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
……
飞驰的石子,先后打在城头、城头的士兵身上。不同的是,打在城头的石子只是撞得粉碎,有个小坑罢了,或者直接嵌了进去;而打在士兵身上的石子,带起了朵朵血雾,将其打成了筛子,运气不好的两个直接被爆了头,溅得四周到处都是红的白的。
“可惜了!”自典韦返身,高顺就一直观察着城头的一举一动,待石子降临城头之时,不由感叹了一句。
不知道感叹的是什么,难道是威力还不够大吗?
“是啊!”一旁的徐晃借口道,“李儒也是命好,躲过了一劫,不然……嘿嘿!”嘴角泛起冷笑。
“不错,不然肯定死得极惨。”张飞也出言附和道。
……
高顺不管他们的议论,思索了一下,下达了一个命令,又大喊道:“典军长,可以回来了!”
典韦见一击未能杀掉李儒,却又不见了踪影,正自大怒,忽听闻高顺的呼喊,胸中怒火稍减,又强行压下剩余的怒火,在城上的士兵未有其余动作之前,调转马头快速返回了本阵。
典韦回到本阵,刚停下来,还未来得及向高顺交令,就听到震耳的喊声响起,不由露出了笑容,也转头看向城头。
“李儒缩头乌龟!”
“李儒缩头乌龟!”
……
连续喊了三遍,方才停歇。刚刚被贴身侍卫救了的李儒,还未平复心头的余悸,就听到这样的喊声,差点一口逆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啊?军师晕过去了,快,来人,将军师送到大夫那里。”一边的侍卫慌乱的大吼着,七手八脚的上前将李儒给抬了起来,迅速下了城头,去往城中的医馆。
高顺等人一直观察着城头的一举一动,眼见城头一片慌乱,似是李儒出了意外。
贾诩担心高顺会下令攻城,建议道:“高军长,我建议我们还是先找地扎营好了,攻打解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高顺明白贾诩这是在委婉的劝他不要进攻,以防中计。闭眼沉思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凭李儒的本事,加上明显数量不低的凉州军,解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的,还是先找好地方驻扎的好。有了决断,当即命令道:“退军!”
张飞虽然有心现在攻城,好能冲杀一番,但高顺既然有了决定,他也只好听从。
要是张羽坐镇中军,说不定还会借着兄弟关系,撒点无赖,但在外征战,他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张羽,毕竟是兄弟啊!所以他会听从命令。而且汉军军规甚严,不是他可以破坏的、践踏的。
高顺率军缓缓向西北方向退去,驻扎在湅水河边,距离解县二十里。
事实上贾诩和高顺是对的,倘若此时选择攻城,必然遭到强力打击,解县的城防经过李儒这些天的准备可不是吃素的。
“可惜了,居然没有攻城,可惜了啊!”城头某处,某人看着离去的汉军低声说着。
李儒被众人抬到医馆,大夫将所有侍卫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李儒二人。也不见他给李儒把脉什么的,径自在屋内做着自己的事。
良久,大概过去半个时辰,大概没有,李儒忽然醒了过来,从床上翻身起来,看向大夫,二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李儒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医馆。
神马情况?
李儒装的。装的啊!医馆的大夫也是他安排的人假扮的,并不是原本的大夫,安排的人也有保护他的意思。
离开医馆,李儒回到住处,也是在解县城中的议事地点。
此时已有几人在房中等候,坐在下首之人,似乎与城头低声说话之人一般无二。见李儒进来,均起身拜道:“见过军师!”
“嗯!”李儒淡淡的点了点头,走上主位坐下,问道,“说说我走之后汉军的情况。”
坐在下首之人当即起身说道:“启禀军师,自军师离开,汉军并无半点动作,直接就率军离开了。属下无能,未能诱使汉军攻城,给其造成巨大伤亡,还请军师恕罪!”
李儒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说道:“不管你的事,有贾诩贾文和在,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说话之人额头直冒冷汗,“谢军师不罪之恩!”说罢,重新坐下。
李儒又摆手道:“要是没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军师。”
众人赶紧躬身离开,别无二言。
李儒一人在屋内,皱着眉头沉思道:看来这次守城之战变数颇多啊,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守住。汉军在攻城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尤其是高顺的部队,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是不知道现在我把城池加高了,能不能挡住他?不过,挡不住也没关系,我早已为了你们准备好了大餐,就看你们上不上钩了。
不知为何李儒没有提及追击的问题,难道是觉得对方人马太多,退军之时又井然有序,不宜追击吗?
