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处理好了王二的尸体,聚在一起讨论。
负责看管王二的那个修士道:“之前只是发现他在发热,就让陈姑娘送来了退热的草药,吃了以后却不见好,整个人烧得更厉害了,然后,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众人听罢,直觉害怕。
陈碧桃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某件事,她得出一个结论道:“前头那位变成孵化体的修真者之前也来问我要过退热的草药。”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明了,立刻便有人接话道:“我明白了,成为孵化体的人都会发热。”
一堆人站在帐篷外头说话,苏瓷儿坐在帐篷里头,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错了,她吃了野果,跟王二一样发热了,她是孵化体,现在她的肚子里就装着食尸虫的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她的眼耳口鼻里面喷涌而出。
苏瓷儿一方面觉得有点恶心,另外一方面也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行,还是挣扎一下吧。
“系统,有什么办法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去搜索资料了,最后依旧还是上次的老一套说法,那就是要喝花袭怜的血。
苏瓷儿是喝过花袭怜的血的,只是这血可能喝早了,没效果。
苏瓷儿躺在帐篷里,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轻摸了摸。
唉,这么好的肚子,不仅没有一点小赘肉,还有漂亮的马甲线,真是舍不得呀。
可让她去问花袭怜讨血喝?
苏瓷儿想起王二被一剑穿脖的场面,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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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孵化体会发热之后,陈碧桃作为医修,自动担任起了这份责任。
她开始给吃了野果子的另外两个人检测身体,看有没有发热。
苏瓷儿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马上就要轮到她了,正爬起来准备去自首,看这些人是想把她烤了,还是埋了的时候,就听花袭怜跟陈碧桃道:“大师姐没有发热的症状。”
苏瓷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真的在发热,不是假的呀。
那为什么花袭怜要这么说?难道是他想亲自动手把她给烤了?
“既然花公子说没事,那我就不进去看了。”陈碧桃对花袭怜有着全然的信任。
花袭怜微微颔首,目送着陈碧桃离开后便撩开帐篷走了进来。
他蹙着眉,情绪似乎不是很好,进来后径直伸出手捂上苏瓷儿的额头,然后又掰开她的嘴巴往里瞧。
苏瓷儿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懵了,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赤脚医生,含糊不清的问,“要吐舌头吗?”
花袭怜:……
青年松开她,目光深沉。
“大师姐感觉如何?”说着话,花袭怜的目光往下落,盯住苏瓷儿的腹部。
苏瓷儿想了想,道:“有一种正在孕育新生命的感觉。”
青年阴沉着脸不说话,想来是不满意她的答案,苏瓷儿顿时明白自己应该再悲惨一点,便立刻改口道:“有一种正在孕育很多新生命的感觉。”
这够悲惨了吧?
帐篷里陷入沉寂,苏瓷儿见花袭怜依旧是那副不开心的模样,想着他难道真要看着自己七窍流虫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吗?按照王二的速度,她估计自己马上就要步入他的后尘了。
“大师姐腹内,大概是有了虫卵。”
青年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腹部。
苏瓷儿一点都不怕被人摸,因为她的腹部真的又平坦又好看,她甚至还想问问花袭怜有没有摸到她的八块腹肌和马甲线。
苏瓷儿骄傲地挺了挺肚子,然后就听花袭怜道:“大师姐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果然,他就是在等她死。
苏瓷儿觉得自己的死相应该很难看,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块白帕子,盖在了自己脸上。
看到苏瓷儿的动作,花袭怜立刻就收回了自己覆在她腹部的手,语气阴沉道:“大师姐这是连死都不愿意看到我了?”
苏瓷儿:……她没这个意思,她就是觉得自己死相难道,想遮一遮。既然引起了你的误会,那她拿下来就是了。
苏瓷儿正准备把脸上的帕子拿下来,突然感觉腹内疼痛,她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着往被褥里钻。
好疼……什么情况?难道是虫卵孵化了?
女子脸上的帕子掉落一半,她疼得蹙眉咬唇,那浅色的唇瓣上印出一排明显的牙齿印。
“肚子疼……”苏瓷儿蜷缩在那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紧被褥,五指在被子上揪出一朵小花来。
花袭怜却蹲在那里没动,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苏瓷儿的肚子看,眉宇之间还带着一股尚未消散的愤怒。
腹内的疼痛感越发明显,苏瓷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乱窜。
不是吧,虫卵这么快就要孵化了吗?
