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是做交易?”
小邵面色不善地说。
陈璇见他真的有几分动怒,顿了顿就笑着退一步道,“哪能啊,我就是想问一下嘛。”
“管住你的好奇心。”
小邵紧皱着眉头,严肃认真地对她说,“总是问和你没关系的事,去探究别人的秘密,这是很危险的举动。你平时乱来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敢坏了我老板的事,那我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陈璇怔怔地听他说完,忽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小邵冷声道。
陈璇没敢说她刚才觉得他一本正经教育自己的样子有点可爱,岔开话题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这个男人,我都知道什么吗?我告诉你。”
小邵沉下眼眸,听她说。
“其实啊,我确实是见过这个男人,他是姓周对吧?”陈璇指着小邵手中资料上小周的照片,若有所思地说。
“你在哪里见过他?”
小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他去集团大楼时,宋特助交给他这个沪城大学辅导员的资料,让他帮忙调查。他这才刚揣着出来,正愁没地方下手,却没想到陈璇碰巧就见过这个人。
“在我家别墅里。”
陈璇停顿片刻,似是犹豫一番,但最后还是如实道。
“你家别墅?”小邵意外道。
“嗯,在天航集团还没破产重组的时候。”陈璇回想起往事,眸光闪烁着道,“当时我爸在家举办宴会邀请了很多人来,在场的多数都是富商名人,这小子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看他的资料上写着,他的父母都只是公务员,应该没资格来参加你们家的宴会吧?”
小邵疑惑道。
陈璇也是流露出几分疑惑,缓缓道,“是吗?那就真的怪了,我爸当初怎么会邀请这么一个人到家里来呢?”
她比谁都了解她爸,说他势利眼那都是轻的,他那是相当势利眼。如果一个人对他没用,他绝对不会和对方相交。他也一向瞧不起那些出身普通人家的普通人。
“你当时和他交谈过吗?”
小邵见陈璇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问道。
“说过一两句。”
陈璇还记得自己当时颇为无聊,看到这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之后就上前攀谈,反正也闲的没事做。
“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问他是一个人来的吗?他说是。然后我又问他,这里有没有他的朋友,他说他只认识我父亲。我就旁敲侧击地试探他,想知道他会不会是什么其貌不扬的商业奇才,或者是哪个海外富商的私生子什么的,但他古古怪怪的,只是一直回避我。我看他半天闷不出个屁来,就索然无味地走了。”
陈璇耸了耸肩说。
小邵看了她半晌,有些嫌弃般说,“他不说你就没办法了?平时你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怎么关键时刻连一个小辅导员的嘴都撬不开呢?笨死了。”
闻言,陈璇眼里又冒出火,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说:
“你敢说我笨?而且谁知道他那种不起眼的人还会藏着秘密,要是你当时在我家你知道啊?”
小邵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不和她继续顶嘴,挥了挥手,随意般道,“谢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小周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但她提供了小周和她父亲认识这个线索,已经算是帮忙。
听到他这一声轻描淡写的道谢,陈璇却像是怔住了一般。
她认识这家伙这么久,还从没听他对自己说过谢谢。
小邵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皱着眉偏过头就看到她眼里闪着光,顿了一下说,“别这么看着我。”
“我就这么看着你能怎么样?”
陈璇这人就是这样,要是有谁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当下就轻佻地挑起眼眉道,“你一个大男人,我多看你一眼你还能少块肉啊。”
小邵想回击她,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肚子里。
是他的错觉,还是这女人确实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对陈璇淡淡道:
“等我一会儿。”
办公室里,左愈抬起眼眸,看着小邵和宋特助道,“所以这个辅导员碰巧认识天航集团曾经的董事长?”
这个碰巧可真是太碰巧了。
小邵点头说:
“陈璇说在家里的晚宴上曾经见过这个人,他说是受到她父亲的邀请,但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她父亲邀请,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以及和陈家的瓜葛。”
左愈沉思了一会儿,他知道陈璇没有可能说谎。
“既然这样,要弄清楚这些似乎只能去问还在蹲监狱的陈董事长了。”
闻言,宋特助顿了一下面露难色道:
“我听说陈董事长在监狱里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好像是因为天航集团的覆灭受到打击太深,从入狱的那一天起就已经疯疯癫癫了。”
问一个疯子这些,能问出什么?
左愈扶额,没想到本来简单的一个案子,居然牵扯出这么多人。他们看似是得到了线索,可实际却是越来越复杂。这背后如果真的有阴谋,那布局者绝对不容小觑。
“你先帮我查,就查周正和陈家的关联。如果表面上什么都查不到,那就只能用别的手段。至于那位陈董事长,你还是要帮我去见一见。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他真的能说出什么,我们就赚了。”
半晌后,左愈出声道。
宋特助欲言又止。
他想说的是如果陈董事长真疯了那倒还有点希望套出话来,如果是装疯的话,那对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左氏的人透露内幕,毕竟当初揭露天航集团骗局真相的就有左氏。
但随即他想到什么,左愈也像看透了他的心理活动一样,笑了笑道:
“他在监狱里闭目塞听,怎么知道来见他的人到底是谁?他不喜欢看到左氏的人,那就换别人去。”
宋特助对他的暗示了然,“我会派一个他没见过的人去。”
左宅。
温潇从女佣手里接过茶壶,亲自给柯夫人倒茶,“如梦恢复得怎么样了?”
柯夫人接过她递来的茶后说了声谢谢,然后才道:
“医生说她现在可以适当地下床活动,但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否则伤口有再裂开的风险。她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能出院。”
温潇沉着眼眸,完全能理解柯夫人眼中的黯然和愤怒。
如果是她的女儿被人伤成这样,她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等如梦的伤好了,如果你们还打算让她留在沪城念大学,我可以派保镖保护她。”
顿了顿,温潇看着柯夫人道。
柯夫人怔了一下,然后笑着挪开视线说,“不,那样就太麻烦您和左先生了,而且——”
而且她家如梦虽然喜欢左惟爱,可两家总归不可能结为亲家。她怕如梦日后受伤,倒宁愿如梦和左惟爱能彻底不联系,而让如梦再接受左家的帮助显然是和她的想法相互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