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凤渺本身就是早就作古了的,为何凤族的众人竟然会如此悲伤?
大概是看出了凤至和龙衍的疑惑,凤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有所不知,老祖宗虽然为了龙凤两族而牺牲了自己,但他和那位龙族的大能其实也是能遁入轮回的,只不过老祖宗这数万年来一直放心不下龙凤两族的事,所以才一直未入轮回,可这次老祖宗却是拼尽了自己的仙魂之力,所以……”
所以,凤渺是再不可能入轮回了。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凤渺先前为了助凤至和龙衍撑过那最后一道劫雷,将自己最后一点仙魂之力融入到了凤至和龙衍的身体里。
如此一来,凤至和龙衍是成功度过了天劫,龙凤两族也从此得以没有了繁衍的隐患,但这仙界,这世间,却是再也不可能有凤渺其人了。
他这是……
完全消失,再不留任何的痕迹,更不可能转世轮回。
魂飞魄散,也就是如此了。
凤至和龙衍也不由轻轻吸了口气。
一个像凤渺那样惊艳了整个仙界的大能,最后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不管任何人听来,只怕也都会觉得有些悲意。
也就在所有人都因凤渺的离开而沉默的时候,空气里又响起了凤渺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凤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最后渐渐不可闻。
“……不用为了老夫而伤怀,老夫也算是求仁得仁,当初是因为老夫的莽撞才让龙凤两族几乎走向末路,现在既然有了解决之法,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由老夫种下的因,当然要由老夫来吞下这果……”
“……凤至,龙衍,谢谢你们……”
说到那个“们”字,声音已经微弱到让人几乎听不到。
与此同时,空中有红芒猛地汇聚,再骤然朝着外面化作点点光芒彻底消失。
凤渺,这是真的再不留任何的痕迹了。
“老祖宗……”
龙凤两族的众人都忍不住流下热泪。
哪怕龙凤两族从此之后不会再有繁衍的隐患,但这时的两族族人,却是半点都感受不到喜悦,只能感觉到那股失去了支柱的惶恐与悲伤。
凤渺其人,这数万年来,其实一直都是龙凤两族心里的擎天柱。
一时之间,整个凤巢里都只能听到悲泣声。
凤至和龙衍落回祭台之上,才从死亡边缘走过了一遭的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虽然不能像龙凤两族的人那般感同身后,但两人也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完众龙凤两族的族人唱出一曲让他们听不懂的安魂曲之后,龙凤两族的族人才总算是将心中的悲意压了下来。
凤炬道:“老祖宗说得对,他老人家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既然如此,想必老祖宗便是离开的时候也是欣慰的……”
其他人都默默点头。
气氛这才算是好了些了。
凤至和龙衍心里其实对于凤渺也是有着感激的。
不管怎么样,凤渺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若不是有凤渺舍弃了轮回的可能帮着他们抵挡了那最后一记的劫雷,他们是绝对扛不过去的,哪怕凤渺并不完全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为了龙凤两族的繁衍大计,但他们是因为凤渺才没有丢了性命,这却是事实。
凤炬后面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看向凤至和龙衍:“凤至,龙衍,这次是龙凤两族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从今往后,不管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只要龙凤两族能够帮得上忙,便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龙凤两族已经三万年没有过新鲜血液加入了,若不是这次的祭祀得到了成功,可以想象再过得上数万年或者十数万年,强大如龙凤两族也会由此走向末路。
这样的大恩,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无以为报的。
凤至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本就是我和龙衍在接受传承的时候便许下的承诺,你们也用不着谢我们,我们也从中得到了许多的好处……”
凤炬摇了摇头。
与龙凤两族的传承大计相比,凤至和龙衍得到的那点好处,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总之,龙凤两族以后会将凤至和龙衍当作是恩人来对待也就是了。
这是龙凤两族所有人的共识。
凤至见状便也只耸了耸肩,龙凤两族的人一定要将他们当作是恩人,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压下了悲伤,凤炬又跟着道:“凤至,龙衍,你们想必也很累了,先去好好休息一番吧,其他的事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谈……”
凤至和龙衍点了点头,然后仍手牵着手自那祭台往下。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两人一步步走下祭台的时候,自那祭台之上,突然飞出了一金一红两点小小的光芒。
那光芒实在是太过不足为奇了,才一飞起来,紧接着就没入到了凤至的丹田之中去,压根儿就没有引起包括凤至这个当事人的任何注意。
而在凤至不知道的地方,那一金一红的两个光点才一进入凤至的光点,便与凤至身体里本来便存在的一点白色的光点汇在一起,三个光点虽然才刚刚聚在一起,却像是极为熟悉一般,在凤至的丹田之中互相嬉戏起来,许久之后才安分的在凤至的丹田之中安家落户。
这时候的凤至,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了这样的变化,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被凤炬引导着,凤至和龙衍去了给他们安排的地方休息。
先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跳了那么一支祭祀之舞,后来又渡了一场劫,凤至和龙衍现在可别提有多狼狈了,从身体到灵魂都觉得一阵阵的虚弱与无力,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回到房间,凤至便忍不住对着龙衍抱怨起来。
“……渡了一场劫,偏偏实力还没有任何的变化,可真是亏的……”
要不是凤渺,他们甚至都没命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凤至和龙衍又对视了一眼,这种因为实力不足而只能看天意的情况,真是太让人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