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杀戮,是乱世永恒的话题。
不管是因为野心,还是为了活着,亦或是其他,你不攻打人,也会有人攻打你。
韩馥,冀州牧,算是实力强大的诸侯。
当然了,与汉军还是有差距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现今,韩馥却率军攻打汉军,不知是何原因?
张羽和戏忠等人,经过种种推测,,最后只能是勉强将为袁绍报仇作为其主要原因。不过,张羽的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另有原因,还是那种,有些奇特的原因。
因此,自上次会议结束,戏忠就被张羽给派到了北新城,也是与冀州最接近的一座城池。
戏忠刚到北新城,冀州军不知是不是收到了消息,立刻就展开了进攻。
只是接到警报,跟着徐晃登上城楼的戏忠,发觉了不对劲。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神眼仔细观察了起来。
冀州汇聚到中山、河间的人马已经超过十万,第一次攻城,居然只派了不到三千人,说起来都没人信啊!
哪怕是试探,可是为何攻击阵型如此的散乱呢?
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韩馥虽然无能,手下却还是有些能人的,起码练兵是不成问题的,攻击力度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这是为了降低汉军的警惕性吧!
戏忠如是想着。
“院长!”
听到有人叫自己,戏忠头也不回,继续看着城外,嘴上回道:“公明,有什么事吗?”
徐晃皱着眉头,指着城外散乱的阵型说道:“院长,韩馥的军队也太散漫了一点吧,完全就是乌合之众,也就和山贼差不多。他们这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啊?”
“哦?”戏忠闻言,停止了观察,从上到下,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一边徐晃。啧啧有声的赞道:“不错啊,公明,洞察力很敏锐嘛!那你说说,他们可能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徐晃看着城外冲击而来的冀州军,却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看到的是,戏忠眼中的欣赏更加的浓烈了。
直觉灵敏,却又稳重,没有轻易下决定,很好。
如是想着,戏忠在此观看起了城外的冀州军。
这时他们已经冲到箭矢的打击范围之内,倘若这时一波箭雨过去,凭着散乱的阵型肯定是无法抵挡,说不定一击击溃。
徐晃琢磨一下,只让三百弓箭手放箭,其余弓箭手都歇着。
三百支稀稀疏疏的箭矢,从城墙上飞起,滑向城外的冀州军。
本就微弱的喊杀声,瞬间被痛呼声给压了下去。
虽然箭矢数量少,但也耐不住弓箭手厉害啊,差不多八成的箭矢就射中了目标。立马就有近两百人中箭倒地,痛呼起来——
“啊……”
“啊……”
更有数十人直接被射杀,眨眼之间就变成可一具具尸体。
战场形势立马发生了变化,
“来势汹汹”的冀州军,自然而然的前队变后队,在戏忠、徐晃已经目瞪口呆的汉军士兵眼皮子底下疯狂的“撤退”。
戏忠与徐晃,对视一眼,都发觉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良久,直到冀州军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对,还有城下留下的尸体和受了重伤没法逃跑的冀州军士卒。戏忠眯起了眼睛,问道:“怎么样?公明,现在应该有想法了吧?”
徐晃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也不客气,回道:“依我之见,韩馥当是为了迷惑我们。只是不知是为了让我们降低防御心态,然后趁机一举攻下此城,还是另有他想?要知道这里虽有三万士兵,但毕竟只是一个县城,城墙并不是很高。”
说到这,徐晃看向戏忠,想知道自己说得是否正确。
戏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城下的冀州军尸体、伤兵,幽幽道:“不管我们的这位韩州牧是作何打算,只要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就成。我想,他的真实意图应该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猛的一转身,盯着徐晃道:“另外,给容城的守卫人员发消息,让他们提高警惕,以防声东击西。”
徐晃一听,大觉有理,点头应了声。转身下了城楼,传讯去了。
戏忠却不像徐晃那么的平静,他总觉这次的战事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或许会碰上一个了不得对手也说不定。
他敢肯定,刚才的攻城之举,绝对不是韩馥和他的那一帮子谋臣所能想到的办法。
不得不说,冀州军的策略挺强,简单一个攻城之举,引起了守城的徐晃与戏忠的惊疑, 没法判断其真实意图。
原本对这次作战没有了想法的戏忠,现在激起了浓厚的兴趣,看着天还早,索性就暂时待在了城楼上。
好在汉军的前身,也就是征北军,对于大大小小的军长、师长等人,以及参谋长,凡是军事人员,都有着硬性规定——要和手下的是不同甘共苦。
当然在住所上肯定有差别,不管是为了保密,还是安全,这都是必要的。所谓的同甘共苦是指吃穿,而且要求训练也必须有,只是量少,时间短,每月只有几天。
但这足以让所有的汉军士兵高看一眼,愿意真心实意的和这些将军们接触。
城外的冀州军,没让待在城楼上的戏忠久等,不到一个时辰,再次发起了进攻。
喊杀声依旧和之前那般,不大不小的,城楼上能听见,但绝对不算响亮。
不管冀州军如何做,汉军依旧认真对待,等待敌人的靠近。
戏忠看着逐渐靠近了冀州军,数量和之前差不多,也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眼神微闪。
假使张羽在此,肯定会发现戏忠起了坏主意。
嘿嘿!
