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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找到人的时候,连头七都过了吧?
  迷茫的视线扫过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充满着疲惫的叹息一声接一声,肩膀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一股寒冷的气息从耳边拂过,阴森森的声音近在耳旁:我的心呢我的心在哪里
  顾南松忍俊不禁,抬手拍了怕胸口。
  心在这儿呢,特别新鲜,但这次不能给你。
  为啥呢?这次我不嫌弃的。
  因为它已经属于我老公的。
  女鬼:呸!狗粮味的心脏我也不稀罕!
  不过顾南松转身,笑着看向眼前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的女孩:你没事就好。
  这是他在山庄里遇到的第一只鬼,跑进他的梦里,原本想吓他却反被吓跑的女鬼,之后就再也没遇到,直到今天早上,他和易寒沉去泡温泉时,她再次出现,不顾自身危险与承受的痛苦,为他送来了危险的提醒快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不走!女鬼瞪眼看他:你这人就很奇怪,别的人见鬼了会赶紧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你不仅不走,甚至还主动跑进来,不要命了啊?!
  顾南松无奈耸了下肩膀。
  我倒是想走,可我不是把好基友和老公都给弄丢了嘛。
  而且我这人知恩图报,你出于善意帮了我,我怎么都得帮帮你。
  女鬼一愣:你帮我啥?
  顾南松:离开这鬼地方,然后去投胎,如果你想的话给你烧个猪心包也不是不可以。
  女鬼嘴角一抽:不用了,这空洞洞的挺好,透风。
  见顾南松还盯着她胸口琢磨,女鬼不知道该不该甩手一巴掌过去然后大喊一声变态。
  咳,赶紧走!她出声催促:你不是还要找人吗?!
  顾南松点点头,表情一秒正经:你知道在哪?
  女鬼跑到前面带路:跟我来。
  跟随着女鬼一路穿梭,成功找到不少迷失在这里的灵魂,有光团的牵引,成功恢复记忆的灵魂们可以自己顺着指引回到身体中,而顾南松在送走一个一个山庄的客人后,终于找了霍翟。
  霍翟所在的地方有些特别。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一条红地毯铺在繁花绿草之中,顾南松和女鬼顺着地毯往前走,穿过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宾客区,来到木台前,一人一鬼表情复杂的往前看,两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帅哥面对面,俊朗的面容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特别那个一头张扬银发的小伙子,笑得不仅甜,他还痴,仿佛失了智。
  看不清脸的司仪站在两人中央,引导两人说出爱的誓词。
  霍翟傻呵呵的从一旁的伴郎手上拿过戒指,激动得手直抖,半天都没把指环套在赵宴骁的无名指上,顾南松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啧啧称奇,现实中的霍怂怂,梦里的霍巨人,赵宴骁肯定不知道他是霍翟心目中最美的新娘。
  女鬼:你这好基友,还挺特别。
  顾南松点头:这孩子,估计现实里憋狠了,可惜现在没有手机,不然我一定给拍下来拿出去给赵宴骁看。
  梦境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啥都敢做。
  霍怂怂在梦里出息了,顾南松也不忍心现在就破坏,干脆等着仪式结束再说,可还没等着霍翟成功亲吻他的新娘,从红地毯的那头突然涌来一波人,顾南松和女鬼被这汹涌澎湃的人潮给挤到一边,喧闹的人声中,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抗议声:这场婚事我不同意!
  顾南松站稳了身子,远离混乱的人群,抬眼望去。
  黑压压一片,一部分都看不清脸,典型就是来冲人数的路人甲,而剩下一部分,有脸是有脸,但顾南松也不认识,只是这群人中有那么一个青年比较特殊,浑身冒着浓厚的黑气,并没有和周围人似得吵吵嚷嚷,他抬着头,静静看着台子上的两人。
  顾南松一挑眉,看向台上因为突发状况而手足无措的霍翟。
  霍憨憨此时满脸惊怒。
  美丽的新娘正被一个人拥抱着。
  看不到容貌的男孩,他苍白的胳膊正紧紧搂着赵宴骁的脖颈,头轻轻抵靠在对方的胸膛,他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手抬起温柔的抚摸着那俊朗的面庞,鲜红的血液顺着瘦弱的小臂往下流淌,滴落在洁白的西装上,绽放开朵朵刺目的红花。
  霍翟忍不住大吼一声:放开你的爪子!那是你能摸的?!
  男孩满是深情的抚摸停住。
  身子依旧依偎在赵宴骁的怀中没动,但脑袋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过来,一双流淌着血泪的漆黑双瞳充斥着刻骨的恨意,他张开嘴对着霍翟嘶吼: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女鬼忍不住戳了戳顾南松:你不去帮帮他?
