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戒备!”
马超和校尉等人离开桥头之后,一曲长高声呼喝道:“白天安息军吃了大亏,说不得要玩些阴谋诡计,使些下作手段找回面子,所以,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睁大你们的双眼好好看看,说不定你们就能先一步发现安息军的踪影,就能先一步完成戒备,拦住安息军!”
“弟兄们,要知道,我们守的不是一座桥,而是在扼制安息军的命脉!”
吼、吼~
气势如虹可破天。
“是~”
嘹亮的应答声,在夜空下响起,以桥头为中心,向着四周远远的传播开去。
一个个驻守在桥头的汉军士兵,俱是挺起胸膛,目视河对岸,来回逡巡,手掌悄然抚上刀柄,好似一个不对,就会拔刀出鞘,畅饮敌血!
夜,永恒的主题就是静谧与黑暗!
哪怕有着烛火可以驱散黑暗,但是也终究只有尺寸之地,而且,一旦烛火燃烧殆尽,黑暗又会卷土重来。
黑暗,就成了守军最大的障碍,哪怕是有神眼也无法解决黑暗不可视的问题。
黑暗,就成了敌军最大的掩护,哪怕有着淡然的月光,也无法将他们的身影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下。
“不好,快防御~”
一名守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高声示警。然而……
嘭、嘭、嘭……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档口,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落到了军阵之中。当场砸死了十余人,数十人受伤。这还得亏得是夜晚,黑暗虽然让汉军难以察觉安息军的靠近,但是也让弩炮的准头变得不是那么的精准。只有少部分落到军阵之中,大半都落到了军阵之外,将外围的篝火砸灭了不少。
“防御~”
四名曲长齐声高呼。
接着,之前让众士兵积极防守的曲长又说道:“快,放烟花,通知大营!”
“是!”
“放两道!”该曲长又吩咐道。
旁边的其他曲长听到这话紧张道:“老张,没必要发加急讯号吧?”
“不,有必要。你们看安息军已经动用了弩炮,想必动作不小。”张姓曲长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又低声说道,“一个不慎,今晚,甚至我们所有人都会交代在这里。”
其余三个曲长都惊到了,虽然他们现在不满一个校,只有四曲人,但也有两千,两千人要守住桥头应该不是难事啊,就算他们守不住,只要能守住一时三刻,等到援军到来,依然能够打退来犯的敌军才是。如此,说所有人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岂不是太过了?
张姓曲长,对三人的反应好似早有所料,又解释道:“没有人是傻子,既然他们赶来,必然有着充足的准备。”
说完,张姓曲长见安息军的第二轮弩炮袭来,赶紧打断了三人想要问话的举动,道:“别问了,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哪怕我等就是死,也要等到援军到来,不可让帝国的威严在此被扫落!”
三人俱是面色一凛,踏步走回各自的岗位。
嘭、嘭、嘭……
这次的石弹,命中率高了不少,但是带来的伤亡却小了许多,没有一人死亡,只有十余人受伤。盖因就在这相隔的几个呼吸之间,汉军就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不像之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之前牺牲的,都是在四周单独警戒的士兵,但凡相互成阵的士兵,被砸中,仅仅是受伤,免除了身亡的祸端。
“安息人也不简单啊!”张姓曲长挥枪拨开一块袭来的碎石,感叹道。
安息此次袭击,两轮弩炮相隔时间极短,必然不是同一批弩炮所为,要知道就是帝国的弩炮,两轮之间也得有十几个呼吸的间隔才成。安息将弩炮分成不同的批次攻击,无非是见识到了汉军守御能力的强大,想要借此机会打破军阵,震慑汉军之心,好为步军的进攻降低难度,能一举攻过桥来!
“可惜,你们始终不知道什么叫做强大到足以让人绝望,今天就让你们体会体会吧!也让你们知道蛮夷终归是蛮夷,是战胜不了帝国大军的!”张姓曲长又满是不屑的嘲讽道。
就在这时,一道道人影冲破黑暗,踏上桥梁,杀奔军阵而来,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呼号,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
“杀~”
“御!”张姓曲长立在桥头,沉声怒喝。
“放!”躲在盾墙后的弓弩手纷纷站了出来,拉弓开箭。
咻、咻、咻……
道道箭矢飞射而出,给来袭的安息士兵予以重创。他们本以为在弩炮的轰击下,即便没有直接打破汉军军阵,怎么也将其没有多少防御力的弓弩手给打杀个七七八八了才是,如今看来,小瞧了啊!
