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让投石车摧对方的弩车。”看着弩车现身,高顺立马修改了命令。
对于弩车没有对投石车造成威胁,高顺虽然高兴,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知道弩车对填壕队和弓弩手队的大盾还是有相当的杀伤力的,必须将其摧毁,才能保护盾兵不受威胁。但同时也感到有些高兴,才刚开始就将对方的杀手锏之一给逼了出来,很不错。
之所以是之一,是因为高顺觉得李儒不会只准备了这一个杀手锏,就算李儒告诉他只准备了一个,他也不会信。不止他,贾诩也不会信,他太了解这个曾经的好友了,藏得深得很。
“咻”、“咻”……
弩车转移了目标,开始发威,欲要将刚才所受到的耻辱给找回来,一个个都射得精准无比,准确命中了填壕队、弓弩手队,将近十人串在一起,成了人肉葫芦。也有撞到大盾上边的,发出一声巨响,弩矢转变了方向飞到了一边,未能建功,也不对,持盾的士兵被震得吐血倒飞,持盾的手已经废了,大盾也已脱手,摔到了一边。脱手的大盾正面被弩矢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已经可以宣布报废。庆幸的是,该盾兵本就处于边上,人和大盾都没有砸到自己的弟兄,不然又得造成伤亡。
“快,把他拉进来!快!”
负责指挥的校尉大呼,让人将受伤的盾兵拉了回来,护在层层的大盾之下。虽然大家见了刚才的一幕,都知道大盾面对弩车保护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但心里好歹有所慰藉,有所寄托。
高顺和贾诩等人在后边看着填壕队、弓弩手队受创,心里虽然着急、心疼,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命令已经下达,只能等待投石车发威,将弩车摧毁,才能解决威胁。
城墙上一共有八架弩车,分立左右两边。投石车接到命令,立马分出五分之一,二十辆投石车对其发起攻击。
十对四。
还有射程上的优势,完全就是敌人只能看着你对他发动攻击,却只能干看着。
“嘭”、“嘭”……
投石车调整虽然比弩车慢了一点,但也在弩车发出第二轮弩矢之际,发出了攻击。可惜的是,只有四发命中,摧毁了两辆弩车,其余的均跑偏了,只给城墙上的守城士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快,赶紧调整,快!前边的弟兄们还在遭受弩车的威胁,我们必须将威胁消除,保护我们的兄弟,快!”指挥投石车的校尉看着结果,大急,顿时冲着跑偏的十几辆投石车怒号。
听着校尉急切的声音,正在调整投石车的士兵们,恍若受到鼓舞,动作又快了三分,很快就调整结束了,比他们训练的时候还要快上两个呼吸的时间。
“放!”看到投石车已经调整完毕,校尉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恨不得自己化作投石车发出的巨石,飞到城墙上,将对自己的弟兄们有生命威胁的弩车砸个粉碎。
在校尉,以及高顺、贾诩等人殷切的眼神中,二十块比磨盘还要大上几分的巨石,砸到了弩车上,无一落空。
严阵以待的士兵们都高兴起来,要不是严格军纪约束着他们,恐怕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但每个士兵心里还是高呼了句:“好!干得漂亮!”
八架弩车俱毁,填壕队、弓弩手队的威胁顿消,至于城上的弓箭手,简直就是挠痒痒,至少少数运气好的箭矢才落到了身上,射到了盔甲上,被撞得生疼,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就那三轮弩车攻击,就带来了近两百人牺牲,百余人受伤,还都是重伤,轻伤一个没有。可以说弩车虽然被毁,但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要不是高顺命令下得快,投石车又给力,恐怕伤亡还要增加不少。
“混蛋!混蛋!该死的混蛋!”与高顺等人的高兴相反,李儒气得直骂人。
“呼……呼……”
李儒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似是想起了什么,阴测测的命令道:“马上给我把准备好的好东西都给我拿上来,一会汉军就该攻城了。”
没了弩车的威胁,填壕队的动作变得迅速起来,不到一个半时辰,就堵住了护城河,弄出了一条长达四十丈,近乎四分之一城墙的长度的道路,足以大军借此攻城。
李儒看着填壕队的动作,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对于自己这边正在逐渐放慢的弓箭手也浑不在意:来吧,来吧,也让你们尝尝失败的滋味,让你们明白我的厉害,就让汉军的第一次失败在我手中展现吧!不过,张羽你放心,汉军不会只有这一次失败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汉军也会被其他势力所诛灭,就像现在的大汉一样,逐渐走向灭亡,哈哈哈!汉军的灭亡就由我开创吧!哈哈哈!
要是张羽在此,能听到李儒的心声的话,大概会问句:老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然后又再问句:然后是不是里边的被研究对象,然后偷跑出来了?(张羽穿越之前,所谓的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指的是精神病院。)
有着神眼相助,城墙上的一举一动,尽在高顺等人眼中。
“贾参谋长怎么看?”高顺看着城头诡异般的平静,琢磨了一下,侧头问道。
贾诩慢条斯理的收起神眼,方才回道:“依老朽看来,我们不妨缓一缓,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高军长觉得呢?”贾诩转头看向高顺,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
高顺闭上眼睛,脑海中将城头的举动,与贾诩的建议相互印证,发觉李儒着实不简单,看似平静而又正常的情况下,酝酿的是雷霆一击啊!
