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内,唐姒一点过分的要求都没提,更没有提过让厉爵城陪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条件。
偶尔厉爵城来了,她也还跟过去一样对待他,好像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兴致来了,她也会在亲自下厨。
这天,厉爵城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活。
一进门就听见了厨房内传出的声音,厉爵城缓步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内,单薄纤瘦的身影系着围裙正围着灶台转悠,而跟随在她身边的佣人也没眉开眼笑的。
“好香啊!”佣人被馋的不行了。
他们都没想过唐姒为人会如此随和,一点都没端架子,更没跟他们闹过任何别扭,为难过他们。
还常常会亲自下厨,做好了的食物都会招呼着他们来吃。
她这一手厨艺简直比五星级餐厅的大厨手艺都要好,每次她一下厨,就勾得他们魂牵梦绕。
“还要再等等。”唐姒看了眼挂钟说,“大概焖个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出锅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分着吃点吧”
“谢谢唐小姐!”佣人格外高兴,对待唐姒的态度也真诚了不少。
……
厨房内的人兀自忙碌着,似乎并未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到来。
厉爵城听着她们主仆的再简单日常不过的对话,心中有一丝丝异样的情愫在滋长。
佣人转身来拿汤勺的时候,见到了厉爵城,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先…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惨了,先生该不会觉得她是玩忽职守吧?
闻言,唐姒愣了下,回头看了眼,见到靠在门边的男人,她说,“既然来了怎么都不出声?”
厉爵城站直了身进了厨房,将佣人支了出去。
佣人不敢多停留在这儿添乱,他一叫就乖乖出了门。
“你把我的助手叫走了,我怎么办?”唐姒皱起眉,对他将佣人叫走的行为很不满。
厉爵城凝着她看了许久,见她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似乎是真的对这件事有点不满,眸色微微闪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话就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帮你。”
“你?”唐姒嫌恶的打量了他一眼,“算了吧,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就是在添乱?”
“你之前也下厨做过饭。”唐姒僵硬的笑了笑,“能吃吗?”
整个厨房都乱糟糟的,糟蹋了多少粮食且不说,单说收拾那个烂摊子她花费了多长时间啊?
不等她再次拒绝,厉爵城就已经过来帮忙了,将她手上原本拿着的果蔬盘拿走,问道,“这个要洗?”
“嗯”唐姒轻轻应了声,看他真的去龙头旁冲洗蔬菜了,她微垂眸敛去眸中那抹复杂深色。
许久,她才慢慢靠过去,伸手将他的袖子卷起来。
“做事之前先收拾干净自己。”唐姒一边说着,手下一边将袖子口快速翻折上去。
她侧着身,微微倾下去身,指尖也不可避免会触碰到他胳膊。
一缕鬓发滑落,紧捱着秀气的脸颊,厉爵城眸色愈发沉郁。
片刻后,她直起了身,将头发挽到了耳后。
“洗干净后切一下吧”唐姒自顾自的指导说,“土豆切块,彩椒切丝。”
“听懂了吗?”唐姒见他很久没有回应,抬眸疑惑的看他。
厉爵城啧了一声,将水沥干后就直接拿着去切了。
唐姒也没管他,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余光瞥见他正在切土豆,架势很足就是切出来不怎么理想,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你是切土豆块还是土豆片?”
闻言,厉爵城停了动作。
唐姒过去,叹着气将菜刀接过来,“切块很简单的,你仔细看。”
她教土豆怎么切块,彩椒怎么切丝,包括其他的菜该怎么样切都教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做事。
“会了吧?会了就交给你了。”唐姒放下了菜刀,往侧旁退了两步给他让出了个位置。
厉爵城算得上是个学习能力非常强的人,他只是从没下厨做过饭,所以不太知道该怎么要去处理食材,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搭配。
有人教导一遍,他很快就学到了手,只是菜刀不是笔杆,没那么好控制,贪图快的时候就很容易伤到手。
唐姒瞥见他手上出了血的时候,立刻窜了过去,拉着他的手仔细检查,见他只是切到了手指没有太大伤害才暗暗松了口气。
拉着他到了洗手池旁将水龙头给打开冲掉涌出的血污,随后抽了纸巾给他按着伤口,开口叫道,“小琴拿医药箱来。”
小琴将医药箱拿来后,她才松开按着他伤口的手,从医药箱里拿了药膏跟棉签,将纸巾拿掉后,用棉签挑了点药膏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神情异常专注,没有一丝一毫异样。
厉爵城垂眸看她,眸中思绪愈发深沉复杂。
“你别沾水了,出去吧”唐姒上完了药后,随手将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
厉爵城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倒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
出去后,厉爵城问小琴,“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小琴微怔,“先生,唐小姐在家每天就是看看书,偶尔会下厨做饭。”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她会这么平静?
小琴点点头,“唐小姐每天都这样,要么就是看看书浇浇花,要么就是看看电视做做饭。”
唐姒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先生您还有事要问吗?”
“没了,你进去吧”
厉爵城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往里看,唐姒背对着他似乎是在处理刚刚的残局。
没多久,简单的三菜一汤就端上了桌。
厉爵城在,其他人不敢跟一起一样上桌吃饭。
整个餐厅也只有唐姒跟厉爵城两个人,安静到诡异。
唐姒默不作声的专注吃饭,两人都不说话,倒也有种莫名的温馨感。
只是很快这温馨感就被打破了,听见厉爵城在讲电话。
“嗯,我很快回来,乖,你先吃饭别饿着……”
她垂着眼睫,等他讲完了电话,才开口,“可以…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