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宴平只看了一眼,没下车,回家之后也没提起过这事情。
晚辈的事情当长辈的其实也不宜插手太多,关于施然跟韩臻的事情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男人其实也并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他总不能让人真的彻底消失在施然的生活里。
只要韩臻还活着,只要他对施然还没死心,两人总归还是会碰面的。
男人这样穷追不舍,他心里虽然觉得堵得慌,却又看出来几分韩臻对施然的真心。
其实他的真心大家都已经看的再明白不过,就看施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想着,头就又疼了起来,前面的司机看见施宴平这样,不由得出声,“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总是头疼,马上就回家了,回去休息了就好了。
几分钟后施宴平就下车,然后回去别墅。
推开门,却刚好看见张玉娇从厨房出来,张玉娇看见施宴平,立马过来扶着丈夫在沙发里坐着,“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的样子?”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张玉娇就知道今晚上的应酬他又不可避免喝了不少,她伸手帮施宴平捏了捏太阳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弄个醒酒汤。”
“吃片醒酒药就好了,差不多的,不用太麻烦。”
张玉娇闻言,倒是立刻去医药箱里面,找到了醒酒药。
这些都是家里常备着的。
她又去给施宴平倒了杯温水,看着施宴平吃下,这才松了口气。
“你年纪大了,不能跟年轻时候一样在酒桌上那么拼,什么时候都要自己的身体为重,知道吗?”
这人一辈子也就那么长,所以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张玉娇其实早就不希望施宴平这么辛苦,希望他可以退下来然后早点和她两个人一起每天在家里或者出去享受生活。
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开销,一辈子真的花钱能要几个?
赚那么多钱,最后要是身体垮了,得不偿失。
“我这不是想着趁着还能动就多工作两年,多赚点钱,以后然然挑选夫婿也有资本。”
现在的人还是很现实的,大多都要将就门当户对,就算是对方不讲究,他也希望以后施然结婚的时候,自己能给施然备一份上好的嫁妆,让自己的女儿出嫁之后也要被婆家好好对待。
“如果然然不结婚,那我就更得多赚点钱,还有我的外孙女,我得把给我外孙女的钱也攒够了,然后再退休啊。”
张玉娇闻言就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年轻时候也应该继续工作的,这样的话,现在也就不会只是你一个人辛苦了。”
“好了,你现在在家里,也很辛苦。”
张玉娇扶着施宴平上楼,去浴室里弄了热水来给男人擦了擦脸和脖子,施宴平太累了,闭上眼睛仿佛就要睡觉。
原本要跟施宴平聊聊施然跟韩臻的事情的,看着丈夫这样,张玉娇只是默默给施宴平盖上被子,然后关了灯,躺在旁边。
第二天一早,张玉娇早起下楼做早餐,施然一般是比施宴平起的晚的,结果她下来了,却发现施宴平还没下来。
“你爸怎么还没下来?”
张玉娇早餐都做好了,她把煎蛋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看着施然,“然然,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一眼。”
“好。”
施然把碗筷摆好,张玉娇就已经上楼了。
她记得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施宴平就说一会儿就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该不会是又睡过去了。
但他今天还得上班,就算是不上班,也得起来把早餐吃了才是。
张玉娇到了卧室的门,一边推开一边道,“宴平,你怎么这么慢,我早餐都已经……”
但话还没说完,张玉娇就看见倒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她身体一下子发凉,差点就摔了下去。
她直接跑过去,“宴平,宴平!”
可是人眼睛紧闭着,就连嘴唇也都是灰色的,张玉娇吓坏了,直接掏出手机给120打了电话,这才下楼告诉了施然这件事情。
“然然,妈妈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被吓到……你爸爸昏倒了。”
说完,张玉娇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
施然急忙伸手扶着张玉娇,她是吓到了,但妈妈应该更害怕吧?
“我打了医院的电话,救护车会很快来,然然,你爸爸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施然也有些傻了,家里只有施宴平一个男人,如果爸爸出事了,那这个家,就只能她来撑起了。
“没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施然声音也透着几分哽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道,“就算是爸爸出事了,还有我,妈,你还有我……”
……
韩臻在别墅门口跪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起来。
他膝盖都有些疼,但他丝毫没有后悔,昨天一晚上,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一直都很清醒,也一直很坚定。
这一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会放弃。
他不在乎她什么时候会心软,只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坐下来。
忽然一辆救护车呼啸着过来,在别墅门口停下,韩臻脸色沉沉看着那边,而没多久,救护人员推着救护车上车,救护车上俨然躺着一个人,而跟在救护人员身后的,不是张玉娇跟施然又是谁?
所以,是施宴平出事了?
韩臻已经来不及过去,他迅速上车,跟着救护车就去了医院。
救护车先停下来,韩臻停好车进去,就看见救护人员正把施宴平推着进去,韩臻大步流星跑过去,最后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进去手术室了。
“家属在外面等候。”
车上就已经初步做了检查了,医生判定应该是突发性脑溢血。
张玉娇一路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施然握着张玉娇的手,这时候也有些无助,她低着头,睫毛微颤,眼泪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面。
而就在这时,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再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还喘着气,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她无助虚弱的样子径直撞入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