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手上用了很大的力,将我的下巴掰得生疼。然后,他在我疼得眯起眼时,猝不及防地将我拉向他。
一个让我窒息的深吻,暴虐如狂风,疯狂如骤雨,让我无处可躲,无路可退,只能皱着眉,接受他血腥的进攻。
一吻结束,左愈起身,只丢下冷冷的一句话: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这一次的对话,终究不欢而散。
但好在左愈对我霸道,却将墨墨的事安排得十分妥帖周到。他果真如我所言,带墨墨去做了亲子鉴定。
那份鉴定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温墨和左愈的亲权鉴定结果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有血缘为证,我对墨墨的担心却没完全消除。
左愈虽然仍然坚信温霏的本性善良,她做出的出格之举都是因为爱情落空后的绝望疯狂,是我和左愈对不起她,怪不了她,但左愈拒绝温家的任何人再见墨墨,包括温霏。
原本,在得知墨墨已经在左氏认祖归宗之后,温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借着“温家抚养了这孩子三年”的苦情说法,想道德绑架左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上演一出哭闹不止的煽情大戏,让左愈不得不承认温霏的养母地位——
再借着墨墨,让左愈重新和温霏定下婚约。
但左愈哪是吃素的?
以前他对温氏几乎百依百顺,是他百般让着温氏,纵容自己未婚妻的娘家。
现在,他已经和温霏解除婚约,又下定决心要让墨墨成为左氏的继承人,怎么能容许温氏的干扰,眼睁睁地看着墨墨成为温家辖制左氏的工具?
恐怕直到此时,温崇良和温夫人才见识到左愈的真实手段,和他冰冷无情不为所动的一面。
温氏的哭闹都不好使,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左愈只用了一封函文就彻底让温家死了煽情的心。
他的做法干脆利落,那就是告诉温崇良,如果再敢和左氏争夺墨墨的抚养权,那他就公开这些年俩,温氏在和左氏合作时的所有烂账,然后终止左氏对温氏集团的任何投资。
明眼人都知道,一旦借着左氏的支持在沪城大行扩张的温氏真被撤资,不到三个月时间,就会资金链断裂,沦为废品。到时候,墙倒万人推,温氏的下场会有多惨,自然不必多说。
温崇良是温氏的大家长,我印象中的他也从来不是只重感情不重名利的人。
温夫人可以不顾家族企业的利害吵嚷着要为她的宝贝霏霏报仇,和左氏硬磕,温霏可以一心一意只想着除掉我,仇视我生的“小孽种”,但他温崇良必须首要考虑温氏的利益。
在温家,温崇良说一不二。
于是,温崇良表率,告诉左氏温家放弃了这个孩子的抚养权。而左愈也放过温氏一马,不再追究那些坏掉的烂账的责任,左氏继续投资温氏,甚至加大了融资的力度。
而原本说好要大办的左氏新继承人的生日会,也从面向全沪城名流和媒体的盛宴变成了只邀请亲朋好友和合作伙伴的小聚。
这出全沪城瞩目的争夺抚养权的豪门大戏,还没正式上演就先行落下了帷幕。
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失望了。
但我仍然不得安宁。
我知道,就凭温霏的偏执,这件事还没有完,远远没有。
距离墨墨的生日会还差一天,这天早上,我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难得有些悠闲,忽然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仅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我的眼眶就酸涩起来。
居然是黛西。
自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黛西,也没和她说过话。
我对黛西的印象,定格在了她迎着风,流着眼泪看我的那一刻。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可是对面迟迟没有说话,一时间,通话陷入了难耐的沉默。就在我觉得无话可说,想要挂断电话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终于迟缓地响起:
“温潇,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