“传令,收兵!大军返回大营,投石车继续攻击,尽可能摧毁城墙。”
下达了命令,高顺说道:“贾参谋长,看来解县真是一块硬骨头了,我看当初李儒之所以选择解县防守,而不是蒲坂,应该是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力图打击我军的士气,同时拖延时间。恐怕是另有图谋啊!”
“哦?”贾诩闻言一愣,琢磨起来,自语道,“难不成想声东击西?可是会从什么地方进攻呢?凉州军已经丢了洛阳,孟津渡也已失,进入河内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函谷关似乎又再次掌握在手中,难不成想要反攻洛阳,然后拿下孟津渡,再进入河内?
那也不对啊,如此一来,费时费力不说,等他拿下了这些地方,早就失去先机了。”
豁然,贾诩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高顺。
高顺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同样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了贾诩。
二人都发觉对方看向了自己,神情一动,同时说道:“邓津!”
邓津,也就是当初董卓从洛阳撤往长安之时,张羽打劫他的地方,位于弘农县北部,与陕县境内的陕津、洛阳的孟津渡是黄河上的三大渡口。只不过前二者早已荒废,只有洛阳的孟津渡尚一直发挥着作用。其余两个渡口早已荒废,尤其是陕津,几乎无法修复,邓津倒是水流平缓,即便是木筏、竹筏也能顺利通过。
想来董卓也是为张羽劫夺了他的财物,大感恼怒,然后才发现了邓津尚可一用。或者说是李儒了解了这一情况,禀报给了董卓,但他却不在意。而此时,却恰好派上了用场。
倘若真是这样,凉州军派一支偏师,自邓津渡过黄河,进入河东境内,哪怕是不能攻下城池,只在后边袭扰各城,加上这些城池新下,百姓尚未稳定下来,影响不小啊!同时也会牵制不少攻打解县的部队的注意力,影响对解县的作战。
想到这里,高顺眉头一皱,正准备让人去将徐晃叫来,就看到徐晃、张飞等人,打马走了过来。
“高军长,不是说好了让我打头阵的么?怎么就鸣金收兵了呢?”张飞还未到得近前,远远的就高声问道。显得十分的不高兴。
高顺一听到张飞的声音,大感头疼,这厮仗着乃是张羽的弟弟,没少耍无赖,好在他从不以势压人,不然早让张羽收拾了,但也因此,让张羽对他毫无办法。总不能说不要脸皮那么厚、不要耍无赖吧?
眼神一转,看到一同过来的徐晃,想起了刚才的想法,心里一动,回道:“益德不要着急嘛,另有正事交给你去办。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果然,张飞听到有正事交给他,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事?高军长你放心,只要交给我,我保证把他办得妥妥的。”还为了增加说服力,将他那结实的胸膛拍的砰砰响。
不过还别说,听张飞这么一说,高顺还真就觉得他比徐晃更加合适,于是翻身下马,将张飞也拉到一边说道:“益德,你从第二军中挑出一个师,带着他们往南边去,去往邓津。无论邓津是否被凉州军占据,你都需要立刻攻下他,然后守住他。倘若凉州军没有占据邓津,你要向四周村庄的百姓去打探消息,看是否有凉州军从邓津经过,如果有,立刻追击,一定不能让他袭扰后方城池。”
张飞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一股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敌人,有没有仗打还不一定呢,哪有攻打解县这边舒服,使劲摇脑袋,反正就是不同意:“不去,不去,一个邓津而已,不去,随便派个校尉去就是了。”
高顺赶紧安抚道:“益德,你可要知道这股敌人的很可能会造成我们攻打解县失败,所以你这一路可是重中之重啊,非你张飞莫属。况且,你还可以顺道拿下河北(此河北非彼河北,只是河东郡内一个县,不是河北地区),单独拿下河东大县,可比在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攻城来得强吧!”
张飞低头一想:是啊,要是拿下了河北,再消灭了从邓津而来的凉州军,那可是独一份啊!嘿嘿,好!
“高军长,我同意了,我这就去。”
说完,张飞转身就上马跑了,看得高顺那是相当的无赖,倘若没有后方城池为其提供情报的话,他还真不太放心这家伙去。
贾诩看着张飞欢天喜地的离去,又见到高顺走了回来,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说:厉害,居然把张飞这个无赖都给忽悠走了。佩服!佩服!
高顺懒得管他,看向徐晃,问道:密道找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
徐晃摇头叹息道:“没有啊!慢慢找吧!”旋即又说道:“不对呀,高军长,我可是过来问你为什么鸣金收兵的,你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倒是用得挺熟练啊!就连张飞都给你忽悠走了。”
高顺顿时面色一黑,不回话了。
贾诩抚着抚须的手一顿,差点将胡须揪掉几根,疼得他将还未出现在脸上的笑意都堵了回去。不过沉默了一下,还是他解释了起来:“徐军长,是这么回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