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只要,每一次想到九幽山,自己女儿和钟怀楠一起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他都深深觉得恐惧!
更何况,他们最多只有两条命,这一次如果再出事,这一次就是真的再也救不回来的了。
钟怀楠见钟釜山坚持,心里暗暗不悦,觉得钟釜山心里其实还是看不起他,只是,他到底是自己二叔,也不想惹钟釜山不高兴,低垂的眸子有暗光一掠而过,他抱拳乖顺的道:“是,都听二叔的。”
“好。”
钟釜山见他听话,便松了一口气,安慰的拍拍他肩膀,按着他在桌边坐下来,笑道:“怀楠啊,我们重甲子嗣不丰,你作死以后要小心谨慎一些,知道么?”
“谢谢二叔教诲,怀楠明白。”
“乖孩子。”
钟釜山很是欣慰,笑着道:“来,怀楠,我们谈谈今晚我们要办的事情。”
“好。”
钟怀楠心不在焉的听着。
——
而另一边,白医师出诊回来,刚进门外,门口的落兮就过来跟他道:“白医师,方才有人找您。”
“谁啊?”
白医师一边卸下医药箱,随口的问了一句。
“是一个蓝眸的年轻公子。”落兮说时,想了一下,加了一句:“嗯,徒儿记得他好像姓公玉。”
“公玉?公玉公子?”
白医师一听,老眼一亮,高兴得拿在手上的医药箱都差点掉在地上,一侧的落兮一看,忙将医药箱接过。
另外一个学徒见白医师这么高兴,有些惊讶,“是的,前些天好像就来过找少主子了,少主子没在便走了。”话罢,忍不住问道:“难道,白医师您也认识那位公玉公子?”
“今天刚好有幸认识 ,我还拉下老脸来请他过来给你们上上课呢!”白医师说时,摩挲着手问:“公玉公子现在在哪?”
让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少年给他们上课?
白医师该不会老糊涂了吧?
其他学徒都听呆了,以为自己听说了,你眼看我眼的,面面相觑,所以,谁也没有留意白医师后面的那一句话。
白医师见这些家伙没一个回答他的,便恼了,伸手一巴掌啪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学徒后背上:“你们这些臭孩子,我还没老死呢,跟你们说话都听不见了是吧?”
“不敢不敢!”
学徒猛忙道。
白医师狠狠瞪着他们,以前自己对自己的学徒还算是满意,然而,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对自己的这些孩子越发的不满意了,一副很忒不成钢的道:“你们啊你们,真是气死我了!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本事,教不好你们。”
学徒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将自己的老师气成这样了,要知道,他才刚回来不是么?
他们哪有时间气他啊?
一听他后面那句话,几乎吓坏了:“老师您这是什么话,您教我们教的很好啊!”
“你们懂什么?你们觉得自己这样子便是很好了?”
学徒们一时哑言,毕竟如果他们应了白医师的话,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很好了,也有点夜郎自大的意思了。
但不应吧,就承认了白医师没办事。
所以,这无论怎么回答,都不讨好啊!
“罢了罢了,瞧你们这模样我就来气,晚些再好好收拾你们!”白医师哼了一声,又问道:“不是说公玉公子来了么,人呢?请到哪里坐着了?”
“啊?”
学徒们均是一愣,其中一个忙道:“之前您和其他老师们不是强调过,闲人免进,病人为重的么?您不在,学生也没请他进来,他就走了。”
“什么?”
白医师一听,老眼瞪得老大,然后拍拍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你你,你们让我说你些什么好,公玉公子是别人么?公玉公子能等同于其他人么?他既然来找过一次少主子,又来找我,能是一般人么?你们就算没派人过去通知我,好歹也请人进去坐坐啊!”
学徒被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另外一个学徒总算是认识到了白医师对端木雅望的看重,忙道:“白医师您别生气,您就跟我们说,他住在哪里?我们负荆请罪,一定要将他再次请来。”
虽然,他觉得这样做将那个公玉公子抬得太高了些,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白老师将一个人如此看重过,就算是为了让自己老师开心,也要这么做的。
医师听着,才稍稍下了火,道:“这话才算是一句人话,你们给我亲自去认错,亲自将人请回来!他现在就住在……”
“公玉公子?”
不等白医师将话说完,其中一个学徒朝门外不经意一瞥,恰好看到端木雅望从台阶下方走了上来,惊喜的道:“白医师,公玉公子来了!”
白医师一愣,朝门外一看,看到一抹纤细漂亮的身影,老眼一亮,忙迎了上去:“公玉公子,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端木雅望一愣,也笑着迎了上去,抱拳施礼:“白医师,打扰了。”
“怎能说是打扰?你来了我不知道多高兴呢!”白医师嗔怪的瞪她一眼,“你可是责怪我这些小徒弟有眼不识泰山,将你赶了出去?”
“不敢不敢,落尘坊病人多,我确实不好打扰,他们也没有做错,何来责怪之意?”端木雅望目光真诚的道。
“不责怪就好,如果你要责怪也没事,我好好打他们一顿,让他们亲自 登门负荆请罪!”
端木雅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一暖,白医师的诚意已经毋庸置喙了,“小事小事,白医师不必挂在心上。”
“公玉公子里面请?”
“好。”
白医师带着端木雅望往里走,走到一半回头瞪一眼自己的那些学徒:“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去给公玉公子沏茶?”
“哦,好!”
落兮应一声,忙去办了。
而其他学徒则还是一脸惘然,你眼看我眼:这个公玉公子到底有何来头,居然能让白医师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