  顾南松拳头都在身侧硬了,但却一步未动,好像在等着霍翟接下来的反应。
  霍翟盯着男鬼扭曲的脸,深吸一口气
  松松!有鬼啊!
  顾南松:
  气抖冷!霍怂怂你什么时候才能支棱起来!那是你老公不是他老公!
  抬起手中的光团往霍翟一丢,顾南松踹翻前面的一个椅子,恨铁不成钢的喊出声:霍憨憨!现在都特么是鬼谁怕谁!给我揍他啊!
  光团流入身体,霍翟有一分钟的晃神,可转眼就被顾南松的怒喝震醒。
  他眨了眨眼,看看眼前对他龇牙咧嘴的男鬼,又转头看向站不远处正对他投以鼓励眼神的顾南松,最后目光落在男鬼缠在赵宴骁脖颈上的胳膊,抬手将男鬼嘶吼出声而溅到脸上的血迹抹点,霍翟抽开领结,脱掉外衣往地上一砸,嗷一声扑过去:你竟然敢抢我的人!真当我只会在松松背后喊666吗!
  顾南松:自我定位相当精准。
  一人一鬼打起来,还有着顾南松拉偏架,没一会儿那男鬼身上的怨气都被打散了,女鬼心生不忍,连忙戳了戳顾南松,小声说道:别给弄死了啊,那鬼其实也挺可怜的,好像就因为恋人和别人结婚才自杀的,你看要不教训教训就算了。
  不用女鬼提醒,顾南松心里自有分寸。
  待霍翟出了气,意识也清醒过来,这个因他所念所想而出现的幻觉世界自然也就崩塌散去,顾南松看了眼周围白茫茫的雾气,对着霍翟喊了一声:别打了,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出去和赵宴骁告白,可比你一个人在这做梦强。
  霍翟听出顾南松语气中的戏谑,顿时心中涌起阵阵羞耻。
  红着一张俊脸又强装镇定的走过来,霍翟抓住顾南松的胳膊,眼带祈求:别告诉他。
  我才没那功夫。把霍翟推向女鬼:你帮我带他出去。
  女鬼点点头,抬手指向一个方向:你往那边走。
  其实不用女鬼指路,他也已经察觉到,在霍翟的美梦崩坏的一瞬间,一股玄妙的牵连之感爬上心头,无声的告诉他,他要寻找的那个人,就在那个方向。
  告别女鬼和满脸担忧之色的霍翟,顾南松快步冲进白雾,靠得越近,心里的感觉越明显,意识到即将找到易寒沉,他心里有着一分忐忑,但更多的却是雀跃,心脏因为激动的情绪而砰砰跳动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
  拂开阻挡在面前的煞气,走进那个似被一层硬壳封闭的世界。
  走廊的那头,门微微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
  顾南松驻足细听。
  是女人温柔的哼唱,婴儿清脆的嬉笑,以及欢快摇动的响铃。
  这应该是一个婴孩的房间,顾南松盯着门缝脑子里开始琢磨,这是由易寒沉的意识而创造出来的世界,那必然会出现和易寒沉有关系的场景总不会现在的易寒沉是个连话都不会说需要咂奶瓶的婴儿吧?!
  顾南松猛地的抬起头,在昏暗的环境中一双眼睛格外的亮。
  往前走的步伐多了几分急切,他抬手推开门,目光在房间内快速一扫,最后落在被一层纱帐遮掩住的婴儿床,床边正弯腰站着一个五官精致美丽,笑容温柔宠溺的女人,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摇铃轻轻摇动逗弄着婴儿床里的孩子。
  宝宝,快看妈妈。
  妈妈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宝宝快对妈妈笑笑。
  哎呀,我的乖宝贝,妈妈最爱的小宝贝。
  顾南松下意识的放轻脚步靠过去,站在女人的身旁,弯下身子探头往婴儿床里看,床里的小宝贝白白嫩嫩,一双灵动的大眼儿有神又明亮,正偏着小脑袋看着女人摇晃着的摇铃,时不时踹踹小脚丫,突然又摆动着一双小胖手,眼睛一弯小嘴一张,乐了起来。
  顾南松一想这是易寒沉小时候,一时间心情有点诡异。
  第103章 所谓美强惨
  这时,笑呵呵的小宝贝突然开始哼唧哼唧,女人一看,连忙伸手将他抱起,走进厕所给小宝宝换纸尿裤,顾南松跟了进去,看着女人脱下小宝宝的裤子,当即微微愣住,目光锁住小宝宝露出的软软的柔柔的肚皮,脸上不由自主带起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
  没有。
  在易寒沉的左部腰侧位置,有一块红色胎记,大概半个巴掌大小。
  但这孩子腰部的两边,白白嫩嫩的,没有任何其他颜色。
  所以这不是易寒沉!那易寒沉又去哪了?