“大师姐觉得,我该救你吗?”青年阴冷的声音传过来,他不仅表情冷,眼神更冷。
可藏在宽袖下的那只右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谁知道呢,这不是任凭你高兴吗?
“我再问大师姐一遍,可有后悔?”
苏瓷儿疼得厉害,就跟肚子里有一窝蚂蚁似的啃,她根本就听不清楚花袭怜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就连脑子也开始不清醒起来。
听说人死前,从前的回忆都会像走马灯一样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
苏瓷儿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就先想到了与少年花袭怜在一起的种种,可能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吧。
少年时的花袭怜还没有现在那么变态,还会甜蜜蜜的叫她姐姐。
苏瓷儿忍不住觉得惋惜。
她艰难地伸出手,一把攥住花袭怜的袖子。
泪眼模糊中,青年的脸变得极不清晰,可就是这份不清晰,让苏瓷儿多了几分亲切感,她恍惚间觉得,现在蹲在自己眼前的青年就是少年时面颊上尚带着几分奶膘的花袭怜。
“小珍珠……”
女子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青年原本黑沉的瞳孔骤然一缩。
苏瓷儿支撑不住,歪头倒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间,花袭怜伸出右手,扶住了苏瓷儿的脸,然后缓慢盘腿坐下,将她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表情虽冷,但动作却温柔到生恐伤到怀中女子半根头发丝。
青年的手落到苏瓷儿额头上,他的手很凉,就跟那些低温的冷血动物一模一样。
素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撩过苏瓷儿被冷汗浸湿的黑发,然后缓慢往下抚摸。
青年的手看似大家公子一般高贵漂亮,实则上面布满了厚茧,那是练剑之人才会有的茧子。
它摩擦着苏瓷儿雪缎般的面颊,然后那两根手指突然就被花袭怜塞进了她嘴里。
苏瓷儿还懵着,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她下意识往下咬去。
青年的手指被她咬破,嘴里立刻充斥着一股血腥气。苏瓷儿伸手,想将花袭怜的手指拿出来,不想腹部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只有在苏瓷儿吞咽下他的血液时,那股绞痛才会稍微缓解一会儿。
好吧。
苏瓷儿放弃挣扎了。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虽然这个血十分腥气,而且苏瓷儿也没有茹毛饮血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喝惯了之后她竟然还尝出一股甘甜味,以至于花袭怜将手指抽走的时候,苏瓷儿还有点恋恋不舍,差点脱口而出下次什么时候喝,仿佛这是自己点的每日鲜奶。
喝完了花袭怜的血,苏瓷儿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不疼了。
她猜测,那些虫卵应该都被花袭怜的血弄死了。
可苏瓷儿很奇怪,花袭怜为什么要救自己?如果自己现在被虫卵弄得七窍流虫而亡,他不是最应该高兴的吗?
难道……他觉得折磨的自己还不够,因此想再折磨折磨?
苏瓷儿顿觉头疼。
如果七窍流虫还不算惨,那么到底如何才能算惨?
难道她终究逃脱不了屁垫的命运吗?
苏瓷儿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肌肤,因为她偷懒,喜欢窝着,常年不见阳光,所以整个人显得又白又嫩,像这样的肌肤,做出来的屁垫一定又美又光滑,坐上去一定都不想起来了。
就连苏瓷儿自己都忍不住心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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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怜的血跟虫卵在肚子里打架,也将苏瓷儿这个容器累得够呛。
她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睡觉。因为发热,所以整个人有点虚。她睡了一会儿觉得冷,又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绸缎被子,然后捂着肚子继续睡。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为什么,苏瓷儿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养胎。
外面的天很热,苏瓷儿给自己来了一个清洁术,然后将燥热的面颊贴在花袭怜身上。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青年身上实在是太舒服了。
这大概就是夏天的天然空调吧。
苏瓷儿忍不住蹭了蹭,然后又蹭了蹭。
女子柔软的面颊胡乱磨蹭着,呼吸声打在花袭怜的腿上,尤其是那些头发,又柔又软,刺挠挠的往他衣料里钻。
“嗯……”好舒服呀。
女子下意识哼了一声,娇气气的带着长音。
花袭怜猛地一缩,苏瓷儿的脑袋重重磕在厚实的被褥上,她懵逼了一下,看到猛然起身出了帐子的花袭怜,背影似乎有点踉跄。
她停顿了一会儿,神色困惑的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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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食尸虫事件,所以大家都变得非常紧张,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开拓新业务了。毕竟连命的都快要没了,这些身外之物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