指挥步兵攻桥的安息军统领,感到不妙。箭阵都没有破坏,难道防御力强大的盾阵,反而会破了吗!统领不由的为今晚的夜袭持怀疑态度。
“斩~”
“御~”
“放~”
……
复一开始,两军就展开了血腥的杀戮。一具接一具尸体被拥挤的士兵给挤下桥去,化作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噗呲~
张姓曲长又一次一刀斩杀了数名安息士兵后,退到盾墙后,忍不住抹了把面上的鲜血,有他的,也有敌军的。此时,他方才有时间来查看防御阵的情况,发现守军数量已经减少了近半,余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原本的弓弩手早已拉不开弓,拿不住弩!
见此,张姓曲长心下悲怄不已,很想问一句援军为何还没有到。但是他担心因此打击了守军的士气,并未问出声,只是满是期盼的看向大营方向。
一片火光印入眼帘,不足十里,张姓曲长大喜,高声呼道——
“弟兄们,加把劲,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一定要坚持住,直到援军到来!”
“吼~”
“援军到了!”
“大家一起杀啊~”
“杀、杀、杀……”
士气大涨,所有的守军都像打了鸡血,盾牌握得更紧,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到了盾牌上,只为能挡住安息军!握刀的手,也更加用力了,出刀的速度也更快了,也更加的凶狠,只为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死亡,是战争永恒的话题,是最所有战士最后的归宿!
坚持,坚持,再坚持!
杀,狠狠的杀!
张姓曲长带着剩下的士兵,在坚持,在努力杀退滚滚而来,又连绵不绝的安息士兵。
“让开~”
蓦地,平地起雷声!
张姓曲长和一众残兵,下意识的往旁边让去。
呼~
一匹雄健的宝马,呼啸着从他们身旁飞过,正待细看,只见一片片银光飞舞,桥面不断被清理出来,变得空旷!
趁此之时,张姓曲长等人迅速被换下,一队队精神饱满的汉军士兵重新驻守在了桥头。
攸的,银光消失不见。
“开~”守在桥头的汉军见此,大呼道。
盾墙顿时裂开一道一丈宽的空隙。刚刚裂开,就有一匹宝马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合~”裂开的缝隙瞬间消失,看不出半点痕迹。
“失败了!”
在银光闪现的时候,安息军统领就知道这次夜袭失败了,汉军的援军已经到了,还是有大将领兵的那种。虽然失望,但他却沮丧,因为他,只是……
“小王爷,你没事吧?”庞德回阵之后,就寻到了张姓曲长身边。
没错,那一片片绽放的银光,就是庞德所为。以其强绝的实力,硬生生斩出一片无人区,给守军替换争得了时间。
而他亲身到来,则是因为荀攸的安排,本来是轮不到庞德亲自前来的,这事,应该是马超来做。可惜,马超这家伙居然过了河,被人给调虎离山了。庞德作为他的好友,只能上前请命,前来增援,以及营救小王爷。
张姓曲长,正是小王爷,军中知道他身份的仅有荀攸一人,其他概不知晓。要不是荀攸心细,问了句来报信之人是哪一校在驻守桥头,说不得,会引得张飞暴怒!
张姓曲长,就是张飞的长子——张苞!今年才刚刚十七岁!
张飞也是够狠,直接将他打发来参军,让他从底层做起,没有给与半点优待。现在不久前刚刚转为正规军,被补充到了马超手下。马超却半点不知,张飞也半点没有提过。
张苞听到问话,爽朗一笑,道:“没事,好得很!”说着还学着张飞,狠狠的敲了敲胸口。
庞德见此方才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接着又严肃道:“下次可别这么冒险,要是你真有个什么意外,张军长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张苞听到庞德提起张飞,浑不在意的回道:“庞军长说笑了,身为帝国的军人,早就有死的觉悟。我真要是有了那么一刻,我爹绝对不会怪任何人的。”
庞德心底暗道:你爹是不怪任何人,只会找人切磋,然后还要求得硬碰硬,那哪是人干的活儿?哦,典军长除外,同样身有怪力。
心底在诽腹的庞德却察觉到张苞眼底的一抹失落,或许是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吧!庞德心下一转,说道:“小王爷这次力保桥头不失,可是大功一件,此战过后,说不得就要称为校尉了,可得好好努力,尽力早日像张军长那样,成为一军之长,我想,那个似乎张军长必定会高兴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