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厅里立时就是一静。
尤其是凤家诸人,他们看着凤至那副柔弱的样子,眼珠子都只差要瞪出来了。
而凤至,她还觉得这样可能有些不够震撼,又伸了手环住龙衍的腰,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够,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像之前在她的院子里那般,捧了龙衍的脸,凑过去“叭唧”一口,就重重亲了龙衍一下。
所有人都石化了。
包括龙衍在内。
他只是被司徒家的人给恶心到了,又想着借这个机会向其他人宣示自己的所有权,根本就没想过就能得到凤至的回应,甚至还担心凤至会不管不顾的反弹起来让他下不来台,没曾想,凤至竟然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那霸道龙王风,但龙衍这时心里只差没笑傻了。
而司徒浩,他看着凤至脸上那让他觉得刺眼至极的笑容,额上青筋狠狠跳了跳,心里有了种抓到媳妇偷、情的丈夫的感觉。
可是……
司徒浩随即就醒悟过来,凤至早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根本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十年前是他主动提出要退婚的,那么,十年后,他却又重新喜欢上了这个当初他不屑一顾的人?
司徒浩心里都乱成了麻。
他的一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起。
他打从心里是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他从前看不上的凤至,但他那一下比一下更剧烈的心跳,却让他清楚明白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如果十年前他没有说出那句退婚,是不是,如今站在凤至身边那个人,那个能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的人,就是他了?
司徒浩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而龙衍,他这时就正眯了一双眼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司徒浩。
这个人他当年可就记得清清楚楚的,好在他自己知趣与凤至退了婚,难道现在看到凤至变得出色了,又想厚着脸皮再把凤至给抢回去不成?
哼,凤至是他看中的人,而且现在就连凤至自己都承认了,她是他的,那别的人,休想要与他抢!
龙衍这样想着。
至于那些想要觊觎“他的”凤至的人,比如说这个司徒浩……
龙衍不由拿了手指抚着下巴,是该光明正大的打上他一顿呢,还是趁着夜黑风高将他套了麻袋狠狠教训一顿呢?
这是个问题。
嗯,这个选择有点困难,龙衍于是先将这个问题放开。
先是颇为得意的将这厅中的人都看了一眼,然后他才看向凤至,用了略带着抱怨的语气道:“凤至,你瞧瞧,咱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这些人竟然还想着要那司徒家的小子重新与你订婚,他们真是太不应该了!”
说得就像是个没吃到糖的孩子一般,哪里还有方才冲着司徒震就开骂的狂妄。
凤至听得嘴角抽了抽。
她之所以配合龙衍演这出戏,可不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了自己对龙衍的感情,而是想借着这出戏让司徒家的人彻底死心。
她以为,龙衍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会故意帮着她演戏。
怎么着,龙衍这演戏还越演越上瘾了?
她这样想道。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不过,虽然对龙衍的这番举动有些不理解,但这出戏既然已经开始了,当然要完美的演到落幕才是,于是凤至也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用手拍了拍龙衍的脸颊,哄道:“对对对,他们都太不应该了,这世上都有‘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呢,那从前解除过婚约的人,比那穿破了的鞋子还有所不如,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回头?”
话说到这里,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尤其是司徒家的人,就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将他们的脸打得啪啪响,疼得他们都有些想要钻进地缝里去了。
但同时,对于说出这番话的凤至,司徒家的人也都不由带了几分不满。
就算凤至不同意重新订下婚约,但她将司徒家极为看重的司徒浩比作那破鞋,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司徒震、司徒越夫妇都死死瞪着凤至,就像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一般,只有真情浩这个当事人,却是紧紧握着拳头,死死低着头,狠狠咬着下唇,直到能从口中尝到了腥咸。
若是换了个胆子小些的人,定然会被司徒家的人这番反应给吓着,然后再不敢再说些什么。
但凤至什么时候又是胆小之人了,十大家族的人被她坑得还少吗?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将司徒家的人的反应放在心里,而是有些演戏上瘾了。
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演戏了,这感觉还真是不赖啊……
凤至这样想着,两眼一眨,神情便立即变得认真起来,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龙衍那张比女子还显绝色的脸,先是冲着他吹了口气,然后捧着他的脸。
“你看看你,怎么就对自己如此没信心呢,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只有我们才是相伴了整整十年的,这世间其他的任何男子,又哪里能比得了你与我之间这样的情分?”凤至话中带着无限情深,说到最后,她还用了一种霸道总裁风的姿态微踮了脚尖拍了拍龙衍的头,“乖,我们永远都是属于彼此的。”
所有人……
看着这一幕,许多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有知道龙衍身份的,心里简直被一群群的神兽呼啸着冲了过去。
所以,堂堂金龙王族,竟然会被他们家的凤至,这样拍着头说“乖”?
所以,凤至其实才是那个站在金龙王族头上的人?
而司徒家的人,也差点没看傻了眼。
方才龙衍表现得那般嚣张,仿佛随时都能与司徒震这个武圣级高手动起手来,但这才一转眼,他就变成了个要被凤至哄着的小白脸?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让人实在有些无法适应下来。
好半晌,司徒家跟着一起过来的其中一名随行人员再也忍不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还以为是哪家的青年才俊,原来就是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