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休息,所有人的心绪都暂时稳定下来。
简单用过早餐,甘宁、程普、张郃等人聚到一起。
“诸位,此次我等能安然脱险,实属侥幸,要不是早有陛下教授的铁甲连锁,恐怕这次就没有上次幸运了。”甘宁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换了铁甲船在面对风暴的时候,居然也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张郃附和道:“是啊,此次远征,真可谓是危险万分啊!”又摊摊手,继续道:“现在连在哪都不知道了?这、这……”
程普毕竟年纪稍长,比甘宁等人都要沉稳,这也是张羽任命他为副统帅的缘故。因此,听了二人的话,面上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那副皱眉的表情。
甘宁对于这位老将还是挺尊重,见他没有发表意见,便问道:“程副统帅不知有何想法?为何皱眉不已?”
张郃等人闻言亦是看向程普。
程普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今天早上起得早了点,便四下看了看。我发觉这座岛恐怕不是岛屿那么简单啊!”
“嗯?”
众人心底都冒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岛不是岛屿那么简单?”
“副统帅的意思是?”
“我认为恐怕眼下大家都没有继续启程的意思。”程普说着,扫视众人。
众人面上有些尴尬,有种背叛的感觉。
程普很快就收了目光,微微摇了摇头,看向甘宁,继续道:“统帅,既然我们暂时不打算继续上路,那不如探索一下这座岛。据我观察,这岛应该蛮大的,说不得又是一个夷州那么大的陆地也难说。”
“怎么可能?”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夷州那么大的岛?”
“是啊,夷州与其说是岛,不如说是小一点的陆地,毕竟直到现在,夷州到底有多大都还没有探索完毕。”
“嗯,没错,陛下能将其冠以州名,说不定面积足有一州之地那么大。”
……
众人一下子就炸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咳、咳”
甘宁见众人越说越远,咳嗽两声,将其打断,道:“好了,现在我们现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启程。”
顿了顿,见众人都点头,才又继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好,现在我们分成四组人,我、程副统帅、张郃军长、铁木师长四路。”
“程副统帅留守大营,清点损失,以及加强大营的防守力量。今天多半还要在此休息一晚。”
程普闻言,点点头,道:“是,统帅。”
“张郃军长,率一万人,往这边搜索。”
“铁木副军长,同样率一万人,往那边搜索。”
“我自率一万五千人,从中间搜索。大家要是遇到麻烦,需要支援,就燃放烟花,我看到之后,自会率人前来支援。”
“是,统帅。”张郃、铁木齐声应道,至于最后那句话,则……自动忽略了。一万人,进行搜索,已经很多了,要是遇到问题不能处理的话,恐怕只能是遇到夷州那样大的“岛屿”了。
虽然之前程普就是这样说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中玩笑的成分居多,当不得真。但同样的,既然程普能那样说,说明岛屿面积确实不小,因此也就没有反对带领一万人进行搜索之事。
不久之后,三万五千人马分成左中右三路,向岛内探索。
随后,又有数千人马四散开去,砍伐树木,然后拖回大营,做成围栅。
剩下的人,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全副武装守卫在大营四周,一部分登上铁甲船进行损失清查。
且说张郃这一路,从左路进发,沿着海边前进,走了差不多半天,见到的只有风暴肆掠过境后的狼藉,其他什么都没有。
张郃看了看前后的境况,又看了看天色,烈日当空,道:“传令,原地休息,准备午餐。”
“是,军长!”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张郃又往前走了走,爬到一个小山丘上边,拿出神眼四下观察起来。
沙滩上海鲜不少,各种鱼虾蟹,当真是“死伤惨重”啊!
张郃摇了摇头,暗道,这些鱼虾蟹也是倒霉得紧。
然后目光往岛内移动。
小一点的树木,都已经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一个一个的小坑;大一些的,有的运气不好也被风暴带走,好一点的被吹得东倒西歪,大部分树根已经被拔出。
这些都没什么好看的,视线转移到更远的地方。
“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张郃口中发出一声轻咦。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脸上挂起了疑惑,站在原地想了想,将神眼收起,向那个让他产生疑惑的地方,跑了起来。
神眼能看到的距离却是远,跑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张郃才气喘吁吁的到了目的地。
“还真是木板,我还以为眼花看错了呢!”
