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未曾想到的道路。
“不好意思。”云晚木木地道歉。
谢听云双手环剑,倚着树干闭目浅眠。
篝火快要燃尽,云晚一边往里面加柴,一边偷偷观察谢听云脸色。
她犹豫半天,才嗫嚅开口:“那个……”
“嗯?”
“谢谢你出手解围。”
谢听云忽然道:“三个高阶灵石。
云晚表情凝滞在脸上,“啊?”
谢听云:“除护送外的事务都需加钱。”
生草。
不愧是你,一个没有感情的滴滴司机!
云晚瞬间将所有感动收回,背过身抠抠搜搜地在储物袋翻找一气,高阶灵石只剩下十块,次等也不足二十了。
她面露难色:“两个成吗?”
谢听云沉吟片刻,“可。”
云晚不情不愿地将两块漂亮灵石递过去,谢听云垂手一指:“给它。”
云晚有点酸:“……你对它还挺好。”
谢听云:“绝非本意。”
云晚参不透话里意图,不过大佬都这么厉害了,剑肯定也是非同寻常。
那两颗灵石三下五除二就被绝世好剑吞干净,看的云晚一阵肉疼。
天色不早,她劳碌一天早已困乏。
云晚从储物袋取出两身衣服,一身用来枕,一身用来盖,“谢兄,我歇了。”
“嗯。”
得到回应,她缓缓闭眼。
这一夜睡得不是很舒坦,她梦到很多东西,有在拳击场上拼搏的画面;也有身穿嫁衣被欺辱的景象,两者重合,让云晚分不清现实虚幻。
一道灼烈的光自当头坠落,刺眼的同时也让她从梦中醒来。
云晚抬手遮住阳光,半眯起眼。
身旁的篝火已燃烬,环视一圈却未看见谢听云身影,云晚顿时从地上惊起。
还未来得及恐慌,就见谢听云优哉游哉从林中出来。
“你去哪了?”
“洗脸。”
云晚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谢听云就因为那颗果子就要逃单。
像是听见她心声一样,谢听云说:“放心,在你余款结给我之前,我都不会跑。”
云晚:“。”
两人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
走出这片森林,周围就会安全许多。临近午时,他们正式抵达徐溪城。
徐溪城位于荆山脚下,受无极宗庇护,城内能人异士颇多,加上城主也极具威望,千年来过的倒也平和安好。
刚一进城,一片其乐融融的繁华景象便摊开在眼前。
两边有叫卖的,耍猴的,卖珠宝首饰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由于荆山位于五岳中心,交接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管去哪几乎都要经过徐溪城,城中百姓早已习惯生人,对他们两个也没有过多探究。
行至城中,云晚瞥见不少百姓围在告示栏前指指点点,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个穿着门派服的修士,看这情形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不看还好,一看她就绷不住了。
那告示栏上……贴的正是云晚的画像。
古代的画像比起真人来说比较抽象,但模子在那儿放着,有心人一看就能认出来。
耳边传来路人议论——
“听说这宗主义女伤了同门,连夜逃走,也不知真假。”
“宗主心善,可惜收养来一个白眼狼。”
“上面还写着只许活捉,看样子是要门内处置了。”
“不过这义女真乃绝色也……”
众人交头接耳,云晚听得一阵火大。
本以为原主在无极宗过得就够苦了,这亲爹不疼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对外说她收养的?!好啊好啊,得亏原主离开了这具身体,不然看到这些气也气死了。
云晚最后看了眼那画像。
相信无极宗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这徐溪城也不能多留。
“谢兄,我们置办点东西,下午就走,你觉得如何?”
谢听云摇摇头:“今日十五,鬼门大开,不建议出行。”
听见鬼这个字,云晚全身发毛,“那我们还是停一晚上再走吧!”说着,就四处找落脚的地方。
她就算心疼钱也不敢在这个关头住的太过偏僻,特意选中城中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给我们两间房,然后上几个菜。”
店小二搓着手,神色为难:“不好意思啊客官,房子都已经定出,现在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云晚沉默,紧接说道:“我看你店里人也不是特别多,几十间房总不能连一间都空不出来吧?”
店小二说:“姑娘有所不知,每年的七月半都是众鬼游行的时刻。为了防止恶鬼伤人,各大宗门都会派弟子镇守,楼上是空了几间房,不过都留给那些个弟子了。客官若是想找两间房的,就去找别处问问,说不定还有。”
醉华楼是徐溪城最大的酒家,要是这里没房,其他店家肯定也没有。
云晚只得定下那间,给了铜钱,重新回到座位。
谢听云对此一无所知,手捧茶杯细细品试。他的手指生得修长玉润,瓷杯更衬那指骨分明。见云晚神色闷沉,便猜出事情不顺,“房屋不够?”
“说是都被订出去了,”
店小二先上来小菜。
云晚拿起筷子,小心翼翼观察着谢听云脸色,见并无异样,才道:“我们凑合一晚?”怕谢听云顾虑,云晚还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谢听云的视线扫了过来,神色意味不明:“做什么?”
云晚噎住,抱住茶水往嘴里猛灌。
吃饭间,三五个人迎面走来,几人穿着无极宗的菜色门派服,为首的长得还算清秀,就是气质油滑些。
云晚隐约觉得几人眼熟,思考好久,忍不住打出一个嗝。
对方听到动静,对她投来厌恶一眼。
云晚急忙侧开脸,整个人如坐针毡。
楚天成。
他竟然还没有回去!!
“云晚看样子是找不到了,我们只能先抓住那妖鬼,带回去和尊上复命。”
三人边说边上楼,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云晚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兴致,命店小二备好热水,准备回房洗个澡再睡一觉,等天一亮就走。
他们的客房还算宽敞,不过床小些,睡一个人刚刚好,两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云晚见谢听云没有什么动静,主动说道:“谢兄睡床,我睡地。”怕他不好意思,又道,“谢兄不必和我客气。”
“好。”
“……”
还真是不带客气的。
店小二很快让人把浴桶的水加满,谢听云没有在房内逗留,识相的出门回避。
云晚锁好门栓,确定无人过来后,这才褪去衣衫,美美的泡了进去。
**
许是七月半的原因,酉时没到大街就空无一人。等太阳完全西沉,整座城彻底陷入死寂。
云晚让店家多送来一张床被,在床脚边打好地铺,很快就进入梦境。
她睡了又没有彻底熟睡。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轻微地走动声,云晚上辈子是打拳的,意识比普通人警觉,就算在睡着也会保留着这种意识。
等脚步声逼近,云晚条件反射地揪住她的双脚撂在脚边,然后用被子蒙住那人脑袋,骑上去就在脑袋上邦邦两拳。
“好大的胆子?做贼做到我头上?!”
妈的,她穷不知道啊!还敢夜半行窃!
闻声,谢听云撩开幔帐。
他眼神清明,静静望着不住捶打的云晚,见她半天不停,终于开口:“确定是贼?”
云晚手上动作一僵,恍然觉察到问题。
就算贼胆子再大,也应该……不会……在七月半出来行窃吧??
所以……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