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董胖子的起家之地,换句话就是河东是董卓的福地。
因为这个原因,哪怕董卓去了凉州,依旧没有放弃河东,即便是因此经常了并州刺史丁原闹矛盾,也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
其后董卓一发不可收拾,实力越加壮大。更是在李儒的建议下,抓住刘宏身死,朝中混乱的机会,带兵入洛,一举成为了独霸朝纲的人物。
也就越发的看重河东,认为是河东给他带来好运,才有今时今日。
所以,董卓派了手下的心腹,也是他的女婿,牛辅,凉州军中的实权人物,率兵十万,驻守河东。
高顺自攻打河东起,就一直在与牛辅交手,自是了解他的。
当初张羽拿下河内郡,董卓就有了警惕,紧急传令让牛辅守好河东,防止东面的袭击。在张羽下令让高顺攻打河东前夕,不知是不是被李儒看出了打算,董卓在李儒的建议下又派了五万人马增援河东。
是以高顺才打得这么艰难,时间都过去两三个月了,才刚刚拿下半个河东,而且还有越加艰难的感觉。
也是,一军两万余人马面对十五万之众,相差悬殊,即便是要分守河东各县,牛辅手下也是有着六万余人护卫在其左右的,这些人可都是精锐,不是分驻到其他县的那些士兵可比的。
看完高邑的城防状况,高顺收起神眼,朝四周境界的士兵们喊了句:“走,回去了!”
回到大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营里正在准备晚餐,准备的可不止他们一个军的晚餐,还有徐晃的第四军的晚餐。昨天高顺收到消息,说是今晚天黑之前必到,不过看着这天,心头有些犯嘀咕: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还没到?
要说这人哪,就是经不住念叨。
这不,高顺心里刚琢磨了一遍,就看到有安排在四周警戒的探骑赶了过来,同时脚下有了微微的震感。高顺眯起眼睛,往东边望去,只见一大队骑兵迅速靠拢,既然探骑没有发警示信号,又还派人赶来,那就只有徐晃的第四军了。
既然已经知晓探骑的来意,便挥手示意赶过来的探骑可以不用过来了,他已经知道了。
探骑当即会意,转身离去,继续警戒去了。
这一幕,落到当头赶来之人的眼中,让他分外羡慕。
不多时,徐晃来到高顺面前,相互见了礼,一同往大营中走去。第四军的士兵则自有人会安排,用不着他们两个军长亲自去安排。
二人边走边聊,简单叙了一下久别之谊,就已来到高顺的大帐中。
徐晃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水,自己倒一杯喝了起来。喝完,徐晃笑道:“高军长,是不是该开饭了,赶了一天的路,可早就饿啦!”
高顺脸上勉强漏出一份笑意,说道:“早就等着你们了,现在就可以开饭!”
“哈哈哈,子言,你做事还是这么的滴水不漏!好,可真是饿死我了。”徐晃大笑道。
高顺不理他,让人将饭菜直接送到大帐。
用过了晚餐,徐晃又喝了口水,说起了正事:“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高顺淡淡的回道:“经过数月大战,牛辅手下的杂兵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精锐也消耗了一小部分,但不超过一万。”
徐晃点头道:“那牛辅现在还有多少人?高邑城中又有多少人?”
“牛辅现在应该一共还有八万左右吧!至于高邑城中……”
高顺顿了一下,才回道:“应该不下于六万吧!”
“六万?”
徐晃很是惊讶,这么多?
高顺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对于徐晃的惊讶不置可否。
徐晃心头急转:总共八万左右,高邑就有不下于六万,那么解县应该不会超过一万人,要不?
高顺明白徐晃在想什么,说道:“牛辅手下是只有八万人左右,可现在河东不止牛辅这一路人马,所以你就不要想着先抄起后路,直接攻打解县了。我看解县恐怕要比高邑还有难打。”
“啊?”徐晃惊疑道,“还有人?谁?比高邑还要难打,难不成人马更多?那董卓还守不守凉州了,这么拼!”
