!”一旁的孙敏看到夏燃这个样子,心疼的能死。
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
就是一遇到爱情便是她的致命伤。
只怪她爱的太纯粹。
“是呀。”原本盯着那一束似有若无红光的夏燃突然头颅一垂,就跟死了一般。
她用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终究是你太傻。
你以为你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你们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夫妻了,你以为你曾经把最能保命的那一箱子钱财留给他,就能拴住他的心。
你真是太幼稚了。
你幼稚的不如你八岁的女儿。
你的心里永远都渴望一份爱情,那份纯碎的,什么成分都不掺杂的爱情。
你以为你拥有了爱情,你每天活得舒适松散。却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你笑话,都已经张开了一张网等着你,把你当成网里的一条大鱼。
你为什么不吸取教训呢?
你母亲就是被爱情欺骗了,继而粉身碎骨,你现在又去步你母亲的后尘。
你怎么那么悲哀?
这辈子你造了什么孽?
夏燃眼圈红了,那个叫盛熠城的男人,直到现在,依然舍不得把他从内心深处剔除。
若是剔除了,她的心随之也就没了。
她好怀念在云溪的三年,日子很艰苦,她每天生活的很粗糙,她镇压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她靠着思念远方的爱人过活,表面上看像一个糙娘们。
实际,心境高傲的不可一世。
而今呢?
她再也不可能高傲下去,再也不可能反败为胜,这里没有小胡日夜开车送她,没有邗三赖拿着斧头帮她开道。
甚至,这里没有谭宴川那样的男人,虽然不清不白也有些渣,但谭宴川多么仰望她啊。
如果当时她心里没有阿城,她肯低一低头,说不定她现在是谭宴川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被谭宴川捧成女王呢。
可,她偏偏要爱上这个世上最狠辣的男人,爱到自己粉身碎骨。
她都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浑身麻木。
程小艾不是要找人轮了她吗?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期待了。
就这样在最肮脏,最痛苦中死去吧,因为这之余她被盛熠城的抛弃来说,算不上痛苦了。
她慢慢的把一颗心撕成碎片,脑海里像过电影似的过了一遍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美好都是在父母恩爱,母亲没死的时候,她像个十足的小公主,无忧无虑。
人为什么要长大。
就是要历经这样的苦楚吗?
那真是太苦了。
妈妈。
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日子是否比这里快乐和宁静呢,妈妈你一定要在门口等着我,我可能很快就来了。
有人会把我的尸首和您葬在一起吗?
三个孩子还小。
她临出门时没有来得及告诉橙橙,把妈妈的骨灰放在你姥姥的怀里。
她没有交代橙橙。
不过,无所谓了。
都无所了为了。
心都没有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当程小艾母女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来的时候,夏燃已经不哭不笑,不流泪,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神了。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孙敏惊的直喊:“救命……”
夏燃却无动于衷,头也不抬。
大门缓缓闭合,杜秋萍和程小艾母女两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和公主殿下般,站在了夏燃对面,有人立刻给她们搬了椅子坐下。
杜秋萍像个宣判者:“夏燃,时至今日,我看你还能再怎么绝地反扑呢?你要知道,你妈妈坟地那次,还有你背着你的孩子从安城往外逃亡那一次,都是杜阿姨让着你,没有真的想把你置于死地,然而,事不过三,你在云溪可没少让杜阿姨难堪啊,还有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虽然不同母,可也同父,你却能狠心到把你妹妹打的皮开肉绽,你觉得这次我还能轻饶了你吗……”
“妈妈。”程小艾打断杜秋萍:“我跟她说了,我比她先出生,所以我才是爸爸的嫡亲女儿,而她,是私生女!”
杜秋萍点点头:“对,要是按照先来后到的话,我和你妈妈几乎同一时间认识你爸爸,然后我比你妈妈先怀孕。所以我是正室,你妈妈是插足我婚姻的第三者。”
夏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在装死么!”杜秋萍猛然一声厉呵。
她在等着夏燃对她破口谩骂,她就喜欢看夏燃又恼怒,又双手双脚被绑着,无能为力又抓狂的样子。
然而,这一刻夏燃却用装死来对付她!
“你以为你装死就能逃过这一劫吗?”杜秋萍转头对后面拿着针管子的男人说:“我首先找一排的男人把你轮了,让你鬼哭狼嚎,等你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再给你打一针……让你跪下来求着我让我给你送男人,你猜到最后你那儿会不会跟麻包筒那么大呢?”
夏燃依然无动于衷。
“来人!”杜秋萍恼怒极了。
一十几个男人走了过来。
“一起上!”杜秋萍恶狠狠的说,就不信小表子一声不嚎:“给我弄出响动来,把她捣的肠穿肚烂!”
“畜生,杜秋萍你这个畜生!”孙敏的眼泪哗哗的向下流:“你不得好死!”
杜秋萍对孙敏冷叱一笑:“你应该庆幸你和我没仇恨。”
语毕,不再看孙敏,而是饶有兴趣看一群男人呈包抄的形式靠近夏燃,有的去解绑绳,有的开始下手摸了,其中一个伸手抬起夏燃的下巴。
有点黏糊?
夏燃被迫抬头,头发散开在两边,她咧嘴对面前的两三个男人桀笑:“来吧,我都等不及了呢。”
“鬼啊……”一个男人咋呼半声,声音卡在喉咙里,应声倒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