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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林曼半夜是被痛醒的,从没痛经的人这次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可能是吃了冰的,痛得比之前要严重许多,冷汗都冒出来了,还感觉想吐。
  下意识是想找何淮安,可她连下床的力气也没了,很虚地打开手机,找到何淮安的电话号码,等了一会,那边才接通。
  “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要死了,你快点过来。”一字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吓得何淮安一下子就清醒了,“我马上就来,没事啊,没事……”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何林曼痛得都哭了,抽着鼻子趴床上,等何淮安开了房门冲进来时,她的睡衣已被冷汗浸湿,半死不活地缩成一团。
  开了灯,就看见何林曼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全是眼泪,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是不是痛经啊?你——我叫你不要吃冰的啊——忍一忍,我去楼下给你煮姜糖水。”
  用最快的速度冲楼下厨房,草草切了姜片,又抓了一把不知是黑糖还是红糖,干脆都放了。煮开了马上倒杯子里端楼上。
  “你躺好,我知道你痛,所以我喂你喝啊。很烫,你慢点……”一杯见底,缓了会她的脸色才好看许多。何淮安松了口气,找出热水袋弄好,放何林曼肚子那捂着。
  “下次不要再吃冰的,听见没?这次的教训够不够你吃了?你躺好,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擦一把,流了汗是不是不舒服?”何淮安扒拉着她被汗濡湿的头发,知道她爱干净,流了汗会觉得不舒服。
  毛巾是用热水打湿的,擦身上也很舒服,何林曼其实很困,强打精神半睁着眼说:“你出国了,我肯定不会等你的。”
  “曼曼,就算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也肯定会要出去出差啊,不可能一直都有时间陪你的。我们都会长大,空闲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我不想提以后,我只知道现在,我一点也不想你走……明明说好会陪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对这陪这件事情上很执拗,“你可以走,没关系,我会难过,可我不会一直难过。淮安,我会学着去忘记你,忘记我们的事情。等你回来了,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哥哥妹妹。”
  “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何淮安选择回避这个话题,引得何林曼更为不满,“是我要吵架吗?我只是希望有人能一直陪我……明明一开始说在一起的是你,现在要走的也是你……做人怎么能这样,那一开始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我不会等你的,你爱走是你的事情,走了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没必要。”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留在港城,继续在那所学校念书?我已经比好多人慢了一大截,就算我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起点不同,都是白费工夫。曼曼,我跟季昭,跟林西寒他们不一样。我是半路出家,我要学的东西很多,我只怕来不及,从不怕学多了。”
  “那我怎么办……淮安,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不想你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不会想想我吗?家里这么大,你知道我会害怕,我会难受……”她从小就知道何先生很忙,就算再疼她,也得忙着工作。以前何先生忙得时候有林兰芝陪,后来林兰芝没了,她除了出去玩就是终日一人待在家看着动画片,即便再有趣看多了也觉得索然无味。何淮安回来后,他会陪着何林曼,即便他话不多,何林曼也会觉得很安心。
  可现在,何淮安也要走了。
  房间里只有何林曼哭声,何淮安没说话,是沉默地抱住她。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出国的,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换谁谁都不想。可没有办法,他别无选择。走了,一去就是数年,高中,大学,肯定都要在那边读完的。
  可是何林曼怎么办?莫名其妙的剧情还没解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何林曼又会经历什么呢?何淮安不敢拿她去赌,即便现在已经隐约知道梦里的高茜到底是谁,可是还有一串的问题紧接而来。
  一瞬间突然觉得,原来何林曼跟自己的年纪还是那样的小,都还不能摆脱控制。尤其是何林曼,才上初二……其实她什么也不懂,对于情爱,仍是懵懵懂懂。如果不是那个梦,不是知道了所谓剧情小说,或许何淮安也会继续压着那点心思,不断安慰着自己过几年感情就会淡了。
  “曼曼,你最后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回来以后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到时你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你给我点时间……”
  “我们才几岁,你干嘛老是拿这些空话来骗我,结婚……你觉得爸爸会同意吗?我们是兄妹,你还不清楚吗?对,我确实不是亲生的,可即便那样,爸爸也不会同意的啊。再说了,淮安,你什么也没有,没了爸爸,你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陆越。”
  抱着她的手骤然缩紧,“你说得没错,所以我必须要走,既然有条件变好,我干嘛不去呢。曼曼,你知道我耐心不多的。再怎么说,你也不听的对不对?所以现在有两个方法——第一,直接去跟爸爸说开了,我跟你什么关系,然后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订婚,等我回来了,接手安元的时候,我们结婚。”
  “不可以——爸爸知道——爸爸知道这事情肯定会受不了……第二个呢,第二个是什么?”
  “就是我走,你留在港城。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跟什么人交往,但等我回来了,通通断掉。”
  何林曼气得扇了他一巴掌,“神经病,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啊?混蛋,你让我去交往,我跟谁,你说啊!你是不是玩腻——爸……爸爸……”她第一次见到何先生这么难看的脸色,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谁也不知道何先生到底听见了多少,都不知道为什么门是开着的。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马上!”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何先生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就先下去了,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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