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展示了一下增肌成果,又被迫(?)进行了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活动,周末时光匆匆而逝。
说老实话,这趟庆生之旅过程非常充实(各种意义上的充实),托艾瑞克的福,我得以参观了学校的法学、医学、多媒体和艺术大楼,还跟他的印度室友互关了推特(他居然还记得我,并且还是个牙医专业的高材生,我的意思是,仅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参加了他们宿舍内部的四人晚餐——剩下两位室友分别来自爱尔兰和德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比较安静内向的性格。
要说有什么遗憾,唯一一点就是临走前半小时伦敦下起了大雨,我们不得不放弃地铁出行的计划,改叫uber。抵达车站后艾瑞克罕见的失态了,也许是周围依依不舍的人群感染了他,也许是被外星人调整过的脑电波还没能回到原来的频道,总之我哥哥退化成了一个撒娇耍赖的八岁小男孩儿,公共场合抱着我死不松手,他甚至幽怨的感叹说:“如果能把你养在口袋里就好了。”
一对刚出闸门的青年夫妻恰巧听到了这句奇思妙想,友善而不失好奇的向我们投来一瞥,我立刻把头缩进他肩窝,别离的惆怅不舍登时被害羞和无语取代。我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知所措又忍不住想笑:“可是变小你就不能抱我啦。”
这家伙彻底不要脸了,被围观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故作沉思的唔了一声:“需要时再变回来。”
男性略高的体温从厚实的衣物下面透出来,不多时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我趁机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那你可得跟圣诞老人好好打个商量。”
他刚刚谋得了一份校内兼职,名为行政助教,其实是替本专业的一些教授跑腿打下手,买早餐买咖啡买报纸,整理办公室、统计学生成绩或是代为排版课件,对方不方便的时候也会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顺便一提,其中就包括开学时学院随机分配的、负责为他撰写推荐信的那位教授(我怀疑这才是艾瑞克的主要目的)。
虽然是强制性的劳动,我的意思是,对教授来说写推荐信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勿论他是否了解、喜爱这名学生,但任何一个具备基本社会常识的人都应该清楚,同样是推荐信,信的内容和质量与学生本人的成绩、性格,或是师生之间关系的亲密程度息息相关。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哥哥必须努力向他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力求得到他的真心赏识,有必要的话还得拍拍马屁,我猜今年圣诞节他不会回家了。
“我是不是也该找份假期兼职?”我喃喃问道。合家欢聚的节日里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忙碌,总觉得非常愧疚。而且今年是第一次有人缺席圣诞节,我想不止是我,查理和米歇拉也一定难以适应。
“你现在专心备考就好,别的都不用管。”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否决了我的提议,列车进站前最后亲了亲我的脸颊和嘴唇,“……真希望这半年快些过去。”
到家后我依然情绪低落,吃过晚饭就恹恹的趴在床上,直到安珀发来消息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他,上周艾达诞下了一名男婴(等等,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告诉他?)。进入十一月后学校生活日益紧张,尤其期末、结业两场考试逐步逼近,除了一些游手好闲、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绝大多数学生都在抓紧时间努力学习。
安珀本人倒是挺兴奋的,詹姆斯结婚,她也荣升成为姑姑——那个小家伙出生时得了黄疸,得在医院暂时住上几天,她去看过之后将他形容为‘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子’。得知我也不打算参加今年的圣诞舞会,女朋友飞速行动起来,组建了一个临时的假期学习小组。
除了应付课业,我还得分出一些精力盯梢生物课小姐。包打听莱斯利有次开玩笑说:“如果不是知道你对女孩儿不来电,萨曼莎,你现在的行为就像个跟踪狂。”
“就算我对女孩儿来电,首选也是达芙妮或安珀那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我反唇相讥,“所以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吧,我做事光风霁月。”
今年圣诞节没有下雪,挺煞风景的,我知道。米歇拉一度想要邀请姥姥姥爷过来共度佳节,顺便向他们汇报一下我和艾瑞克终于能和平共存的特大喜讯,奈何姥姥今年刚做完手术(如果还有人记得话,乳腺癌),不宜长途跋涉。于是圣诞节前一天,我们家门口出现了另外两位和蔼的老人家——
“新年好萨曼莎,”奶奶脱下大衣和围巾,在我脸颊上重重的印下一吻,“宝贝儿,你看起来精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