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凰从天明跪到天黑,白清灵他们不出来,她便不起。
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现在一动,反而是更疼。
白憧笙将饭食喂到了她的嘴边,可容锦凰只是摇了摇头,一口也不肯吃。
“唉……”容礼轻轻地叹一口气,望着紧闭的门扉也是食之无味,他已经快十个时辰没有见到沈知秋了。
白憧笙也装着心事,她连都吃不下饭,又如何去劝容锦凰吃饭呢?
常乐颜和容安听到消息赶来。
黑鹰卫将整个北苑围得水泄不通,灯火通明间,她看见容锦凰跪在楚临的门前一动不动。
一问才晓得她已经跪了近十个时辰。
“皇婶,”白憧笙和容礼起身向常乐颜行礼。
容锦凰听见动静,并没有起身,只是跪在地上,向常乐颜福了福身。
她跪了一天,不止腿麻木了,连着腰也酸,背也痛。
不过是转了一下身子,容锦凰摇摇晃晃着,差点支撑不住。
常乐颜赶忙将人扶住,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满是心疼,
“阿凰,听皇婶的话,我们起来好不好?”
容锦凰咬咬牙,跪直了身体,拉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浅笑,望着常乐颜无言地摇了摇头。
“阿凰,楚太子之后还等着你照顾呀,你自己要是先倒下 了可怎么得了。”
白憧笙撇了撇嘴,这些话她早就已=已经翻来覆去地说烂了,容锦凰还是无动于衷。
门内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声音。
沈知秋缓缓地拉开了屋门,满脸的疲惫。
“秋儿!”容礼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冲在最前头。
容锦凰因为跪麻了了腿,而行动不便迟了些,可声音是最焦急的那一个,
“他怎么样?”
沈知秋见容锦凰跪在门外,额头上还带着伤,不免惊讶。
从容礼张开的手臂下钻了过去,帮着常乐颜将容锦凰从地上扶起。
“你怎么这副样子?出什么事情了?”
沈知秋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习惯性地搭上了容锦凰的手腕。
若非自己实在是走不动路,容锦凰早就跑进去了。
容锦凰知道自己没事,因此反手将沈知秋的手握住,急切地问道,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沈知秋顿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你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容锦凰如释重负,喉中哽咽,楚临终于没事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看看他,可是两条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只是一味地向前倾倒。
“哎!阿凰!”
常乐颜的语气加重了些,可看着她那双强忍着水光的眼睛,又温柔了声音,
“阿凰,你母亲想必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你先去缓一缓,上上药,楚临若是看见你这样,也会心疼的,对不对?”
容锦凰看着自己几乎快要没用的腿,勉强点了点头。
白憧笙和沈知秋,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先去洗漱上药。
送走容锦凰不久,白清灵就从门内走了出来。
瞧着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常乐颜和容安两人不觉有些奇怪,常乐颜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凰在这门外跪了十个时辰,我方才才哄着她去洗漱上药了。”
“什么?!”白清灵满是疲惫的眼睛里,听闻此话又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想要去看看容锦凰怎么样了。
常乐颜将白清灵拉住,她看了门后地屏风一眼隐约还有苏神医忙碌的影子。
“皇后,您也先去歇息会儿吧,你不在,知秋已经去了,你不在,谁能劝得动阿凰。”
白清灵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可为楚临解毒近十个时辰,也是身心俱疲,只好同意。
“安儿,”常乐颜将容安叫上前来,“北苑的你亲自看护,不容出任何意外!”
“是,”容安点了点头,将楚临的屋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