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小女人那一副勉为其难接受的样子,龙孝羽简直气笑不得,他气哼哼的丢出三个字:“自己想。”然后给了她一个走出门的背影。
“嘁,自己想就自己想。”慕梓灵朝着那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把左手高高举在眼前,赏心悦目的观察着手中戒指。
钻石星辰……看着还真有那么奇妙又神奇的一回事,只是它到底有什么奥秘存在?
这上面的红色水滴,怎么隐隐让她有种与之契合的感觉?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看着,慕梓灵缩回手渐渐握成拳,神色也在这一刻变得冷凝复杂起来。
刚刚龙孝羽看她的神情,让她心中莫名泛起阵阵心疼的感觉,是很真实的存在。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他会不会离开……不,不会的,一定不会。
慕梓灵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不要再乱想,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蓝银交错的戒指,她眸光闪动了下,才起身去洗漱。
简单的梳洗完,又吃了点东西,慕梓灵才出了房门。
今天她依旧一身男装,虽然龙孝羽昨天跟她提过风悦涧只在晚上开门营业,但是在这种地方,麻烦还是能免则免,如此行事也方便许多。
凭借着昨夜来时走的记忆,慕梓灵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一路没有碰到一个人,甚至连空气都是安静的,甚至安静得有些压抑了。
走着走着,耳边忽然传来一浪又一浪的水声拍打,像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慕梓灵蓦然停下脚步,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闻声走去。
海浪声越来越大,好像有种快要身临海边的感觉,走到了最后,慕梓灵终于看到了一扇向外敞开的大门,门外边迎面扑来一阵又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
没想到这外面还真是大海呢。
许是受了凉凉海风的吹袭,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和心境在心底油然而生,慕梓灵鬼使神差地往外走去。
……
海浪不断敲击的悬崖上,白晓生随地而坐,他一手拿着梅花透骨针,一手拿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孔雀盘旋而成的黑色圆形印记。
“这就是梅花透骨针的来历?这枚孔雀印记什么来头?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白晓生蹙眉盯着左手画着印记的纸,若有所思的道。
他的身边,一身干净出众的龙孝羽,单手枕在脑后,姿态慵懒地躺在岩石上,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旧闭目养神着。
白晓生左手看看,右手又看看,忽然神色一闪,似已经想起来什么了,随后他将目光落到龙孝羽身上:“先不管印记什么来头,一时半会我也琢磨不出来,你先告诉我,那刺客尸体现在在哪?他身上携带的暗器,应该足够我拼凑一把凤翎了。”
“你说呢?”龙孝羽掀开眼帘,懒懒地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直白的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傻子。
白晓生眨眨眼,顿时恍然,却还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不会告诉我,已经毁尸灭迹了吧?”
龙孝羽又缓缓瞌上眼皮,不予回应。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晓生顿时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存心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玄银铁有价无市,好歹你也把尸体给我带来,用那尸体查线索不是更快更方便?你也太暴殄天物了,你怎么能这样……”
似嫌聒噪,龙孝羽剑眉微蹙,斜睨一眼:“多久?”
白晓生还沉浸在捶胸顿足的惋惜中,想都不想的回答:“三个月。”
“三天。”龙孝羽冷冷道,果决的语气,赫然是容不得讨价还价。
白晓生蓦然瞪大眼,像是被吓了一跳:“三天?!你当我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吗?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乱,查个线索有多难,这期间人力物力又得耗多少?三个月我都嫌少——”
他最后一个“了”音还没出口,龙孝羽清淡的嗓音脆生生打断了他:“那给你三年?”
三年?似乎有点太长了吧。这时间长得有损他百晓生的名义呢。
白晓生暗暗掂量了下,却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下意识便要回“好啊”,只是他还没出声,龙孝羽便又开了口:“若不想招牌砸了的话。”
闻言,白晓生顿时心闷郁结了,他怎么能忘了,这以狡诈腹黑著称的家伙,怎么可能安好心?
