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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宠婢 > 宠婢 第123节
  “微臣,并不想留在京城,想回到南山镇来报效家乡助侯将军一臂之力……本已递上辞呈,太子殿下却说,有事要交由微臣来办。”柳明愣愣的回应道,他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才想在京城历练一番。
  柳明也不知太子殿下究竟有何要事交代,可是能回来南山镇,对他而言无疑是欣喜的,但太子殿下却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让他过来西南后去找秦王殿下。
  柳明起初还以为是西南军要扩充编制,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沈沛居然会让他领导西南军。
  “不想留在京城?”沈沛皱了皱眉头,“当官的都削尖了脑袋想要留在京城,怎么就你有这样的心思?”
  柳明听见沈沛的问话,倒也没有矫情什么。微微仰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微臣答应过将军,若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定不会忘记家乡。同样的,微臣也想和将军一样,替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些事……”
  所以走上了侯海宏的老路。
  放弃了高官厚禄,放弃了锦绣前程,回到了贫瘠的故乡。
  沈沛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
  柳明一路风尘仆仆,为了掩人耳目尽快赶路,并没有走官道,是以如今还不知道侯海宏已经故去多日。
  范勇听见这里眼眶又红了起来,“小柳子,将军他……”
  “范叔?”柳明也感觉到了范勇的情绪有点不对,他傻愣愣的看向范勇,“怎么了吗?”
  是将军,怎么了吗?受伤了?
  “将军他,为了抵御海盗,牺牲了。”范勇咬着牙说出这件让所有人都心痛的事实,柳明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呆愣住。
  “您说什么?”柳明根本就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将军他……还不到四十。
  怎么会?
  “事实,便是如此。”范勇眼眶红红。
  柳明却呆若木鸡。
  沈沛见到他们俩都沉浸在了悲伤当中,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并不适合打扰,却还是选择开口打断他们俩,“柳明。”
  “秦王殿下。”柳明回过神来看向沈沛。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只可惜,沈沛的回应注定会让柳明失望:“侯海宏临终前,让本王答应他一件事,把他的遗体火化,骨灰洒向大海,本王答应过侯海宏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柳明惊讶的瞪大眼睛,“这……”
  “本王并非征求你们的意见,不过是通知你们。”沈沛语气平淡的开口,明明是随意的口吻,可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十足的,“从今日起,西南军便由你来统领,本王现在就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去说服西南军,傍晚时分给本王答复,若是说服不了,本王会亲自过来带走侯海宏。”
  沈沛说完这些,就让人把柳明和范勇给打发出去,要哭要闹都随他们去,但是他不想浪费时间,侯海宏可等不了那么久。直到这两人走后,沈沛才知晓了来龙去脉,原来柳明是南山镇的孤儿,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其中对他最为照拂的就是侯海宏一家。
  沈沛不知何故又想起了侯海宏来,只觉得这人,活着的时候爱给他添麻烦,如今人没了,还留下一堆烂摊子,“把之前那些损失核算出来,让州府往京城上折子……让朝廷拨些赈灾款下来。”
  沈沛拿着昨日云静竹递过来的折子,删删改改了一些,一日改成了三日,损失全部多了些。
  最后让人誊抄了一份,还在上头盖上了自己的私章,把它交给暗二吩咐道,“送过去。”
  暗二领命离去。
  沈沛做完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累得不行,况且这会儿还饥肠辘辘的,他溜溜达达跑到厨房,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冷锅冷灶的。
  沈沛这才知道若冉不是没有准备他的,而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准备。
  一早上也没瞧见若冉的人影,难道这么生气吗?
  沈沛坐在水缸边上看着里头的那条鱼若有所思,不知发呆了多久,最终还是若晨抱着悦悦走了过来,“王爷,您这是在看什么?”
  悦悦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沈沛一瞧见悦悦脸色就好了许多,走过来想要抱她,“悦悦。”
  可悦悦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一早上起来正是黏人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要沈沛抱,只是一个劲窝在若晨的怀里。
  看的沈沛呆愣在当场,“悦悦……”
  若晨有些无奈的按住自己的头颅,不得已开口解释,“王爷莫要见怪,孩子还小,她刚刚醒还有些黏人。”
  沈沛对这状况倒也是心知肚明的,人都有亲疏远近,他倒是没有多少失落,毕竟自己并没有陪悦悦多久。
  只是他这会儿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阿冉呢?”
  若晨听到这问话,摸着下巴想了想,昨日南山镇的百姓也有不少的伤亡,还有别的地方的百姓,阿姊让他买了许多伤药回来,他昨日回来已经不早,况且他也知道阿姊有话要同王爷说,便带着悦悦睡。
  有个孩子睡在身边,根本就睡不好。
  阿姊这一大早的不在,应当是出门去送伤药了,居然没有告诉王爷吗?
  若晨起了坏心思,轻轻的摇了摇头,“草民也不清楚……只是阿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悦悦还小可饿不得。”
  沈沛茫然的看着若晨,略显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晨想把孩子递给沈沛,只可惜悦悦怎么都不乐意,非抱着若晨不肯放手。
  若晨佯装无奈道:“要不,王爷给悦悦做个早饭?”
  沈沛:“…………”
  “你,认真的?”
