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金一灰的身影出现在城头的时候，城里城外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然后没过多久，便爆发了上崩海啸一般的喧闹。
不论是城内的百姓，沧州府来的游侠，都拔高脖子往城头上看去。
那些攻城的将士也暂时放下手里的武器，本来爬上成的顺军将士，顷刻间就被高燕飞他们领着火铳手用三段击杀的一干二净。
刘芳亮一摆手，将士们重新返回牌车内，安静的看着城头的战事。
城头的辅兵和士兵也很自觉的向后退，形成两堵看不到尽头的墙。
一个人改变不了战局，但是两个人却左右了战局。
才盏茶功夫，喧闹又重归了安静。毕竟骑着鹰从天上飞的人物少见，坐着投石机一炮上天的人物，也不多见。
别的不说，就刚才那个一锤从天降，声势荡九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再说，尚神仙成名十多年了，不管是辽东做了叛徒的洪承畴，还是战死疆场的卢象升和孙传庭，都未曾敢与他正面一战。
这个声明明显的金甲中年汉子，却敢跟他叫阵，大家心里早就将他默认为不出世的传奇人物。
如此巅峰一战，定然是载入史册，影响千古的大战，谁敢多放一个屁。
到时候史官皱着眉头写一句，真定府某某一屁让金甲战将出锤慢了一拍儿，配尚神仙一掌拍死，岂不是让别人嘲笑几千年。
这种事儿，可是让后人都丢脸的事情。
原本压力甚大的徐梁这里，瞬间围上来一群士卒，高燕飞领着火铳手形成一个枪阵。
高燕儿紧张的说道：“保护大人。”
徐梁擦了擦嘴角的血，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班长，转头对身边的亲兵问道：“这个兵哪来儿的？”
高燕飞心道：“莫非大人被我的表现震撼了，要提拔我？太好了，回头我可以多卖点儿药给义父了。”
高燕飞激动的说道：“大人，您不必现在就给我升官！等大战结束再说吧。”
大眼儿屁股一撞，将高燕飞撞开，撇着嘴说道：“你瞎吗？挡着大人的视线了！”
高燕飞一脸尴尬的退到一边，却听徐梁在一旁说道：“是眼力见儿少点，不过刚才的表现确实英勇，回头升排长吧。”
“嗯。”大眼儿嘴上应承着，心里痒痒的很。
眼前这大战千古少有，他却不敢上近前观看，眼下这盛景是尚神仙和这陌生的金甲战士早就，已经是漩涡的忠心，自己若是随大流往前走几步，突然出现个刺客，一枪扎死指挥使，黄韬回头一准儿跟自己玩命，配军营的兄弟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眼前这个金甲战士是谁？
敢跟尚神仙叫板，理应是名震江湖的豪杰，可是看他那陌生的面孔，竟然没有一个认识。
按理说，他这造型应该是江湖上声名显赫之辈，为何那些沧州府的游侠，也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旁边的粥铺看着那么多人，竟然支了摊儿，秦家胖嫂子挨个儿拽人，喊道：“来我家喝完粥，五个铜钱，我挣多钱都捐出去，你们喝饱了，回头要是输了，你们也上去拼命，死在路上也是饱死鬼！”
小书生肚子一会儿就饿了，拉着老书生过去，小大人一样的说道：“爷爷，我要是吃饱了，没准儿也有大用处！”
“有屁用处，吃饱了，跑都跑不动！”
老书生哪里有心情喝粥，他心里明白，今日之战，不论是什么结果，郭天磊都肯定不在了，想到翠微山当年听道的人物，又少了一位，心里自然多了几分戚戚然。
老书生没动，倒是一个骑着劣马，拿着杆锈枪的少年郎自顾的要了碗粥，在一旁喝了起来。身边还跟这个青衣女子，将马拴好，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的将铜钱递了过去。
秦家婶子也不嫌弃，将铜钱往怀里一揣，给青衣女子也倒了一碗。
小书生忍不住搭了一眼，顿时感觉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个拴马的姐姐，刚刚弯腰的时候，胸口那一酥白嫩真高啊。
都要破衣而出了，尤其是那青衣的女子还给自己送来一个让自己身体产生怪异反应的笑意说道。
“爷爷，好美的姐姐！”
话刚说完，便引来那青衣女子银铃一般的轻笑，倒是声音不敢太大，生怕影响到众人的观战。
老书生一巴掌拍在小书生的脑袋上。
嘴里絮叨叨的说道：“行走江湖，敢独行的漂亮女人，年纪轻轻的小孩子，都别招惹。”
“哦。”
小书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仿佛对不起爷爷的教导，很是难过一般。
不过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却见爷爷也是看着人家的酥胸恋恋不舍。
“爷爷你！”
小书生不满的说道。
“你懂什么？爷爷是那种怕事儿的人吗？爷爷见过的危险，比你吃过的地瓜都多。”
“能不提地瓜吗？”
“难到说你拉裤子了？”
正当少年慨叹不公平的时候，却见那手持铁枪的少年郎一巴掌打在那青衣女子的脸上，那女子捂着脸，脸一歪，却正巧让小书生和老书生看到一张惊世绝美的容颜。
“狐媚子！在挑逗人，小心小爷的大枪！”
“哎呦，奴家专吃大枪呢！”女子挑逗着说道。
却不料那少年又是一巴掌，嘴里骂道：“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看到众人投来的不善的眼神，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祸国殃民！”
看到眼前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小书生几次想出头，但是看到那杆生锈的铁枪，终于退了回来，嘴里咒骂道：“粗鄙俗人，不知道怜香惜玉。”
“小公子，年纪轻轻，也是个妙人儿呢。奴家陈圆圆在此谢过了。”那青衣女子皱着眉，怕惹恼了那少年郎，偷偷的看了一眼他不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城头的战事，悄声说道。
见到眼前的女子对自己又是皱眉，又是轻笑，一会儿的功夫，魂儿都没有了。
看到眼前的绝色女子，老书生就好奇是谁，等到听到名字，心里便不感觉奇怪了。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根银针，朝着那女子便刺了过去。却被那少年郎的铁枪一把拦住。
少年郎说话总是冷冷的，“你不能杀她！陛下等着她让吴三桂卖命呢！”
老书生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你自己都说是祸水，还敢让她上京？你们六扇门的大傻子，也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