“你这人!不行,我跟你谈不拢,也谈不愉快,我找小慕慕去,我相信她一定会很感兴趣,和我谈得来……”
白晓生唉声叹气,似是带着自信十足的声音还未说完,龙孝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手中多了一颗蚕豆,然后羽化成蝶。
修长的指尖,流光运转,不知在蝶翼上写着什么。
白晓生无意瞥了一眼,才看到蝶翼上“封锁”两个字,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服软叫道:“别,你别……别断我财路……不用三个月,也不用三天,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能给你一些有用的线索。”
谁知,龙孝羽不为所动,直接将羽蝶放飞。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就卖个关子,你至于这么狠吗?”好像那放飞的不是羽蝶,而是家里那财迷河东狮的暴吼,白晓生心中好一阵心惊肉跳。
然而,这位的心惊肉跳没得到回应,反是又见龙孝羽拿了一只羽蝶出来,他一边流转着指尖提字,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和她相见有缘了?”
随着话音落下,手中羽蝶已经又翩翩飞空。
看着又一只飞起的羽蝶,白晓生瞪得眼睛都要出来了,在听到龙孝羽声音,他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龙孝羽口中的“她”是谁了,忙不迭道:“没缘没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小慕慕才第一次见面,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小慕慕也是你叫的?”伴随着这低冷的话音响起,指尖继续流转,一只羽蝶又飞起。
“不不不,不是我叫的。”白晓生猛拍了下自己嘴:“是我嘴欠行了吧……城主大人,求高抬贵手。”
是了,能让白晓生在这一刻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原因,无疑,他眼前这位就是在中峻城有着把控他“命脉”的显赫地位,一城之主。
“你和她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了?”指尖流转,羽蝶再飞起。
“怎么可能?一点不熟,我不认识她啊……城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放了成不?”白晓生心中已是泪流满面。
原想着过了一晚上,这些事情也能随之过眼云烟,没想到这千年冰封的家伙,吃起醋来竟至吹毛求疵,可怕如斯。
他家夫人说得果然没错,这人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还要让她和你礼尚往来?”指尖流转,羽蝶再再飞起。
白晓生手在颤抖,心在滴血:“没有的事,我无偿奉献……不是,我是说我无偿给她当牛做马……城主大人我真的错了。”
“你这是想去找她了?”指尖流转,羽蝶再再再飞起。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白晓生真真生无可恋了。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一嘴欠,成千古恨?六个大港口啊,整整六个大港口弹指尖就被这位财大气粗的城主魔王给封锁了。
不久前他家财迷夫人才计划好的大好钱途,就这么毁在他的嘴欠上了。
完了,他这下可别想回家面对家里那河东狮了。
他是知晓天下事的白晓生,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把占有欲演绎得淋漓尽致,那简直没下限,又没底线。
眼看着龙孝羽又要掏羽蝶,心中憋闷得要死的白晓生,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开了口:“打住,咱们说说印记的事……我猜测那孔雀印记应该是来自神秘的杀手组织——雀楼,这雀楼不显山不露水,在这大陆上罕为人知,以暗器为主攻,杀人于无形,他们行事谨慎乖张,并不是只要出高价就接任何人的任务,为了酬劳有所保障,他们挑选的雇主大都为皇权贵胄,每一次受雇的价格都是用天价来计算,所以他们每接一次任务,就够整个雀楼藏不复出好几年,也因为如此,雀楼在这大陆上存在的地位就跟没有一样……”
“据我所知,雀楼所接任务至今没失败过,但也难不保会有那种可能,所以在和雇主达成交易时,他们也是立下任务失败就翻倍赔付……天价翻倍的赔偿,可想而知不是谁都担负得了的,所以雀楼一旦接了任务便是不死不休,这次你能让雀楼盯上也算是中大奖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开了天眼的好心人,舍得花那么多冤枉钱,来买你命……”
说着说着,白晓生的语气不由地飘了,隐隐带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只是见不是何时已经又躺下假寐的龙孝羽,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他连忙绕了舌,继续分析:“……按理来说,你们羽宫没实施覆巢行动之前,估计没有人敢主动上门挑衅,但是覆巢之后,难不保有狗急跳墙的,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再怎么样应该都不是那些受灭亡重创的宫教雇佣来杀你,更何况那些现在都是强弩之末,何以言勇?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得罪哪个皇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