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唐茹失落的站在门外。
扑通!
她跪了下去,低声道:“你若不见我,我就不走。我就跪死在这里!”
大殿之中。
郭义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目疗伤。
刘婷不敢打扰,只能先处理沈从武的事情,沈从武因为上古道清而死。他的尸体暂时搁置在了后院殿堂。一切都要等郭义醒来再协商。
郭义这一闭目,便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三天的时间,体内的水灵之力疯狂的治愈他受伤的内脏。李沐白所化妖族的那一掌,威力无穷,换成任何一个天道者恐怕都硬抗不下这一掌。若不是郭义为了救唐茹,又如何会硬生生挨下这一掌?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水灵柔和的女孩,正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关切之意。
“刘婷!”郭义看着她。
“你终于醒了?”刘婷松了一口气,问道:“你的伤势好了吗?”
“差不多!”郭义点头,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郭义乃是上古道清的弟子,而且有修炼出来水灵属性的灵力,这种自带愈合属性的灵气,只要气息未断,就能够复活,更何况不过是挨了区区一个妖族一掌,算不得什么。
“郭义!”刘婷看着他,道:“唐茹还在门口跪着!”
“她?”郭义脸色微沉,道:“随她去吧,她现在已经不是上古道清的弟子,也不是我郭义的徒弟了!”
“可是……”刘婷皱着眉头。
“不要多说了。”郭义甩手离开。
大殿之外。
唐茹双膝跪着,垂着头。
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若非一个武道者,拥有超强的耐力和毅力,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纵然如此,对于一个武道者来说,却也需要强大的体魄和毅力。
刘婷看着有些心疼,但终归是郭义的事情。郭义不敢开口,她又怎敢轻易把唐茹请入大殿?
“唐小姐,算了吧。”刘婷缓步走去。
“不,我一定要见到他!”唐茹表情坚定,不容置疑。
“你这是何必呢?”刘婷叹息了一口气,道:“郭义身负重伤,正在疗伤。你这般苦苦相逼,只会让他乱了心境。再说了,你犯下如此大错,千门万宗都会记恨他。他这会又在气头之上。怎么可能会见你?”
“我要见师父。”唐茹眼眶湿润,眼泪落下,道:“师父因为救我而受伤,可我却这般伤了他的心。我要当面给他认错。求师父原谅我。只要他愿意原谅我,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他不可能会见你!”刘婷无奈道:“就算见了你,又如何?郭义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连他都说出来师徒情分以断的话。想必是不会再挽留了!”
“不!”唐茹双目慌乱,她自知罪孽深重。竟然与妖族为伍,而且还杀了无数无辜的道门弟子,更是把国内本身就孱弱的武道界搅得一塌糊涂。陈宗源死了,无数道门弟子跟着遭殃。唐茹突然站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大殿之中冲了进去。
“哎!”刘婷惊呼。
谁料,唐茹已经冲进了大殿。
郭义正立足大殿,背负双手,仰头看着三清道祖的雕像。
“师父,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唐茹跪在郭义面前,与泪俱下。让人心疼之际。
郭义不言不语,依然仰头望着那道尊之像道:“人皆言,我郭义只传徒儿本事,却不传徒儿德行。没错,我是一个失败的师父,是一个不尽责的师父。”
“不不,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唐茹哽咽,哀求道:“求你不要驱逐我出师门。我愿意承担所有错误,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师父,不要驱逐我!”
情至深,方才放下尊严,放下一切跪于你面前。爱之切,当能了断牵挂,了断凡尘与你相守白头。
唐茹对郭义的爱,已经到了一个极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虽说因为一步之错而让郭义伤心之极。但是,她对郭义从无二心,更无二意。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得到郭义,哪怕得不到郭义的心,也要得到郭义的人。
“你走吧。”郭义摇头,道:“你我师徒情分已尽。”
“不!”唐茹意念坚决,道:“我不走!”
“你非要逼我动手吗?”郭义厉声问道。
“能死在师父手下,也算是茹儿一桩心愿!”唐茹抱着骨琴,闭着眼睛。似乎等待郭义下手。
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白色的骨琴上,一朵血色玫瑰掩盖着一行字:赠予爱徒唐茹。
哪怕是死,也要抱着师父赠予的骨琴一并踏入黄泉。哪怕是死,也放不下内心那一份至深的感情。
死有何惧?无非是断了生息。
死有何惧?无非是没了灵魂。
死有何惧,不过是从此相忘于江湖!
就算是死,也绝不带一份遗憾上路。抱着骨琴,死在心爱的男人手中,唐茹从来不惧。直言面对死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的,但是,唐茹却并不害怕,那是因为她心中对郭义爱的深沉。
“你为何要这般苦苦相逼?”郭义冷声道。
“师父,不是茹儿苦苦相逼!”唐茹摇头,道:“而是因为,与你来说,我犯下滔天大错;与我来说,我并没有任何过错。我不过是为了心中所爱而已。”
“你走吧。”郭义摇头。
“那你杀了我吧。”唐茹语气坚定,道:“与其没有灵魂的活着,不如死在师父手中倒也干脆!”
“别逼我!”郭义怒视着唐茹。
心中怒气上涌。
唐茹双目清澈的望着郭义。
唰!
突然,郭义单手一甩。紧抱在唐茹怀里的骨琴突然滑脱。落入郭义的手中。
“我说过!”郭义双目决然,道:“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从此以后,不再是上古道清弟子!”
唐茹双目圆睁,双瞳紧缩。
“师父,不要!”唐茹哀求,道:“不要,千万不要,我求你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轰隆!
郭义手握骨琴,骤然一甩。
坚硬如铁的骨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