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赤儿率军出战,牛辅则在城楼上“总揽全局”,其实差不多就是观战。
当见到徐晃率军“逃走”,胡赤儿当即命人追杀,他感到十分满意。
当见到胡赤儿挥舞着狼牙棒率军杀向高顺军,他兴奋不已,感觉一雪前耻的时机已经到来。
当看到高顺军迅速结成盾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之时,他愣了。
当看到胡赤儿挥舞着他的狼牙棒砸向盾墙的时候,他又激动起来,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盾破人飞,盾墙散的局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吃惊不已!他是知道胡赤儿的实力的,乃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全力一击足有数千斤,堪称恐怖。可胡赤儿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盾墙没有半点变化,岂能不吃惊!
以胡赤儿的力量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普通士兵了,更是不堪,虎口被反震之力阵裂,鲜血直往下淌。
当然了,牛辅在城楼上是看不见流血的,但盾墙没有半点变化,他还是能看见的。只是看见之后,更添三分震惊!这也是他不了解虎卉军的缘故,毕竟才第二次与高顺对战,不了解倒也正常。
当处在震惊之中的牛辅回过神的时候,又吃惊了,只见那漫天的箭雨不断挥洒到胡赤儿等人头上,带走无数人的性命。
牛辅吃惊的同时慌了,慌忙看向两边,希冀追敌的骑兵能得胜归来,共同攻破高顺军的大阵。然而,高顺通过神眼都只能看个隐隐约约,他凭借一双肉眼岂能看清。别说看清了,就是人影都看不着,只有漫天的尘土。
这时,不知为何牛辅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他身上。
眼见骑兵不能增援胡赤儿,牛辅有心鸣金收兵,又担心会让刚交手没有多久的战局崩溃,甚至是就此城破。因此他又犹豫了……
他的犹豫没有多久,就见到徐晃率军往胡赤儿杀去,还见到一股骑兵向另一边的骑兵战团杀去。
到了此时要是还不明白这是一个圈套的话,他牛辅就是一个傻子。然而,他并不是,所以他明白了过来,只是有些晚了,额头冷汗直冒,哆嗦的嘴唇说道:“我、我的、五、五万大、大军没、没了。”
本想就此弃城逃走,又想起之前和李儒分开时李儒所说的话,不禁打起了寒颤。
良久,牛辅面色变得狰狞,满眼都是暴虐的杀意:“既然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来人!”
候命在不远处的士兵当即回道:“将军!”
牛辅满脸的狠色,咬牙切齿道:“立即派人去给我将城门用泥土、石头堵了。我要和敌军决一死战!”
回话的士兵愣了:堵上城门?还决一死战?什么情况?那城外的兄弟们怎么办……
见到手下愣神,没有回话,牛辅怒吼道:“王八蛋,没有听懂本将的话吗?还不快去!要是慢了半刻我要你死无全尸!”
士兵被这暴虐的杀意刺激醒了过来慌忙应道:“是,将军!”回完话,士兵当即转身离去,因为心神不定,没有把握好平衡直接摔了一跤,旋即又赶紧爬了起来,往城楼下跑去,生怕因此小命不保。
听到手下应了话,牛辅面色一松,逐渐平静下来,再次将目光投向胡赤儿所在,嘴里低声说着:“胡赤儿,希望你能尽量杀伤敌军,让我能躲过一劫,逃得一命,也不枉我信任你多年。”
还在奋力抵挡箭矢,不断击打盾墙的胡赤儿还不知道牛辅已经选择放弃他了,连城们都给下令堵了起来,让他没有了逃回去的机会。
高顺居于阵中高处,一边指挥作战,一边注意着徐晃的第四军的动向。所以当徐晃率军归来的时候,他要比牛辅先发现一会。
见到徐晃分兵袭往另一侧的敌骑,高顺深表赞同。
“传令下去,准备反击,务必保持克制,尽可能的将敌军往城门处赶。我要借此机会攻入高邑城,活捉牛辅。”
命令立马就传了下去。盾墙依旧,在阵外看不到半点里边的变化,却不知虎卉军在做攻击准备。
徐晃率领骑兵杀了回来,迅速靠近着战场。随着距离的接近,正在进攻的牛辅本部人马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向后看去,惊得许多人一不小心没能防住箭矢,被射杀当场。
“胡将军,敌骑杀回来了,我们快退!”
胡赤儿听到声音一惊,往后看去,见到徐晃率军杀来,明白追杀而去的人马多半是没了,心神俱震。大吼道:“不好,大家快退!退往城中!”
可惜,迟了点啊!