高顺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解县的人马只有两万左右,远低于高邑。只是自前次在周阳邑大败凉州军,李儒和牛辅就分开了。想来是二人闹了矛盾。”
“哦?李儒也来了?董卓这还真是下了狠心啊,居然把手下的头号谋士都给派了出来,看来决心不小。”徐晃说道。
“那是当然,河东作为董卓的发家之地,其意义对他来说就很不一般。”
高顺说了一下他的看法,然后又说起了关于牛辅、李儒的推测——
“周阳邑大战的时候,牛辅只带了四万余人马,多是收拢的从其他县溃败的士兵,只有不到两万人是他带来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李儒恰好在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周阳邑。又很不凑巧,他前脚刚到,我后脚就发动了攻击,让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部署就不得不随着败兵退走。
想来他应该是质问过牛辅为何不动用他在高邑的本部人马,以至于输得这么快,然后二人多半是没有谈拢,李儒就让牛辅先会高邑驻守,他则到解县调兵。”
随后高顺又说了个听来的消息:“听说他们二人还是亲戚。”
徐晃被引起了好奇心,问道:“亲戚?真的假的?”
“嗯!没错。”高顺点头道,“听说李儒有个妾室是董卓的女儿。”
“不会吧?”徐晃八卦道,“那么这样一来,就很有可能是他们……”
高顺摇头道:“不管是不是他们家庭矛盾的影响,现在我们首先要拿下高邑。”想了想,又说了句——“最好是能直接打残牛辅,让他退出河东。免得他和李儒又凑一块,那难度可要高上不少。”
徐晃点头表示同意,李儒虽然是董卓坐下第一谋士,智计高明,但毕竟是个文士,不擅长冲锋陷阵,即便是守城头,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忽然想起先前张羽派了贾诩过来,就问道:“贾参谋长他们呢,什么时候能到?”
高顺回道:“贾参谋长和张飞在攻打闻喜,暂时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到。典韦好像在皮氏,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拿下,已经有快两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看来攻打高邑是指望不上第二军了,只能是你我两军共同努力了。”徐晃颇是遗憾的说道。也不知是真遗憾,还是假遗憾……
高顺索性不管,说起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高邑城高三丈八尺,看样子像是最近加高过,我记得原来好像是没有这么高的。城墙上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隔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有一波士兵巡逻,如此一来,想要派人趁夜偷上城墙是不行了。”
徐晃点头,回道:“看来牛辅是吃了子言你的亏了,知道要加强防守力度了。”
高顺回道:“还不止,他们每隔一个半时辰就会换一次岗,避免了因为疲劳而有所疏漏的情况。”
“这么厉害?”
徐晃惊讶了一下,问道:“高邑虽处在这一小块平原之上,但总体趋势上还是东高西低的小平原,虽然趋势不是很烈,但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着一定优势的。子言,不知道攻城器械准备的怎么样了?”
高顺淡淡一笑,说道:“应该都差不多了,今天趁着观察敌情的时间,已经安排下去了,想来明天应该够用。”
徐晃知道高顺一向谨慎,既然说了够用,那就是够用,当下会心一笑,一同商量起明日的攻城事宜来。
次日一早,两军开出军营,往高邑杀去,同行的还有数百辆马车,均用黑布给盖着。看那地上的辙痕,恐怕马车上东西不少,分量不轻。而且马车周围的士兵也与其他士兵不太一样,虽然盔甲什么的都差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因为此次行动,步兵并未骑乘战马,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高邑城下,此时天已大亮。
虎卉军居于中央,正对城门,约两千步列阵;第四军则分列两边,压住阵脚。
列阵毕,徐晃看向高顺,高顺点点头,对身旁的传令兵命令道:“开始!”
居于阵后的数百辆马车立马掀开了他神秘的面纱,马车周围的士兵立马行动起来。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件件搬下来,然后开始组装。
没错,就是组装,汉军中攻城器械等大型器械的组装技术已经很是成熟,所以大家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一百五十个对楼,三百云梯,十台投石车,组装完毕。
对楼,即冲车,也叫临冲,算得上是古代的装甲车,只是防御能力一般,行动还缓慢。如果遭到强力打击,很容易坏掉。尤其是下边的轮子,只要坏掉一两个,就没办法动了。
汉军的对楼和普通对楼相比,明显有些不同,这乃是军械所的功劳,经过他们的努力,对楼正面的木材是用特殊手法炮制而成,防御力较之一般的木材要强上三倍,同时正面还覆盖了一层生牛皮,无疑又增加了对楼的防御力。对楼最下边,也对轮子做了保护,直接遮盖了起来,在外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有轮子存在的。
云梯与普通云梯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做了受力方面的改进,基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投石车,较之以往的投石车要小,不知道威力是不是也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