当冀州军进入弓箭打击范围,戏忠命令四百弓箭手射击,然后就抱起双臂,看起了好戏。
果然,当四百支箭落到冀州军头上,带起朵朵血花,又仓惶撤退了。
看着再次逃跑的冀州军,戏忠眼底没有半点嘲笑,而是一抹凝重,比之前有兴趣要严重得多。因为刚才他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那就是这些人好像并没有人指挥,刚受到攻击,立马就退了,退得相当的坚决、彻底。
这说明,先前已经得了吩咐,只要受到攻击,只管退就是了。
如此一来,这些人十有八.九只是一些普通人,顶多是接受一点粗浅的训练,根本就算不上士卒。
已经被张羽的爱民感染多年的戏忠,胸中升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立马就将韩馥撕成碎片,免得让老百姓炮灰死伤更多。
“呼、呼”
“戏院长,敌人又进攻了?”
忽然传来徐晃的声音。
戏忠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是的,不过已经退走了,和之前一样。”
“哦?”徐晃略微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再次进攻,又这么快就退了?”
“嗯。”
戏忠一脸的沉重,说道:“公明,我估计这些进攻的士卒应该只是普通百姓,所以让下边的弟兄们注意点,把准头放低点,别杀死太多人了。”
“嗯?”
徐晃看向戏忠,满脸的不可思议,“普通百姓?”
戏忠没有回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蓦地,徐晃眼中疑似冒出了火光,咬牙切齿道:“韩馥竟然干出了这种事?还是名传天下的名士呢,我呸!当真是虚伪得紧,竟然骗过了天下人的眼睛,这王八蛋不得好死……”
戏忠在一旁不说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下一波‘攻击’。
据他估计,既然韩馥做出了如此歹毒的选择,想必是要发挥到极致,不会那么简单就收手的。
过了一阵,徐晃不知是骂累了,还是没有词儿了,也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一同等待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之后冀州军又进行几次攻击,还是先前的那些人,还是刚受到少量箭雨的打击,就仓惶而退。
不止如此,一连几天时间,都是如此,弄得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哭笑不得,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心思,只是因为军纪的约束,尽职尽责的服从着命令,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郁闷的戏忠在这几天里通过张羽手下的情报机构,得到了一点消息,但似乎没有什么用。此时他正看着传回的消息上边写着两字,发愁。
“这到底是谁呢?以前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这人啊?”戏忠轻声自语道,“咦?不会是河内的那家人吧?不对呀,他们在主公治下,不为主公出力,反倒去了敌人那里,不会是想死吧?”
“可是,好像除了家族大点,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吧!嗯,不对,不会是因为主公的政策,让他们起了反抗的心思吧?”
戏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提笔写下一封信件。
立即让人送了出去。
这边在打探,在猜测,冀州军的大营里也不是多么的平静。
“主公,难道我们就真的就这么继续等着?”
韩馥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别驾关纯的话,面上升起不悦之色:“哼,关别驾,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关纯慌忙跪地,解释道:“还请主公恕罪,是纯冒犯了。”
一同随军的长史耿武见韩馥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要发怒,心下一叹,出列求情道:“主公,我想别驾也没有别的意思,还请主公看在其往日的苦劳上,网开一面,原谅他的不敬之罪。”
“哼!”韩馥看都不看关纯一眼,“起来吧,这次有耿长史为你求情,就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沉吟了一下,又道:“就暂时免去你别驾一职,暂任长史记事,协助耿长史吧!”
关纯张了张嘴,看耿武直冲他摇头,低头应了声“是”,退到耿武身后,不置一词。
韩馥见他退下,面色犹如阳春三月,瞬间解冻,挂上了一丝微笑,看向下边的一人,说道:“已经按照先生的建议骚扰幽州军好些天了,不知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