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稍稍晚了片秒,没抓到曜之魄,但是抓到了慕梓灵抓着曜之魄的手。
大手覆小手,曜之魄的光,瞬间又暗了一层,然后彻底光息。
这只大手的主人浑身露出来的肌肤都抹了绿,就露着脸上两只阴沉沉的眼睛,但慕梓灵还是一眼认出来:“宇文昊!”
掌心里传来缕缕凉意和柔骨感,宇文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想的是要脱手的,但大掌却是不经大脑的又握紧了几分。
掌心上的凉意失了三分,柔感和骨感强烈了七分,他握紧那只小手的力道变成了十分。
死紧死紧地握着,松不开。
不知道是手不由心,还是心由着手,宇文昊心头躁意四起,但还是没放开手。
他抠了下慕梓灵屈紧的手指,大喝出声:“臭丫头,把曜之魄给我!”
曜之魄光辉已失,彻底吸收不了日月精华的冥王,像是和宇文昊约好了一样,顿也躁意四起。
但是宇文昊的躁意纯属就是表现在声势,冥王就厉害了。
“吼~”
他朝天吼了一声,整个大地都裂动了。
断断想不到一个女流宵小竟能这般轻松拿了曜之魄,不被曜之魄的力量所击溃,他满心的恶趣味顿时化为一腔不可抑制的怒火。
“卑鄙无耻的宵小之徒,孤王要拿你们的头颅,来慰藉孤王此时此际失的每一分每一秒。”
霎时间,烈风大作,风起云涌。
整片天穹都失了颜色,黑气滚滚,死气沉沉。
冥王被惹恼了。
龙孝羽衣袍猎猎生风,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抬手,祭出风刃金丝,不,是早与他融为一体,为他所控的龙影之魂。
一条玄金色幻影长龙自龙孝羽袖里钻出,腾空而上,冲破天际。
转瞬间,整片昏黑的天空,被耀眼灼目的玄金色光,重新照亮。
“吼——”
一时间受不了这般强光的冥王,朝天又怒嚎了一声:“可恶的宵小之徒,你竟然把它给融了?!”
“好,极好,孤王要吞了你!”只要吞了这宵小,吞了龙影之魂,他就不必再活在黑暗之中,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就是主宰!
冥王身后的紫翼疯狂扑扇着,双眸嗜血,嘴里露着两颗尖锐獠牙,凶狠而暴戾。
大地又猛烈颤动了起来。
慕梓灵心头凛起。
不想龙孝羽因她分心,恼了一声宇文昊后,她也顾不得他缠了。
在龙孝羽的护佑下,她猛速一个扎身,要死不死的还带着死握着她手不放的宇文昊,躲离了冥王层层叠叠的猛烈攻击。
就在两人险险躲过身后攻击,远远落地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宇文兄,救我!啊——”
只见一直跟着他们身后,见局势不对也要逃离现场的楚耀,逃离速度不及,整个身体在半空中被一分为三。
宇文昊转头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楚耀被分成两半的身体狂喷着血,呈直线坠落,脑袋则在半空中就爆了浆,碎成了渣渣,碎成了哗哗而下的血雨。
心惊肉跳!
心惊胆寒!!
心头大震!!!
眼看着楚耀就这么惨绝人寰的死去,宇文昊呼吸一凝,内心就跟蹦极一样,上上下下急速窜动,就是停不下来。
而事实上,慕梓灵刚刚带着他从高空中往地面俯冲,可不像是在蹦极了?
宇文昊猛吞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缓和着刚刚被慕梓灵带跑离开的那种像是要身魂离体的巨大冲击。
好险!
要不是臭丫头的速度够快,他怕也是会落得跟楚耀一样的下场了。
臭丫头?!
臭丫头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宇文昊后知后觉地扭过脑袋,却他还没看清慕梓灵的脸,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森冷至极的银光。
他下意识垂眸。
一把泛着凛凛寒光的小刀,正往他手腕上劈去。
看那刀锋,这一刀下来,他的手决计会被劈成两截。
宇文昊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缩回从一开始他就想着松开,却到现在都还没松开、还抓着慕梓灵手的大手。
他是够条件反射,但还是晚了一些。
他缩手不及,手背还是被划了不深不浅的一刀。
“啊——”
宇文昊大叫着,他抱着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的手,恼火十足地瞪向慕梓灵:“臭丫头,你想死吗?”
慕梓灵晃了晃手中未沾一点血痕的手术刀,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我看想死的是你吧?本姑娘的手也是你能抓的?”
刚刚在上面要不是怕龙孝羽分心,她早就让这货在半道上变成下一个楚耀了,哪里还会让他跟着她安全落地?
还真怕慕梓灵会再对他动狠手,宇文昊龇牙咧嘴的往后退离了几步,撕了一块衣角,将手包扎起来。
然后瞬间有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心血来潮的嗤笑了一声:“臭丫头,话说龙孝羽是不是不行啊?若是的话,这样的男人你还留做何用?又让你这般三贞九烈,可真是白瞎了。”
他想到刚刚跟她去抢曜之魄的人不是龙孝羽,而是欧阳飞宇,又冷笑:“哦不对,之前欧阳飞宇可是碰你了,不过好像也没碰着——”
“宇文昊,你脑子是糊屎了吗?”慕梓灵不愠不火地打断他:“你一个从头绿到脚的人,竟还有脸在这笑话别人,月玲珑给你糊了一身绿,还顺道给你脸了吗?”
要堵宇文昊的嘴不必多话,一句就行。
臭丫头!又一针见血了!
现在的他,可不就是从头绿到脚?
进冥狱的这一路上,凶险重重,为了避开这些凶险袭击,他不得已才将那贱妇能驱“妖魔鬼怪”的绿血涂抹在身上的。
宇文昊额上的青筋突了又突,血管都要爆出来了。
他还真是嘴碎啊,上赶着让这个臭丫头怼。
真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让屎糊了的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少废话,赶紧把曜之魄交出来!”
慕梓灵看神经病一样地看了他一眼,简直不想再跟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