张郃从沙滩中拉出一块小木板,喃喃道:“难道这里有人居住?不可能吧,不过一个小岛罢了,嗯,也不对,只是可能是一个小岛,也有可能像程副统帅说的那般,又是一个夷州。”
说完,张郃脸上挂起了凝重之色。
因为如果真如程普所说的那般,或许将会遇到强敌啊!这些人,姑且叫这些人吧,能造出木板,肯定要比夷州的那些土著厉害,至少会使用工具制造木板,修建房屋。这就已经不是不开化的土著所能比的了。
那么,有武器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另一边,铁木所走的右路,也遇到了同样疑惑,只是他们见到的是一柄青铜剑插在沙滩上,剑上满是铜绿。
铁木作为新进的汉人,是不了解刘汉及以前的历史的,还是手下的校尉告诉他可能是秦汉或以前的青铜器,最大的可能就是秦以前,这是根据剑身上的铜绿判断的。
那么问题来了,通常只有无主的剑才会满是铜绿,那这把剑究竟是遗失了多久?又或者是被丢弃了多久?又是被谁丢弃的?
无论有多少问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岛上是有人的,还是很有可能是有武器的人。
中路,走出数里之后,甘宁将一万五千人马分成十五路,齐头并进,向前搜索。
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入眼的是一片凌乱的草地,应该是风暴的原因,面积并不大,却稍显狭长,横在小树林与另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树林之间。
这时,甘宁也有点怀疑这岛并不是岛屿那么简单了!
犹豫了半晌,甘宁收缩兵力,五千人一路,呈品字形前进。
再次进入树林良久,甘宁传令原地休息,食用干粮、淡水,补充体力。
“啊~”
蓦地,一声惨叫传来,没有一只鸟被惊起。大抵是风暴过境,都逃走了吧!没逃走的……
甘宁才不管这些,大喝道:“警戒!”然后又指挥一个百人队跟着自己,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快速走去。
行至半途,迎面碰上一个士兵,道:“军长!”
“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甘宁也不停歇,边走边问。
士兵回道:“回军长,是有一个兄弟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陷阱了。”
“陷阱?”
“是的,应该是用来捕猎的陷阱。”
甘宁心里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岛上肯定有其他人。而陷阱不用说,肯定是用来捕猎的。想到这里,甘宁脚下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不多时,赶到陷阱所在位置。不小心碰到陷阱的士兵已经救了出来,看其伤势,至少是一条腿暂时废了。问了下,得知只是伤了皮肉,并未伤及筋骨,修养一段时间就好,这才放下心来。
来到陷阱边上,甘宁大致扫了两眼便弄清楚了,这是一个简单的捕猎陷阱,是猎人用来捕捉野兽的。不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受伤的士兵。
受伤的士兵或许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的。真是的,也不怕长痱子。
不过,既然有陷阱,那说明周围的确是有人的,而且离得应该不算远才是。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甘宁命令道:“每百人为一队,以此地为中心,向除了来路的其他方向搜索。注意,一定要小心,很有可能会遇到其他人,也许还是敌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一点,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
很快,大军散开。
但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人。无奈之下,甘宁只能选择返回大营,要不然,就只能露宿野外了。对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又可能有敌人处在暗中,甘宁还是不愿待在野外的。
回到大营之后,甘宁和张郃、铁木、程普聚到一起,各自诉说了自己的这边的情形。最后总结得出,这多半不是一个岛,如果是,那么也是一个十分大的岛。另外,这岛上是有人的,是敌是友尚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有智慧了,不像夷州的咕噜人是尚未开化的土著。也就是说,是可以交流的,或许能得知此处是何地!
铁木一路,还发现了一个优良的海湾,明天可以将船队转移到那边去。
最后就是,此次遭遇风暴,船队损失惨重,足有三百人死亡,五千多人重伤,要是不及时医治,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轻伤超多一万人。加起来,死伤超过了大军的四分之一。
另外,船只的损失也很大,有十余艘铁甲船在风暴中受到了严重创伤,已经无法修复。剩下的船只都有或大或小的损伤,需要经过修理之后才能再次出行。
也就是说,这次远征还未到达目的地,损失就已经相当严重了。要是再来两次,别说到达目的地了,就是铁甲船能不能抗住都是未知数。
随后,大军一边对这座“岛屿”进行探索,一边进行转移,转移到铁木发现的那个优良港湾。并在港湾筑起了一座坚固的营寨。
约半个月后,甘宁等人终于在山中找到了活着的人。
之前也找到了几个人,但都死了,根据观察,应该是风暴导致。而且根据穿着,甘宁等人大致猜出了这些人是什么人!于是加大搜寻的力度,他们想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
然后,经过多番询问,甘宁等人,终于弄清了,这里是哪里,不由感到震惊,因为这里是朱崖州!
之前张羽给的地图上也是有的,离大汉的交州并不远,甚至可以算是大汉的范围。只是……这怎么在这了?航行那么久,就才走这么点距离?还是说风暴带他们走了回来?
几人讨论良久,最后决定先试着将消息传回去,看能不能获得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