  女人和眼前的这个孩子,又和易寒沉有什么关系!
  帮孩子换好纸尿裤后,女人将孩子重新抱到婴儿床上,差不多该到喂奶的时间,她转身走到靠着墙边的桌子,开始给孩子兑奶粉,大概是不怎么熟练,便有些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着桌面上撒出来的奶粉时,手又不小心碰到奶瓶,奶瓶翻倒从桌上滚了下去,砸在木地板上声音有些响。
  孩子受到惊吓就开始哭嚎起来。
  女人听到孩子哭,手下的动作更是慌乱。
  连忙走到婴儿床把孩子抱起来开始哄,走过来走过去,没注意撒在地板上还没有擦的奶,一脚擦上去便打了个滑,哐的一声女人摔在了地上,而孩子也被丢飞出去,撞上床头柜,当下孩子就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顾南松微微皱眉。
  孩子还小,这一撞可不得了。
  这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后,年龄大些的中年妇女一看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拍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快!赶紧叫医生过来!马上!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孩子被送往医院,一群人也浩浩荡荡的跟着往医院扎。
  整个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顾南松干脆在屋子里到处游走,想要找到易寒沉所在,可几乎把每一个房间都找过去,也没有发现易寒沉的踪迹,他站在客厅里,有几分苦恼的往沙发上一坐,准备暂时歇一口气,这别墅还挺大的,比易家祖宅小不了多少,上上下下绕一群着实累人。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抬头看去。
  一个家里的女佣正扶着失魂落魄的女人往里走。
  夫人,我先扶您上去休息吧
  女佣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狠狠甩开了手。
  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和厌恶而变得扭曲狰狞,顾南松看着都被吓了一跳,这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刚刚对待孩子的温柔,泛红的一双眼里满满的都是疯狂的恨意,她突然冲向一楼的某个角落,顾南松心下一动,跳起来跟上。
  那个角落他刚刚也找过,是个书房,里面有很多的红木大书架。
  女人进了书房,将一个书架推开,顾南松这才发现这书架的四个脚都安装有滑轮,一推就能朝着一侧滑开,露出背后的一道暗门,这门表面上贴着和周围一样的墙纸,安装的却是密码锁,女人快速输入密码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地下室。
  空空荡荡,一张桌子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也遮掩不住的消瘦和弱小。
  顾南松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儿,基本已经确定床上人的身份,他眼看着女人怒气冲冲的走到床边,那只仿佛恶魔利爪的手快速抓向睡梦中的人,身体的动作比脑子还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扑了过去,想去阻拦女人的动作。
  冲得太猛控制不及,顾南松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床上。
  一回头,那只保养得当但在他眼里却丑陋得仿佛干枯树枝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抓住了床上的人,动作粗暴凶狠的就往床下拖拽,床上的人经不住这番动作,被硬生生拉下了床,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
  咚的一声,摔得不轻,却没有听见任何一声痛呼。
  顾南松从床上爬起往后看。
  地上坐着一个少年,瘦骨嶙峋,穿在身上的睡衣都显得空荡荡的。
  遭受如此对待,他只表情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暴怒中的女人,黑眸之中仿佛一潭沉寂的死水,掀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波澜。
  虽然很瘦,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
  但顾南松还是看出来了,这不就是他缩小版的老公吗?!
  看看那双漂亮的凤眼,平时瞪他的时候就和带着勾子似得,可比死气沉沉的时候好看多了,看看那天生的冷白皮,搭配这一副娇弱的模样,直令人不住的心生怜惜顾南松僵硬得扯了扯嘴角,开口轻道:原来从小就这一副死样,不过好歹现在会生气了,生气的时候可比这好看多了。
  啪的一声响。
  顾南松捏紧了拳头。
  女人对少年没有丝毫怜悯,一耳光狠狠的甩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身子一偏,一声未吭,几乎麻木的承受着残忍的对待。
  女人的发泄并没有结束,她去抓扯少年的头发,不断的朝着少年扇耳光,将少年推翻在地上后,狠狠的踩踏在他身上,用力的踹着他瘦弱的身子,顾南松一次一次的伸手,想要去保护被虐待的少年,可最终,他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此时的女人哪里还有之前的美丽温柔。
  她面色狰狞可怖,形容癫狂扭曲,丑陋得令人作呕。
  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