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比以往要冷许多,即便是到了春末依旧还有些冷,得穿上两件衣服才成。
不管这个春天如何,一颗颗树,一根根草,都绽放着属于自己的春意。一撮又一撮在树梢昂扬挺首,迎风而发;一抹又一抹的绿意充斥在积雪消融的黄土地上,变得绿意盎然。
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当真是充满力量与希望,真正是踏青好时节!
所谓出游,其实也就是踏青,至少这个时节是这个样子,要是秋天的时候,那大概就是打猎了。
出了城,张羽所在的马车,几个儿子女儿的就迫不及待的掀开了马车上的窗帘,看起窗外的景色来。其实小孩子哪懂得欣赏什么景色,无非是说些什么那个好看,这个好看之类的话,充满着童真。
“爹爹,你看那个是什么花?真好看!”
正暗自感慨孩子们的天真无邪,忽听得这话,侧头看了过去,正对上大儿子张德眨着小眼睛看着自己。
“哪呢?我看看!”
张德几个小家伙纷纷伸手指了过去,张羽看着这架势,又赶紧凑到窗前瞧了过去。一瞧,可不是么,一簇正微微开放的红色花朵在路边显眼得紧,周围都是淡淡的绿色,唯独它是火红,有种举世独立的感觉,当真是好风采,令人心折。
不由的,张羽低声道:“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期间更有王。四色变而有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
“爹爹,你在说什么?诗么?”
张馨的咋咋呼呼一下子就把几个孩子的注意力从对花儿的惊奇,转移到了张羽念叨出来的诗上边。
张羽心道,这可不是我所作,而是邵雍所作,没成想竟在此时被自己无意中念叨了出来,还被女儿给听见了。
不过邵雍那是后辈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人,不用担心,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加上孩子们一脸渴求的看着张羽,实在顶不住那希冀与崇拜的眼神,就承认了下来。
“哇,爹爹真棒!”几个孩子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要不是马车里的面积太小,估计得来个舞蹈啊啥的。
见此情景,本来想叫大家注意安全,别掉下去了,结果话还未出口,马车就停了。
“主公,到地方了。”
张羽有些诧异,这么快?这就到了?感觉也没过多久啊!心里胡乱想着,不过嘴上还是应道:“嗯,知道了,马上就好。”
说完,又对孩子们说道:“到地方了,爹爹先下去,然后你们一个一个下来,不要着急,知道么?”
“恩恩,好的,爹爹你赶紧下去吧!”刚刚还是对父亲一脸的崇拜,听到到了目的地,一下子就抛到脑后,什么都没有玩耍更重要了。
这让张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赶紧下了马车,然后将四个孩子一一从马车上抱下来。
前边,蔡琰四女也正在下马车,孩子们顿时一个欢呼跑了过去,这让张羽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爹娘带着自己踏青的光景,仿佛还在昨昔,如今却是自己的孩子都和自己那个时候一样,满地跑。爹娘却已不在,心中有些忧伤,但又想到好不容易陪着妻儿出来一趟,赶紧又收敛了起来,到前边去将第一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搬完马车上的东西,三辆马车就离开了,不打扰这一大家子的游玩了。
知趣的很呐!不过也没有离得有多远,也就转过山头就找地停了下来,两个车夫裹一块也来个野外烧烤,然后就等着什么时候张羽召唤,就赶紧现身的样子。
张羽卸完东西,还想着几个女人过来帮把手,结果抬头一瞧,呵,四对母子玩得正开心,哪还有时间管你。摇摇头,将一对东里边个头最大的挑了出来,将其平铺在地上,面积着实不小,足够一家子九口人坐在上边来个野餐,还有富余的位置。
这块毯子是用狼皮等一些野生动物的皮毛制成,经过大师的手艺将多块皮毛缝在一起,那细密的针脚,看上去就给人一种美感。而且皮毛鞣制得很好,很柔软,没有一点的异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弄的,应该用的也是药材一类的吧,因为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味,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让人丝毫升不起排斥的想法,这也是顶级的手艺,出自大师之手。
铺到地上以后,坐在上边或是用手摸着皮毛,有种温暖到心里的感觉,总体上的评价又要上升三分。
大概四个女人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叮嘱了四个孩子不要乱跑就赶紧过来帮忙。先把可折叠的小桌子放到毯子上,试了下是否平稳,就将糕点之类的一些小吃拿出来放到上边,顿时就吸引了孩子们,馋虫犯了,需要用美味的食物治疗一下。
张羽在蔡琰四女过来帮忙的时候就不管这些了,而是到一边找了几块石头,堆成一个小灶,将早就准备好的烧水的水壶放到了上边。然后准备叫上几个孩子一起去找材火,但见到四个孩子正在进行的治虫行动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独自一人去了,离开之前,先和几个女人打了声招呼,免得担心。
冬季过去,枯死的树枝要比其他季节多多了,所以找材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因此不多时就找到了不少的材火,看了下应该足够了就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意思。
“咻”
忽然一支弩矢直奔弯下腰准备抱材火的张羽,这个时机掌握得很好,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没有人躲得过去,因为无论是站起来还是就地倒下都会来不及躲避,可以说这是必杀的一箭,意在要张羽的命。
