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楚湛俊秀的脸,心脏剧烈地跳动。
他说,做他的女人,他就给我一切。
“你在犹豫什么?你在害怕左愈那个男人的怒火?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或是没有决心?”
楚湛笑着问我,目光却无比坚定。
“不,这不是还债。这样,我只会欠你更多。”
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慌。楚湛这样的人物,会为了我和左愈彻底决裂,引起左家和楚家的斗争?
我真的值得他这样做?
就连黛西这样的美女,在他眼里也只是消遣而已。
楚湛说他会帮助我摆脱左愈的掌控,那之后,我又该怎么逃脱楚湛的掌控?
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心,可是,我的心无法骗人,我做不到假装爱上他,向他臣服,只为了利用他的力量逃离左愈。
他要的,我给不起。
“温潇,你可要想好了,左愈那个男人,他只是在折磨你。他还是放不下他的霏霏,为了他的霏霏,他连自己都可以骗。”
楚湛在我耳边低语,就像魔鬼在引诱末路之人献出灵魂:
“别告诉我,你不恨温霏。你一定很恨她,那个女人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现在左愈还逼你献出你的肾。我知道你是真的爱过左愈,但他伤你太深。
难道你就甘愿为情敌割肾,让她用你的肾和左愈爱得你侬我侬?”
我的眼眶红了,我强忍着眼泪,对他说:
“请别再说了。”
楚湛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接着道:
“跟我走,做我的女人,我就是你复仇的帮手。又或者你不想复仇,只想过自己要的生活,那我也可以为你实现你的愿望。”
他捧起我的脸,逼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温潇,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这一刻,我想起了躺在病床上,正在挂盐水的墨墨。我想起我拿到的那张体检单,医生说我只剩两年的时间。我想起温霏狰狞的面容,歇斯底里的一遍遍威胁。
如果我真的是孑然一人,面对这样英俊多金,说要保护我的楚湛,就算明知前方是火坑,我也要往里跳。如果没有墨墨,我会不顾代价的赌一把,跟他走。
可我还有墨墨要守护。
我要让墨墨的前途无忧,将来有朝一日真的能坐上左家家主的宝座。如果我现在离开,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让墨墨无恙。
一滴泪水无声滑落,我对楚湛平静地说:
“楚少,要让你对我失望了。我不能答应你。我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不想冒险。”
楚湛松开我的下巴,他眯起眼睛,眼里闪出几分怒意。
“原来你还是对左愈那家伙旧情难忘,即使他那么残忍地对待你。”
他冷笑一声,搂过黛西的细腰,看着我说:
“你爱他爱得这么愚蠢,确实让我失望了。而且,你的表现让我觉得自己也像个傻瓜一样。”
黛西见他发火,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又看向我,眼里充满疑惑,她小声劝我:
“有些事本来不该我插嘴,我不是想管闲事。可是温潇,楚少的条件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
她对我使着眼色,真诚地说:
“温潇,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和左愈之间到底有过什么纠葛。可是你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把自己给糟蹋了。”
这个冷艳的女人,她总是一脸藏不住的高傲,此刻却忧愁地看着我,比我的亲生母亲还在意我的处境。
她说:
“就算没有人爱你,你也要爱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你不该被人挟持,被当成罪人,被迫赎罪,他们凭什么?”
我看着黛西,忽然很想抱住她。
“温潇小姐,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原本待在墨墨病房里的左家女佣探出头,一脸不快地对我喊:
“小少爷醒了,你不是要照顾他吗?怎么又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了?”
女佣不善的口吻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我深深地看了黛西一眼,又对楚湛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快步往墨墨的病房里走。
“站住。”
楚湛饱含怒火的声音让我脚步一顿。
我仓皇地回过头,看到他逼近的俊脸。
“我不管你是想欲擒故纵,还是想真的拒绝我,我都不会轻言放弃。”他怒火中烧的样子让我感到畏惧,可他眼里坚定的光芒又是那么耀眼,“你如果以为我会就此沉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那你就错了。”
我看到他几乎嚣张地笑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过后,如果你还是不改变主意,那好,我会用实际行动昭告全沪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楚湛在追求你温潇。我会登门去拜访左愈,告诉他,你不是他的囊中之物,我是你最狂热的追求者。”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狂发的激情,和他内敛的优雅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忽然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左愈是个很好的对手,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在感情上。这是男人的战争,但你不是战利品,你是我为之而战的信仰。”
楚湛抬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然后,他带着黛西离开了这层走廊。我慌乱地回到墨墨的病房,在女佣嫌恶的注视下坐到床前。
在这里,墨墨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我镇定下来。
“墨墨现在感觉好点了吧?”
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欣喜地发现他发热得不那么厉害了。
“好多了。醒来能看到阿姨,我好得就更快了。”
墨墨并不排斥我碰触他,他甚至很亲近我。见我要缩回手,还主动把脸贴在我的手心上。
他像撒娇的狗狗一样用脸蹭了蹭我的手心。
女佣见到这一幕,露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神情,对墨墨说:
“小少爷,您不能对一个生人这么亲近,您要有戒备心——”
别的话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别人当着我的面教育我的孩子,让他对我有戒备心。
我打断女佣的话:
“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生人,但你也只是左家的女佣。该怎么教育左家的小少爷,这是左家家主的事,你也能插嘴吗?”
这番话显然说到了女佣的痛点上,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但还是闭嘴了。
墨墨看了看女佣,又看了看我,一把搂住我的手,认真又生气地对女佣说:
“阿姨不是生人,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就是要亲近她,新认的爹地也没有说不许我亲近阿姨。”
女佣勉强地对墨墨笑道:
“小少爷,您一定是看她长得像您的妈咪,才这么说。但她只是长得像您的妈咪,她可不像您的妈咪一样善良,一样爱您。”
墨墨闻言板起脸,他好像生气了。
我忽然发现,这孩子生气时的样子,真的和他的父亲很像。那张本来可爱帅气,十分稚嫩青涩的小脸一皱起眉,竟然流露出几分让人感到威压的气场。
“不许你说阿姨不好。”他认真地看着女佣,为我说话,“阿姨是好人,她没有不善良。我能分得清阿姨和妈咪的区别,我不是因为阿姨长得像妈咪,才喜欢阿姨的。”
女佣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什么,但终究是顾及到我刚才说的话,没再说什么。
“我觉得阿姨比妈咪更像我的妈咪。你们都说妈咪是好人,可妈咪对我不像阿姨这样好,她私底下总是凶我,很嫌弃我。”
墨墨忽然回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执着地望着我,对我说:
“阿姨,你可以当我的妈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