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作为偏师的统帅,其率领的军队果然与众不同。
他们的军纪森然,当大纛停止前进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三十万大军,军威漫天,给人一种格外压抑的感觉。
在中军的位置,数千精锐的铁甲兵围绕在刘芳亮身边,在刘芳亮身后则是一杆巨大的军旗,上面笔走龙蛇的写着一个大气的刘字。
从刘传斌和姜尚耒的失利,让刘芳亮感觉到了保定府的与众不同。
他虽然拿下了保定府,但是心里却格外的不安,他急切的想要灭掉这支队伍,让自己在在东征军的地位稳固。
他进入真定府的地界之后,也终于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从探子嘴里得到的消息,这个方以智非常有威望,所有乡镇的百姓全都被集中起来,带着所有的牛羊和粮食赶去了真定府。
这让刘芳亮在行军的路上得不到任何的物资的补给。
这让刘芳亮格外的愤怒,却又清醒的认识到了徐梁的本事。他吸取了义子刘传斌和姜尚耒失败的经验,没有敢直接轻装上阵攻城,而是四处搜集火炮,和赶制攻城武器。
当他看到眼前的真定府的时候,心又往下沉了几分。自己的对手果然不简单,换做往日,这么一座小小的真定府,自己根本连看都会懒得看。
可是如今看来,却让人不禁大吃一惊,仅仅是这个瓮城,就不是一般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建好的。
可是当他回头去眺望自己的大军的时候,又信心十足。自己有三十万大军,就算是紧紧算精锐的部队,也有三万多人。
如今自己又有了大量的攻城武器作为依仗,只要自己不惜损失,一天就能拿下。
方以智那个老匹夫玩儿坚壁清野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拿下真定府,就能获取城中所有的百姓和粮食,以及其他各种物资,这些东西都会成为自己进攻京师的宝贝。
想到这里,刘芳亮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身边的亲卫也轻蔑的笑了。
此时,城下的闯军,每三千人一个军阵,十个三千人的小军阵又是一个大阵。
每个小军阵之中,都有军旗一杆,有旗牌官两人,扛着迎风招展的大旗。而军旗周围,则是黑压压的军事。
看着寒气横生的铠甲,徐梁心里明白,这些人穿的都是铁甲。
三万铁甲军,放在春秋战国,怕是可以横行天下了。
此外还有大队的轻骑兵在军队的左右两翼护卫,这些轻骑兵都穿着轻甲,头戴着插着白色盔羽的战盔。
城下十几个魁梧的汉子在一箭之地以外,大声喊道:“城上的伪明士兵听着,给你们一息时间让你们考虑是否投降。否则我们今日便要破城屠城!”
“好大的口气!”
城头之上,冯先奇和徐灿科惊讶的说道:“这人怎么跟那日的刘传斌说话一个口气?”
诸将也是议论纷纷,但是议论的内容却毫不相同,有自大的认为,这些流贼想要一日攻破城池,真的是痴人说梦。有些胆怯的认为,就算是死,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过在他们看来,结果差不多,那就是真定府无论如何也守不住。
毕懋康戴着眼镜,气呼呼的看着城下嚣张的闯贼,走到徐梁面前,说道:“这闯贼太猖獗了,让他们看看我们火炮的厉害!”
徐梁笑着摇摇头说道:“别急!他们也有火炮,我们一露头,反而容易让对面锁定了。先等等!”
那些喊城的士兵见到自己喊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只能回到军中复命。
刘芳亮却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挥手一群穿着各色官袍的官员被押着走到了城下。
方以智和毕懋康在朝中呆的时间长了,发现城下的官员很多自己都认识,从知县到知府,从千户到总兵,很多人要么就是同朝为官过,要么就一起共事过。
此时他们一脸菜色,狼狈不堪不说,就连家眷都衣衫不整,明显被人凌辱过的样子。
见到这种情景,很多人都非常不明白,刘芳亮到底想干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知府被推了过来,在城下大声喊道:“城上的同僚,开城门吧。大顺皇帝陛下吊民伐罪,深得民心,已经不可抵抗。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息,人臣择良主而侍,崇祯不仁,祸害苍生,你们没有必要抵抗了,就算是你们不怕死,也要为城中的百姓着想啊!”
那些家眷见到家中往日威严的老爷如此低声下去的说道,有些有气节的便挣扎不休,瞬间便被士兵斩杀,鲜血染了那些官老爷一脸。
那些官老爷更加害怕,不停的哆嗦着劝到:“诸位开城吧!求求你们了。”
方以智气的直皱眉,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一点气节都没有?城池被攻破了,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死了还能流芳百世,活着只能让人家凌辱,这么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刘芳亮骑着战马走到城下,笑吟吟的说道:“徐梁小儿!老夫这份回礼,你可满意?老夫现在开始数数,每数一个数字,便砍一个知县的脑袋!他们都是有家族有名望的人,我看你能得罪多少人!”
“一。”
刷的一声,长刀闪过,一个知县的脑袋便被砍了下来,十几个等的不耐烦的士兵直接扒光了他的家眷的衣服,用鞭子抽打。
城下的官员更是叫喊的卖力,各种难听的话语开始从城下蔓延。
毕懋康对徐梁说道:“听说你的火铳没有弹药了,试试这把弓!”
徐梁接过弓箭,用手试了试,好弓,想要拉开,起码得有二百斤的力气,双手一较力,嗖的一声,一支箭簇飞了出去。
那刘芳亮本来以为自己站在一箭之地外围安全的很,谁曾想到这一箭正中马喉,战马哀嚎一声,翻身倒地。
城下的闯军同时惊呼,刘芳亮手中大枪往地上一戳,身子一荡,便落在地上。
虽然没有表情很镇定,但是眼神的吃惊却出卖了他。
“这个徐梁好不一般!”
“义父,您快快回来,这个真定府已经不可救药了,我们一定要拿下他们,将城中的军民杀个鸡犬不留!”刘传斌看着城头之上的徐梁,恨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刘芳亮狠狠的点点头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