另一边,湅水河边汉军大营正在逐步设立,中军大帐已然收拾妥当,高顺等人不再理会扎营一事,一同进了中军大帐。
“高军长,刚才怎么不攻城啊,我看当时城头停慌乱的,说不定李儒出了什么事,正适合攻城呢!”进入大帐,刚坐下,张飞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显然是虽然听了命令,但心中依然是困惑重重啊。
典韦、徐晃隐隐有所猜测,却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都看向高顺。
高顺却十分淡然,并无回答的意思,只是瞟了一眼贾诩。
贾诩会意,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就像我跟高军长说的那样,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诚然,刚才城头的慌乱,确实是个好机会,但以我对李儒的了解,他必然不会犯这样的小错误,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装给我们看,故意引诱我们攻城,好给我们重重的一击。”
张飞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依旧不服气,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高顺。
高顺看了他一眼,接口说道:“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是不是有陷阱,对我们影响不大。最关键的是,我们还未做好攻城的准备,也还未找好宿营地点,不宜攻城。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观察一下解县的防守力量,看他们准备得如何。以做相应的调整和准备。
然而今日所见,解县防守的力量平淡无奇,但城墙颇高,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李儒给我们的假象。在聚贤楼被毁以前,我就收到消息说解县至少有五万人马,防守岂能稀松平常,那只能是陷阱,等着我们去钻。
是以今天晚上,各军加紧时间,将攻城器械准备好,多多益善,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明日我们先试探一下,看能不能将其隐藏起来的手段都给逼出来。”
说完,高顺又看向典韦,说道:“典军长也做好准备,明天先让你手下的人试试看能否攻破城门,用那些武器试。”
众人都惊住了,现在就需要用“那些武器”了吗?
贾诩沉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典韦自无不可的应下了,徐晃见贾诩不说话,他也沉默着。唯有张飞惊道:“高军长,这就需要用到那些武器了吗?不用这么急吧!你可是答应了我明天让我打头阵的!”
“噗嗤~~哈哈!”
众人都笑了,除了高顺。
典韦打趣道:“我看哪,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是不是怕我的手下抢了你的风头啊!”
张飞气闷,瞪着大眼说道:“俺老张是那样的人吗?怎么可能还和下边的人抢功劳。”
“是吗?”典韦一脸诡异的笑道。
张飞正要答话,但被高顺制止了,看着贾诩说道:“贾参谋长,不知你怎么看?”
贾诩扫了一眼典韦几人,见他们都做期待之色,缓缓说道:“无他,追击尔!”
高顺点头道:“是啊!刚刚我们退军之时,我就已经做了安排,虽然并不慌乱,但队伍是前后脱节,完全可以试探性的进攻一下,看一下我们的实力如何。可是他们并没有,我怀疑和高邑的牛辅一样啊!”
“不会吧?李儒他就不怕死吗?居然将城门都堵了起来,一旦我们攻破城池,他怎么逃,难道要为解县陪葬不成?”哪都有张黑子,嘴真快,典韦几人都不满的看着他。
贾诩沉思了一下说道:“应该不是,他是个惜身之人,不会选择与解县共存亡的。难道他就这么有信心能守住解县不成,那些不对,想来应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有密道什么的,能直通城外,一旦守城不利,可以借其逃离解县。”
高顺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看。即便是他对守住解县很有信心,也会做万全的准备,密道是最有可能的。所以还得麻烦徐军长派遣手下的骑兵,到四周多加查探。毕竟徐军长是解县人,对此地比我们都熟悉。”
“高军长言重了。”徐晃正声回道,“此乃份内只是,晃必定尽快找出密道,扼杀李儒逃跑的希望。”
高顺摆手道:“不用如此,尽力就行,李儒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找到就算他命不好,找不到就算他命大,命不该绝。”
徐晃不再说话,点头认可了高顺的话,不过心里却想着:不行,我得找到这个家伙,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让主公不得不调整战略,现在要是完不成拿下河东的战略,让西边的防守有了漏洞,那我可怎么见人?不行,绝对不行,得让兄弟们尽全力全行。
高顺才不管徐晃心里怎么想,也管不着,见大家没有想说的,就让大家都散了,去做准备去了,唯独留下了典韦。
典韦不知高顺是什么意思,但依然留了下来。
“君山,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我对那些武器不是特别了解,心里也没有多少底。而且你也是知道的,主公一向爱民,要不是有了特殊原因,也不会让我加快河东的攻势,还应允了可是使用那些武器,可见事态严重,但我也不想因此就造成普通百姓大量伤亡,所以就想问问,那些武器的准确度怎么样?”高顺此时心里也有些忐忑,要是一不小心造成了大量伤亡,不说张羽能否原谅他,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听着高顺的话,典韦却是心里一松:还以为啥事呢,原来就是这个啊!
“首先纠正一下高军长话中的一个不当,那就是那些武器不是讲究准确度,而是叫命中率和误差范围。”
见高顺还不明白,典韦又从头到尾解释一遍,用的就是当初张羽跟他解释的那些话。高顺这才理解了,典韦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不过你放心,距离不过两三里地,我手下的弟兄还是能保证准头的。总之一句话,我们可以保证不会直接造成百姓伤亡,但要是因为那些武器造成城墙倒塌、乱石横飞,而导致的伤亡,那我可就没法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