先前被动防御的高顺军露出了他的獠牙,展示他的兵锋。只见盾墙瞬间分开,化作刀盾兵,向前杀去。
刀盾兵快,但陌刀兵还要更快,盾墙分开的那一刹那,就缝隙之间闪身而出,往前杀去,不断重复劈斩的动作,斩杀一个个阻挡在面前的敌人。
骑兵是平原上的王者,尤其是相对于步兵更是优势明显。胡赤儿下达撤退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徐晃就已经率领骑兵杀了进来。
胡赤儿咬牙砸死了一个陌刀兵,却差点被旁边的陌刀兵一刀劈成两半,顿时惊出一身一冷汗,匆忙一闪身,往后退去,退进了人群之中。
由于有高顺的命令在,虎卉军攻击的速度并不快,堪堪咬在胡赤儿等人的身后,驱赶着他们往城门处行去。
徐晃在马上见着虎卉军的动作,立马明白了高顺的想法,也降低了攻击速度。
高顺看着高邑的城楼,心头冷笑:牛辅,不知道你现在作何想法,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对楼上前,投石车准备。”
顿了一下,又说道:“攻城队也准备好云梯,等候命令。”
“是,军长!”
……
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让牛辅措手不及的变化,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万左右自己的本部人马往城门方向逃遁。
“遭了!”
牛辅心头直跳,情不自禁的问道:“城门堵了吗?”
手下慌忙跑到城墙的另一边向城内看去,看完当即回道:“将军,差不多要完成了。”
牛辅顾不得其他,奔了过去,冲着下边还在堆土抬石的士兵吼道:“快,快将东西都搬开,搬开!快啊!快!”
正在堆土抬石的士兵听到牛辅的吼叫,虽觉奇怪,但也没有迟疑,当即就开始将堆在城门后的土石搬到一边。
因为只是搬到一边,方便打开城门,所以动作还是蛮快的。
胡赤儿到底是身体素质够好,哪怕受了点轻伤,依旧是跑到了最前面。
到得城门附近,胡赤儿大吼道:“将军,快开门呐!”
牛辅在城楼上听得呼喊,赶紧又跑回城墙的另一边,见手下的士兵已经跑到城门处,再次折返。
“快快快,打开城门,打开城门!放弟兄们进城!快!”
吼完,牛辅恨不得亲身上阵,搬开那些堵在城门后的土石,同时心底也在懊恼,为什么不先等一等晚点再把城门堵上呢?又埋怨起手下的士兵动作太快,浑然忘记了自己始作俑者,刚刚下达命令的时候有多么的急切,稍有差池就要传令之人的命,人家能不积极么。
到了城下的胡赤儿大喊大叫却没有得到回答,又见城门没有半点的动静,心头一片凄凉,觉得牛辅抛弃了他们,将他们当做了弃子,用以消耗高顺军的力量。
胡赤儿也是个心性薄凉之人,不然怎会如此想法,又如何会出卖牛辅呢!原本的历史中,董卓身死,牛辅欲要报仇,结果营中发生内乱,不得已便带了金银财宝和亲信胡赤儿等人逃遁,结果被胡赤儿谋财害命,将人头送往长安。
城楼上牛辅焦急的看着下边的士兵搬运土石,不停的催促他们快点,却没有想到因为忘了回话,竟让亲信手下胡赤儿起了异心。
高顺看着城门处的动静,心里也感到惊讶不已,他也没有想到牛辅居然会选择不开城门,而是让手下送死。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显然高顺也不会猜到这个时候牛辅正在努力打开城门,只是因为一时疏忽忘了回话而已。
高顺猜不到这些,也懒得猜,因为虎卉军已经来到城墙上的弓弩手的射程范围之内:“进攻,试探一下敌军对城下同伴的态度。”
早已准备好的攻城队立即分出三分之一发动了强攻。
攻城队的动作不小,高邑城墙的士兵自是发现了。
“将军,敌军攻城了!”
正在催促手下尽快打开城门的牛辅听闻此言,大惊,赶紧三两步跑到另一边,往下边看去。看着一对对的高顺军士兵抬着云梯,杀往城墙底下,牛辅面色不断变幻。
手下见自家将军久久不说话,有些急了,轻声呼道:“将军!”
牛辅沉声问道:“有什么事?”
手下闻言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看着城下正在快速接近的攻城队,旋即又一咬牙:我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总不能让下边的弟兄等死吧!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阻拦敌军靠近?”
牛辅面色一黑,狠狠瞪了一眼说话之人,大感为难,心头暗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不说吗?要是阻拦,我们的人怎么办,射出去的箭矢又不会长眼睛,不阻拦的话,又……
忽地,牛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狠声道:“给我射,不要让一个敌人爬上城楼,快!违令者军法处置!”
周遭的手下大惊,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牛辅,却又被牛辅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给逼得躲闪开去。
看着手下之人没有动静,牛辅大怒:“还在等什么,给我射!射!射死这些王八蛋,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噗呲”
牛辅一刀抹过近旁一个手下的脖子,眼现狠色:“不想死的都给我射!要不然他就是你们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