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阴暗潮湿,十几平的小房间里摆了一张床和桌子,还有煤气灶和洗手间。
小靳如深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将恶心的感觉憋回去。
他不解地抬脸看妈妈,问她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
女人不解释,给了他几块亮闪闪的宝石,让他先自己玩。
而她,则去灶台忙活。
虽然屋子破旧,但是肉丸汤很好喝。
晚上,他窝在妈妈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母爱,沉沉地睡去。
但是半夜,他忽然被热醒。
妈妈不断地拍打他,喊他的名字,“小深,快起来啊!快醒醒!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泪水将这个女人的脸弄湿,分不清她身上是汗还是泪。
他觉得眼皮好重,有点喘不过气。
迷迷糊糊地,却仍旧牢牢地抓着妈妈的手。
火越来越大了,原本小屋子就被封地死死。
顿时,里面布满了黑烟。
女人看着儿子晕厥过去,慌了。
端来一盆水,便朝男孩和被子泼去,并用湿透了的被子裹着男孩,抱着他,朝木门冲去。
小木门平时很容易打开,今天却像是被人在外面上了锁。
她用力地踢,用力地踹,绝望地拍打着门,嚎啕大哭起来。
“江红,我知道是你干的,你想弄死的人是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求你了。”
那几近绝望的声音被熊熊的大火吞噬。
最终,女人因吸了太多烟气,也晕厥了过去。
男孩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爸爸的手,问他母亲怎么样了。
他看着继母在旁边不断擦眼泪,可是爸爸视线刚挪开,她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爸爸的眼里充满了愤恨,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那个女人疯了!已经把她送精神病院了!”
男孩永远不会忘记爸爸说这句话时所表露出的厌恶,以及继母所表现出的得意。
他没有再说话,小手死死地抓着被单,将眼泪咽了回去。
过了一个多月,他拜托爷爷,终于在精神病院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只有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发了霉的玩偶,絮絮叨叨着。
“我要给小深做肉丸汤,肉丸汤,肉丸汤。我要给小深做肉丸汤……”
就这样一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七岁的小男孩无论多坚强,看到这一幕还是伤心地哭了。
他抓着铁门,冲里面放声大喊,“妈妈,小深来看你了!”
谁知,里面的女人慢慢转过身,朝他看了过来。
但却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张脸像骷髅头一般的女人。
她的脸被高度烧伤,连一半的头皮都没了。
嘴唇被烧烂,露出里面带肉的牙龈,一排白牙咧着,正阴森森地冲他笑。
“啊!”
靳如深被吓了一跳,终于从催眠中惊醒了过来。
护士立刻拿来消毒棉纱,给他擦布满额头的汗珠。
他的脸惨白,嘴巴和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方才恐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美丽温婉的母亲,竟然变成了那般模样!
d博士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让他先缓缓。
过了好久,才询问他看到了什么?
靳如深低下头,沉默不语,那双深邃的眸子忽然如鹰隼般凛冽。
眼里的恨意加深,就像淬过毒的火钳,正发出猩红的火光。
见他不想说,d博士也没勉强,而是转移了话题。
“那个女孩,会让你的病情减轻?”
提到宁浅,靳如深眸中的寒意才散去。
他不禁想到了两次发病的时候,只要那个女人抱着他,他便不会再害怕。
“是。”
他重重点头。
d博士像见到希望般笑了起来。
“回头你把她带来,或许你的病可以治好。”
-
与此同时,和夏威夷有18个小时时差的北城,已经凌晨了。
灯红酒绿的pub里,却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
被酒精驱使的男女们,开始将身上的束缚解开,大家手里甩着衣服,跳起了热辣的贴身舞。
两杯珍妮花的酒精浓度不高,所以宁浅还算清醒,但头已经感到了微微的眩晕。
不过这种眩晕感会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烦恼。
酒吧里重金属音乐的音量达到了极致,导致说话必须贴到对方的耳朵,放大嗓音。
靳明唐见宁浅已有醉意,于是凑了过去,想跟她说时间太晚,送她回去。
可是刚要凑近,他又猛地坐了回去。
视线落在她如剥了壳的荔枝一般白皙嫩滑的侧脸上,看着她的粉唇时不时吧唧一下,像是在回味酒后的甘甜。
他知道,今晚在玩火。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不该如此。
“我们回去吧?”
他拉了她的手一把。
宁浅点了点头,正要起身。
忽然一个穿着深v裙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手里举着高脚杯。
魅惑的猫眼上翘,一只纤细的胳膊很自然地便搭到了靳明唐的肩膀上。
“明唐,原来真是你?”
靳明唐常年在美国,虽然绯闻不断,但基本上接触的都是一些洋妞,以及国内的明星模特之类的。
所以在国内,他的熟人不多。
能一眼认出他,并且还跟他熟络搭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靳明唐双手抄兜,正要迈步离开,便被女人拦住了。
从女人身上,飘来一股芶人的香水味,这是黄邂逅的味道,风騒而性感。
“不会吧?才两年不见,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女人扬了扬下巴,有些失望。
狐疑的目光却转到了旁边宁浅身上,笑了起来。
“原来是又有新人了?没想到你口味变得这么快?也对,吃多了荤的,偶尔也想吃点清粥小菜吧?”
宁浅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
虽然面容姣好,但是打扮实在过于邻家。
靳明唐顿时伪装起来,摆出他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邪肆地笑了起来。
“白菁菁,我怎么会忘了你?好歹咱们也交往过几个月,你可是我交往对象中,时间最长的。”
他很得意道,像是夸赞她,实则却在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