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不能更清醒地意识到,温潇是真的不想跟他结婚,不想跟他过日子。
砰的一声,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宋助理忍不住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开玩笑,比起总裁的怒火,这一个手机算什么?
“给我找,把全部的人都派出去找!不找到她,我死不罢休!”
左愈抬起头,眼里燃起足以吞噬一切的怒火,坚定无比。
整个沪城的上流新娘都因左氏新娘的失踪,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一时间,温潇这两个字和左氏绑在一起,成了最有热度的话题。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以冷漠强大著称的左愈这回是真栽了,还是栽在一个胆敢不要他的女人手里。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同情左愈,有人纯粹看热闹,但更多的人,主要是女人,都在对能让左愈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温潇羡慕嫉妒恨。
随处都能听见这样的问话,那个温潇,到底何许人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在不到一个月前,提起温潇这名字,大家想起的还是恶毒罪人这样的字眼,如今,不过转眼,温潇却摇身一变,被澄清了罪名,成了所有女人嫉妒得眼都红了的人生赢家。
而曾经被许多人奉为女神的温霏小姐,却身败名裂,成了恶女的代名词。
做人不能太温霏——
这句话一时成了沪城上流圈子里的流行语。
这一天,阳光明媚,楚湛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有空坐在市中心顶层公寓的空中花园,泡上一壶花茶,悠闲地品一品茶香,望一望城市的景色,可还没等他把椅子坐热,暴躁的门铃声就狂怒地响起。
“谁啊?!”
把平板电脑往桌子上一摔,楚湛站起身,朝门口玄关走去。就他往门口走去的这段时间,那门铃仍急促地响个不停,由此可见摁门铃的人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就是极其的没素质。
这间公寓可是沪城最高级的物业之一,这里鲜少有这么没素质的访客。
更何况,楚湛已经跟他的助理打过招呼,今天他休息,工作的事不许烦他。
那这个狂摁门铃的家伙,究竟是谁?
还没看智能猫眼照出的实时录像,楚湛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一看录像,楚湛嗤笑一声:
“果然是他。”
摆摆手挥退了聚到玄关的保镖,楚湛大大咧咧地打开门,任由那像疯兽一般满身怒火的男人冲进了公寓。
砰的一声,不过眨眼间,楚湛就被揪住了一脸,整个人被对方顶到了墙壁上。
“左愈,你闲得没空,来找我练习自由搏击?”
无视劲敌那愤怒到夸张的脸色,楚湛扬着脖子,毫不畏惧,面带嘲讽的笑意。
回答他的是左愈低沉的吼声:
“说!温潇到底去了哪里?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闻言,楚湛又是一声不紧不慢的轻笑,就在左愈忍无可忍,要一拳打在他眼睛上的时候,才缓缓道:
“左愈,你自己的老婆跑了,关我什么事?你办婚礼的那天,可是非常小气地没有邀请我,我也根本没到现场,如今温潇不见了,你反倒来问我,真是不可理喻。”
左愈盯着楚湛的眼,扯动嘴角,露出扭曲的笑:
“你没到现场?跟你没关系?”
楚湛笑得更冷,抓住左愈揪着他领子的手,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毫不真诚的谎话:
“哦?那你说,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大婚之前,你把温潇看得死死的,谁都不许她见,我连上门对她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被你怪罪上了?”
左愈挑起眉,却不见平日的沉稳和游刃有余,此刻,他完全化身困兽,一举一动都尽显疯狂。这简单的一挑眉,就让守在楚湛身旁的保镖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眼前的男人就冲着自己boss的心脏,狠狠打上一拳。
然而,左愈没有动,他反倒放开了楚湛的衣领。
“想通了?理智回炉了?决定打道回府了?好走,不送。”
楚湛冷笑,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但左愈却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气恼,也没有尴尬,一双深邃的眼近乎偏执地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因为极度缺乏休息而失去血色的唇,这一切让他看上去都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吸/血鬼。
“我知道,温潇能离开,绝对是你帮了她。”
就在楚湛被看得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时,左愈终于开了口:
“你用什么方式联系的上她,我不清楚,这是你的本事,能在我的眼皮下做事,却不被我调查得到。但你乔装打扮混入现场,帮助温潇逃婚的所作所为,我却有证据。”
楚湛皮笑肉不笑,心想,肯定是左愈排查婚礼的客人,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而他当初假借身份的那个港商,绝对是一被左愈吓唬,就露出了马脚。
本来,他也不指望这件事能瞒左愈多久,只要左愈在婚礼现场没有察觉蹊跷,让温潇成功离开,就算是大获全胜。
“是吗?什么证据?”
但在表面上,楚湛还是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果不其然,下一刻,从左愈嘴里,楚湛听到了那个港商和其夫人的名字。
“楚湛,你好手段,为了一个温潇,居然连这么绝的招都想了出来。”
气到险些失心疯的男人,嫉妒楚湛嫉妒得双眼通红。
左愈已经认定,楚湛会帮温潇,是和温潇重修旧好了。他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惜逃婚,只为了与曾一心一意要她命的男人旧情复燃,他怎么能让她们得逞?
男人咬牙切齿,在心里道,温潇,这辈子,你死了和别人好的心,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不仅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左愈和温潇都永远要在一起!
“左愈,你可别污蔑我,什么姓孙的,我根本不认识。
还有,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说什么为了一个温潇,就好像温潇多不值钱,多无足轻重似的,也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狼狈男人,丧家犬一样,疯疯癫癫是为了谁。”
楚湛的话,就像无情的刀剑,刺痛着左愈。但左愈却咬紧牙关,没有失态,只是冷冷道:
“开个价码吧,楚湛。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这话让楚湛一愣,他皱眉道:
“什么?”
眼里闪烁着狐疑的光,楚湛心想,左愈不会被刺激傻了吧?和左愈敌对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一直势如水火,无数次争锋相对,可傲慢如左愈,从未如此心平气和,放下斗争,试图和他谈条件。
这样的左愈,对楚湛来说十分陌生。
“我说,你开出条件,我买温潇的消息。对你来说,温潇只是一个玩物,你帮她无非是让我难过,可对我来说,温潇胜过一切,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伴侣。”
左愈淡淡地笑着,看上去平静,可那种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却最让人畏惧。
楚湛彻底愣怔,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一脸深情,说出她胜过一切的男人,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左愈。
“告诉我,她在哪里。左氏和楚氏最近在争的那块地盘,让给你。盈利十个亿打底的项目,够不够买她的去向?”
面色不变,左愈的口吻寻常,就好像他说得不是什么能盈利十个亿的项目,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