但是张羽是一般人么?显然不是,他可是内功有成之人,是个大大的高手。弩矢射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感觉到了威胁,两脚的脚尖同时向后发力,双手也没有闲着,抄起本就要抱住的材火,整个身体接着脚尖的发力,猛地向前移动了半尺有余的距离。
弩矢从张羽身后飞驰而过,那漆黑的箭头,让人明白这并非是一般的弩矢,而是淬了剧毒,能瞬间杀人与无形的剧毒。
被人刺杀的张羽,大怒,前移之后,手也没停,就地摸了一颗小石子,奔着弩矢射来的方位就甩了出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时间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小石子飞出去之后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听见一声闷哼,应该是击中了敌人,就是不知是否命中要害,要是让此人逃走了可就更丢人了。
还未等张羽有所动作,就见到几个黑衣卫就窜了过去,这让本来对其有些不满的张羽,心中的不满稍微减少了些,虽然早先之前的防护准备没有做好,但事情发生后的行动速度还是够快的。
有黑衣卫捉拿刺客,也有黑衣卫迅速来到张羽四周,将其护在中间,同时虎视着周围,观察着任何有可能的威胁,显然刚才的刺杀让他们也是惊惧不已,要是主公在自己的保护下被刺身亡,真是百死莫赎其罪,万死难辞其咎,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不过这荒郊野外的,有这么一个或者一拨刺客已经不得了,还能再来一个,那不是显得黑衣卫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么?
一个黑衣卫刚和其他人一样将张羽护在中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注意四周的,可能的威胁,而是焦急的问道:“主公是否无恙?”
被人围在中间,这让张羽很不满,要是真还有刺客,来上一拨弩矢,就凭这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躲都没法躲。很是不爽的将面前的黑衣卫拨拉到一边,略带不满的说道:“没事,行了,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挡着,赶紧给我去抓刺客去,就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如此紧张了?还有点最精锐、最强大的部队的气质没有?”
被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好意思了,就散到周围进行警戒。张羽见此心底又是一怒,“行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这碍眼了,这次要是抓到了刺客,无论死活,我都将不会追究你们的失职,要是丢了,那就等着让惩罚吧!”
先前说的黑衣卫本来还想不同意,就要反驳。被张羽虎着脸,用眼睛一瞪,顿时焉了。
就打了几个手势,分散在四周的黑衣卫再次分散开去,消失在了张羽的视线之中。
见此这才满意起来,就扛起材火往回走,心头想着:好不容易陪着家人出来一次,可不能就这么被破坏了。
还没走出几步,去追击刺客的黑衣卫又过来了,张羽无赖的停下了脚步,等他过来。
毫无疑问,刺客最终没有逃脱,只不过受了重伤,逃出没有多远就被黑衣卫给追上了,只是见到受伤的位置,令人实在好笑和担忧。所以见到张羽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
“看什么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审一审,能用的手段都可以用,但是记得先给他画个像,最好别把脸蛋给弄坏了,要是你们审不出个结果就靠他这张脸了。要是听明白了就赶紧滚蛋,别在眼前晃悠,没看我忙着呢吗!”
黑衣卫当即退去,张羽抬脚就走,同时往右边瞧了一眼,见到王越的身影,伸手阻止了他过来的举动,打手势让他晚上再说。
这老家伙当即闪身消失不见。
张羽对此没有半点意见,再说了,这本就是他的意思,能有什么意见。
扛着材火回到妻儿身边,开始烧水泡茶。水是自带的,用的是皮袋子装着的,好几袋子呢,为的就是饮用,只要还是懒得去找水源,也不乏有安全上的考虑。
水烧好以后,泡上茶,一群人说说笑笑,很是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与满足,临近中午,又将火给升起来,用铁钎穿上肉块,开始了烤肉。
当烤肉开始滋滋响的时候,用刀子在上边划上几刀,将盐和一些其他的调料洒上去,继续烤。又过了一阵,这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口中生津,肚皮造反的时候,终于好了,就将烤肉分给妻儿一起享用。
享用完美味的烤肉,蔡琰问起了早上张羽作诗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说漏了嘴让她知道了。只好将发生的事情完整的解释一遍,又将所作的诗吟诵了一遍。
几个女人可不是不同笔墨之人,不像孩子那般只知道崇拜,却不知道其中的意味。听完张羽的吟诵,就开始讨论起自己对这首诗的看法,张羽就成了打酱油的了,还好孩子们没有忘记他,拉着一起做游戏玩。
时间就这么随着轻松快乐的氛围逐渐流逝,太阳逐渐偏西,温度也有所下降,众人就决定回去,玩了一天也差不多了。
只是在回程又经过那一簇牡丹花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一部分,准备带回去种到院子里,也是给翠绿的院子增添一抹艳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