  若晨抱着悦悦有点儿哀怨,“我们悦悦,还没有吃过爹爹做的早饭呢。”
  沈沛因为这句话,硬着头皮开始想要做点什么,回忆起前段日子若冉经常做的鸡蛋羹,如临大敌般的从碗柜里面找出鸡蛋拿出碗开始敲起鸡蛋来。
  这动静……
  若晨抱着悦悦走到院子里,无奈的忍笑,点了点悦悦的额头,“你爹爹,嗯……当真是很疼你的。”
  说是纡尊降贵也不为过,若晨若有所思的想着,他说要娶阿姊为妻,应当也不是假话吧。
  若晨带着悦悦在院子里晃悠,倒是让从外头回来的若冉看不明白了,“你俩大早上的,在晃悠什么?”
  若晨没回应,若冉又继续问他,“王爷呢?”
  若晨指了指厨房,“里头做饭。”
  若冉的脸色更加奇怪了,沈沛怎么可能会做饭?
  她满脸狐疑的看着若晨,“你诓他的?”
  若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厨房里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若冉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了若晨,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一进厨房才发现沈沛灰头土脸的,正在和柴火较劲儿。
  灶台上是一碗加了水的生鸡蛋,别说……这先不论能不能做成功,至少这准备工作是没有错的。
  “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若冉走过去问他。
  沈沛瞧见是若冉,心里头是高兴的,只不过……他在做什么?难道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还要问?
  “本王在给悦悦做早饭,看不出来吗?”沈沛下巴微微一抬,示意若冉去看那碗鸡蛋羹。
  他心中微微有些不满,“难不成你以为本王是在玩?”
  若冉心中好生无奈,这脾气,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没有,只是觉得好生惊讶,我们悦悦好福气,爹爹居然这般为她着想。”
  沈沛听见这话,唇角微微的勾起,随即又开始不自量力起来,“若是悦悦的娘亲艳羡,本王也是不会吝啬的。”
  若冉捏着柴火的手微微一颤,秦王殿下的想法,为何会和一般人这么有区别?
  “王爷倒也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沈沛倒是一点儿也没听出若冉的弦外之音,骄傲的抬起了头,“本王乐意。”
  若冉:“……您,还是不要为难悦悦了吧。”
  “这怎么能是为难呢?本王为了女儿做饭,那是……”沈沛话说到一半,总算反应过来若冉说的为难是什么意思,感情哪里是心疼他,分明就是心疼女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沛冷冷的盯着若冉看,“你是在嫌弃本王?”
  “没有。”若冉镇定的看着沈沛,“我怎么会嫌弃王爷呢……王爷这般爱护悦悦,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真的?”沈沛狐疑的看着她,怎么就那么不信?
  完全没有注意到,话题已经被若冉给带偏。
  “当然是真的。”若冉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连哄带骗的把沈沛给哄了出去,只希望他不要继续在厨房里霍霍,至于那碗没有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鸡蛋……
  若冉也没舍得倒了,收拾了一番上锅蒸了起来,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明,今儿个不想自己做饭的。
  怎么到头来,还是如此?
  院子笼统就那么丁点儿大,一早上从客栈赶过来的俞长胜和云静竹目睹了这一切,俞长胜倒是已经习惯,只是可怜了云静竹,从认知上就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诧异的看着这一切,有些疑惑的望向俞长胜,“俞侍卫长?这……这……”
  俞长胜宛如过来人一般的拍了拍云静竹的肩膀,“云将军,你要习惯。”
  云静竹心说这如何能够习惯的了?
  她,那么威严的上峰,为何……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云将军,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这是好事。”俞长胜轻轻咳嗽一声,至少有若冉姑娘在,他们不会时不时的挨骂,俞长胜凑过去小声的和云静竹咬耳朵,“大家伙儿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
  云静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不太清楚秦王殿下从前如何,但也能感觉得到,王爷如今的脾气倒是真的比从前好了许多。
  两刻钟之后,沈沛慢条斯理的吃着若冉买回来的早点,心满意足的看着悦悦吃上了他“亲手”做的鸡蛋羹,心情愉悦了不少。
  ……
  傍晚时候,柳明和范勇又过来了,这一次两人显然是商量好了,同意将侯海宏的遗体火化。
  沈沛不知柳明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的西南军和百姓们,他们的情绪依旧是低落的,却没有跳出来反对。
  当沈沛亲手点燃侯海宏遗体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落了泪,沈沛被这些情绪感染,心中也是颇为不好受,侯海宏的人生,无疑是一出悲剧,他亲手给自己选了一条绝路,并且一条道走到了黑。
  坚持着属于自己心中的正义。
  侯海宏活着的时候,影响了许许多多的人……如今故去,这些影响也丝毫没有减少,沈沛心中多少是有些遗憾的,若是他能好好的活着。
  自当是会名留青史。
  沈沛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打算将侯海宏的骨灰洒向大海,柳明和范勇沉默不语的侯在一旁,不过是两三天的光景,柳明却已经变了不少。
  沈沛把侯海宏的骨灰交到了柳明的手里,柳明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沈沛,“王爷这是……”
  “本王想,他应该更希望你们送他最后一程。”
  柳明也没有拒绝沈沛的提议,他捧着那一小坛子骨灰,差点儿落下了泪,他眼眶微红,伸手抓了一把灰,洒向了海里,“侯将军……我和范叔,来送您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